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身份曝露
韩穆又再次敲门，咚咚的声音，显得如此急迫，憬集看看墙头，唯恐有人又进来将自己掳走。郭嘉气定神闲地继续熬药，憬集这个时候本应该在楼阁那儿的，凝香他们该是要饿坏了，但是现在这状况，她心有戚戚，不敢让郭嘉离开。
憬集实在不喜欢韩穆这小子，看起来怯怯的模样，做事情倒是反常大胆得很，难道仗着他父亲是冀州吏就能为所欲为不成？憬集走到郭嘉面前蹲下，药罐子的热气让她暖和不少，她试探地问郭嘉：“怎么办？”郭嘉没说话，似乎在出神，憬集将手指在郭嘉面前舞了舞，郭嘉才转眼看她，“刚起来身子冷，再去披件衣服，等会儿把药喝了。”憬集怔愣地点点头，正要站起来，却听见韩穆在门外说：“你开门，不然我让耿武烧了那面墙。”
憬集不耐烦地偏了下脑袋，心想，烧你的墙去吧。与我有什么干系。她手掌在膝盖上一撑，站起来走到门前，将门豁地打开，未等韩穆开口便先发制人：“烧你的墙去。别在我这儿叨叨不停。”
韩穆方才敲门的活跃见到憬集一下子散尽，手指轻轻颤抖地看着憬集，紧张得竟说不出话来，憬集心里觉得好笑，看韩穆这样子，怎么就敢绑架她。韩穆高了憬集一头，是与孙策差不多的年纪，却垂着头手足无措地站在憬集的面前。憬集听见韩穆身后的脚步声，她侧头从韩穆身侧看过去，就见凤清正缓步走来。郭嘉将憬集拉到身后：“你若再出现在憬集面前，冀州吏就得换人了。”
韩穆也不理会郭嘉，只是时不时怯生生地瞟一眼在郭嘉身后探出脑袋的憬集：“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韩公子，看来我们得谈谈了。”凤清顿住脚步，在韩穆身后说道。韩穆也不动弹，憬集厌烦地别开眼，韩穆眼里一片受伤的神色，垂头说：“耿武说，如果你不和我谈，他就派人在邺城中说你是妖女。”
妖女？憬集克制不住冷笑了一声。郭嘉将憬集轻轻推到院子，声音低沉：“你进去，别出来。”随后将门在身后带上，韩穆见郭嘉逼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双脚颤抖着从台阶上下来，一步一步退到了凤清的面前。
而郭嘉，还站在门前。神色自始自终冷淡。他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月光投身在他背后的大门上，半边脸映着月光，眸底的清冷与淡漠仿佛从心底生长出来，长发在身后轻轻飘动。凤清恍惚地以为自己看见了凌钰。
“憬集若是稍有差池，我便让你父亲在邺城无法立足。”
凤清眼底神色一变，却没有说话。郭嘉侧头看了眼身后，手指动了动，对凤清说：“你告诉憬集，我先回去了。”声音波澜不惊，始终像是一条拉直的线。憬集站在门后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她心想，郭嘉今晚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大好？可是，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她抓住自己的衣领，心想，该不是发现她装晕了吧······
郭嘉看着韩穆，凤清对他点了点头，郭嘉便了然，看着紧闭的院门，还是抬手推开，憬集仓皇地抬头看他。“药煎好了，吃的在厨房。喝了要再睡。”憬集点头，郭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再说就离开了，临走前投给韩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凤清看着垂头低首的韩穆，嘲弄地笑了一声，他恐怕连他父亲是冀州吏都不知道吧。现在他倒是想知道韩穆的人为什么围在了楼阁下。
凤清见郭嘉走得没有了影子，提着韩穆的衣领进了院子，憬集拉住凤清：“你让他进来做什么，我······”韩穆低着头羞于看憬集，衣领勒住脖子，脸上卡着通红。凤清将他拎到憬集的面前，憬集厌烦地后退了几步。
“你说说哪里来的妖女。”凤清脸色很不好，一股子的肃杀。憬集一听妖女这话，忍不住无语地笑了一声，这韩穆是脑子有毛病，还是脑子有毛病，说什么妖女？怎么不说她是仙女？！
韩穆犹犹豫豫地站在憬集面前，抓耳挠腮也说不出什么，凤清用手指勾着他的衣领往上提：“不说就给我滚出去。”
“我说，我说。”韩穆踮着脚双手抓着衣领，战战兢兢地开口。憬集凉凉地看他一眼，转身就往房间走。
“耿武说，憬集不和我走，他就烧了······那面墙。”憬集瞪住他，韩穆声音弱了下来。“我，我看见憬集，进了那面墙里。”
憬集看向阴郁的凤清，凤清一记手刀照着韩穆的后颈劈了下去。二人看着倒在地上的韩穆，一言不发，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韩穆，韩穆究竟是什么时候看见她进了楼阁？
憬集被韩穆掳走那次，凤清在韩馥府上见到耿武与韩穆会面，所以猜测憬集会不会遇到危险。
“先不说这个。荀彧与凝香猜出是我们了。还有，他们愿意连上红线了。”
半个时辰之前，凤清好整以暇地看着耿武在楼下寻找蛛丝马迹，凝香问凤清：“是不是连上红线之后，能够拿走我全部的感情？”
凤清错愕了一瞬，他没想到凝香这么快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荀彧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他不能和凝香在一起，但是他也不愿意凝香就此对他毫无感情，但是他心里知道，他不能再这样了，不能了。
凤清看了眼荀彧，平静地开口：“如果你这样要求，也是可以的。”
荀彧与凤清的接触鲜少，但是听过凤清的声音。荀彧抢先凝香开口：“憬集在吗？”
凤清看着荀彧：“愿意连上红线了？”一边上前去将荀彧与凝香双手的束缚解开。荀彧点头，伸手去扯眼睛上的黑布，凤清抓住他的手臂：“抱歉，现在还不行。”
凤清看着地上的韩穆，将他从地上拎起，扔在了门外的石板上，对着虚无的黑暗冷声说道：“若他再来纠缠，下一次就是尸体。”
紧接着，有人从黑暗处走出来将韩穆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