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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真入戏……他那时候说要她负责果然只是玩玩而已,他果然没有放下真心。

    慕容新锦手上的动作有点仅硬,但还是继续切着那份没吃几口的牛排,其实她不饿,她只不过是不想静下来而已,只不过是不想被人发现她的手轻微有些颤抖而已。

    慕容新锦沉默不语,没有正面响应韩酌的话,韩酌像是一击打在棉花上,软塌塌的没有任何回应。

    他脸上吊儿郎当的神情微微有点消退,脸色稍沉。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希不希望她响应他的话,应该不希望吧?以往他要是遇上其他女人问他这种问题,在步出这间餐厅之后,他就会立刻跟那女人说掰掰了,哪会跟她废话那么多,但是现在很明显,是他脱离了轨道,慕容新锦对他而言是特殊的。

    韩酌推测出的结论是,他希望她响应他的话,希望她对他说些什么,他被自己得出的结论吓到了,他怎么可能这么看不开。

    韩酌放下刀叉,用餐巾抹了抹嘴,动作优雅。

    他看了慕容新锦一眼,只见对座的人低眉顺眼地默默切着牛排,似乎一点也不像他这么烦恼,烦恼的人好像就只有他一个。

    韩酌丢下餐巾,「这几天我有点忙,你自己先回家吧,你家里有打扫吧?床单要是脏了就买新的,别洗了。」

    后半句一说完,他就想打自己的嘴,他干嘛要担心她洗床单会不会累?

    慕容新锦心头一跳,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然后再也握不紧手里的刀叉,她也将刀叉放下,双手交握垂下,放在膝上紧紧捏着,「嗯。」

    韩酌紧盯着慕容新锦的表情,见她眉头皱也没皱就答应了,他心里非常郁闷。

    她竟然答应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现在的感觉很复杂,就像被自己一向欺负惯了的人反过来欺负一样。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一顿饭吃得十分落寞,谁也没有心情再说一句话,离开前的几分钟,一直低着头的慕容新锦抬眸看了看韩酌,这就是他们最后的互动。

    慕容新锦心里早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入戏了。

    是夜,她独自一人回家,她自己的家。

    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在这里过夜了,自从跟韩酌在一起以后,他每晚都需索得她直不起腰,更别说回家了,后来他家也渐渐出现她的东西,她也习惯在他kingsing的床上入眠,

    习惯他有力的臂膀会抱着她,她靠在他胸膛前听着他的心跳声进入梦乡。

    但这样的事以后大概不会再有了吧,他们这样大约就算是分手了,慕容新锦笑着摇摇头,现在这样的年代,连分手都不需要明说,他刚才这么沉默,大概是为她留一点余地,收拾自己狼狈的背影吧。

    慕容新锦静静地开门,钥匙哐当哐当的声音在无声的走廊上叮铃响起,就像伶仃的她,

    那么孤单、那么寂寥,才一会没见他,她已经开始想念他的味道了。

    走进卧室,她放软身子向后瘫在床上,一手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身上,围得自己密不透风,她应该重新适应自己原来的生活了,一个人度过的夜,只盖她一个人的被子,一个人的温暖。

    今天他跟她说他最近很忙,接着就会因此而很少联系她,甚至不联系她,然后他们便会不了了之,这就是不需要明说的分手,这就是他为她留的余地吧。

    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但他对她不是真心的,那她有什么办法,难道她还能一哭二闹三上吊,追着他死缠烂打?还是说学言情小说女主角一样,离开男主角一段时间,让男主角无所适从,然后再重新追求她?

    他们才交往没多久,还不到三个月,在这个时代连感情都是快餐的,别人可以早上在拉斯韦加斯结婚,晚上就在墨西哥离婚,也不过几个小时,她这上了两个多月床的感情算什么?

    失恋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不喜欢她就算了,她也不想多做什么努力,明知道没有可能,明知道多努力都不能如愿,不如趁还能割舍时放弃吧,她是傻,但这样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而此时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尽快入睡的慕容新锦根本不知道,就在她的公寓楼下,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路边。

    韩酌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车窗降下的窗台上,静静地看着慕容新锦居住的公寓,妖孽般邪魅的脸上神情难辨。

    想起刚刚,他的心情就没来由的糟糕。

    在餐厅里,明明是他自己说要她回家的,却在走出餐厅去停车场把车开出来后,因为没有看见她等他的身影,心情感到史无前例地恶劣。

    她就不会等他一下,跟他说一声再见吗?还是说她想要他去追她?他才不要!

    在餐厅门口停留了没几秒,他发动车子驶离餐厅,轻易地找到了马路对面不远处那个令他目光停留的身影,然后偷偷摸摸地跟着她,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送回家了。

    在路上时,他看着慕容新锦走路的动作,幼稚地在心里偷笑,「谁教你气我,我就不让你坐车,你走回家吧。」幼稚得令人发笑。

    手机蚤幕突然亮了起来,有电话打进来了。

    韩酌看了看屏幕,滑动接听键,接通了电话,「今晚这么闲,居然有空找我,喝两杯?」

    「你都快被人登上杂志了,还有心情喝?」楚天澈没好气地说。

    韩酌悠闲而无所谓的回应,「嗯,这么有趣?」

    根本就听不出他有多想知道这件事,好像这件事跟他无关似的。

    「那个女人也没逃过喔。」看他还能不能这么轻松,「怎么样?要不要把它压下来?」

    韩酌又往慕容新锦住的公寓看了一眼,「不用。」

    楚天澈咋舌,「欺负得这么狠,不怕人家不要你,一声不吭就逃跑了?」

    「就是要欺负她。」跑,她敢?不就是欺负她一下。

    「人渣。」韩酌听得不痛不痒。

    街灯昏黄的光线打在他黑色的车身上,黑得发亮的车身像是被镀了一层特殊金属。

    挂了电话后,韩酌还是静静地坐在车里,没有开车离开,他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在思考要不要上楼敲门这个问题。

    结果不知不觉,他在她家楼下坐了一晚。

    第7章(1)

    话虽然这么说,这些道理慕容新锦也都懂,但说是一回事,懂是一回事,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人心是用肉做的,她毕竟也只是个二十几岁、谈了第一场恋爱的女孩子,根本没办法像说出来的那么潇洒。

    慕容新锦趴在桌子上发呆,手握着笔在白纸上一笔一划无意识地写着字,大小的白纸上被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某人的名字,如果那天在餐厅里她没有问他那个问题,那今天就是他们在一起三个月的纪念日了。

    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她疯狂地想他,想他今天会不会因为不想弄脏自己的手,而不做早餐;想他的秘书今天有没有调三七比例的咖啡牛奶给他喝;想他是不是又像遇见她之前一样,整天到欢场去;他有没有遇上比她更好的女生,会不会又像调戏她一样调戏别人?还是说他遇上了对的人,从此修身养性,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她觉得她快疯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喂,你写这么多韩酌干嘛?之前不是说要去追薛睿渊的专访吗?失败了?」

    细细的女声从耳畔传来,慕容新锦回过神来才发现有人坐在她的身边,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慕容新锦认得出,这个莫名其妙跑来关心她的女生,是上次洗手间里说八卦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

    慕容新锦现在没有心情聊天,她的声音懒洋洋的,一如她现在的状态,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发呆,「嗯,失败了,很彻底。」

    彻底得连自己的清白都贴上去了,其实如今想来,她那时要是不那么死心眼地追着薛睿渊,想要拿到他的独家采访,她也不会遇上韩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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