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17

    “丫头，爹爹亏欠了你半辈子，总不能临了，还看着你被周雄的儿子残害吧！”被霍纤一责备，陈家洛面有愧色，心里也很清楚霍纤一说的不无道理，但是要自己亲手将失而复得的女儿拱手送给周雄这个仇人，做媳妇，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霍纤一那里能不知道陈家洛心里的想法，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让灵儿替代她的事实。刚要开口再说劝，陈康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妹妹，这一次，你就听父亲的吧！再者说了，灵儿那丫头是自愿为你挺身而出的！”

    “哥哥，爹爹一时情急没了主张，难道哥哥也如此糊涂吗？”真是关心则乱，霍纤一嗔怒一声，突然霍纤一脑中闪过一个人影，转身神情严肃：“爹爹，你说云长子道长在周雄服用的丹药中混了毒药，那么如今周雄的身体如何？”

    “白天我进宫的时候，看他精神不错，面色红光满面，倒一点也看不出曾有中毒的迹象！”陈加洛不解霍纤一为何有此一问，稍微顿了顿便回道。

    “他中毒之事，爹爹是从何知道的？还有旁人知道吗？”霍纤一又追问一句。

    “这件事自然是太子之前告诉我的，对外他一个字都没有宣称，最近停了早朝，也只是说是偶感风寒，年关下也没有多少事务需要处理的，加上九皇子大婚之事需要操劳准备，正好着就放大家的假，若有急报，也都是送到后殿处理！”

    “爹爹，这年关历来都有停早朝的规矩吗？”霍纤一眉头深锁，又问道。

    “这倒没有，那周雄虽然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表面上有些事还是做的很好，即便是大年初一，也一定会早朝，给百姓一副勤政爱民的样子来……”陈加洛说道这里，突然也意识到问题，双眼一睁，问道：“丫头，你是想到了什么？”

    “哼！”霍纤一冷笑一声，咬牙说道：“我就说那周雄为何突然会让九皇子娶一个王爷的义女为妻，原来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丫头，你这是说什么呢？”陈加洛茫然不解。

    “对啊，妹妹，你这没头没脑的，哥哥怎么不懂呢？”陈康也是一脸茫然。

    “爹爹，幸好我得到消息及时赶了回来，若然不是的话，你当真让灵儿代替我出嫁，那大婚之日，便是我们陈家灭门之时！”霍纤一牙关紧咬，愤恨说道，语气中却也有几分庆幸。

    “丫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霍纤一这么一说，陈加洛紧张起来。

    “说什么年关下政事不忙，说什么是为了操劳九皇子大婚，这些不过都是周雄为了欺瞒天下人，他中毒的事实，就怕有人趁机作乱，这个时候，他那里还有精力来对抗！”霍纤一冷笑一声，道。

    “丫头的意思是？”陈加洛闻言，略略思索，须臾恍然大悟，拍着头道：“我就说为何白天我面见他时，样子看起来精神奕奕，可是眼神空洞无神，全然没有往日里的狠戾精明，而且蒋太医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好几次我与他说话，竟然都是蒋太医帮忙回的。如今你一提醒，我才察觉出有所异样来！可是，丫头，就算他确实中毒，那与你出嫁之事又有何干系？”

    “爹爹也说伺候在他身旁的太医是蒋太医！爹爹收我为义女之事，虽然没有外人知道，但是蒋太医却是见过我的，也知道我身上血的神奇效果。”

    霍纤一只稍微一提醒，陈加洛和陈康便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说，蒋太医为了表功，便将你身上的血有神奇功效的事告诉了周雄，而周雄现在到底顾忌父亲的势力，万一这个时候再失去了父亲这一份助力，到时候外面的人造起反来，没有人帮他抵挡，因此才想出由九皇子迎娶你的借口，一旦你顺利的进了皇宫之中，到时候是杀是剐，我们根本就不能知道。就算后来我们知道了你的死讯，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顺利的用你的血解了毒，也早就有所防备，我们也轻易奈何不了他！”

    霍纤一点了点头。

    “真是混蛋！”陈康吓的脸色都白了，往地上啐了一口。

    “既然是这样，那我更加不能让你进宫去冒这个险了，我们这就准备连夜逃出城去！”陈加洛听陈康说完，早已经是吓的面如土色，双手颤颤的就要去拽霍纤一。

    “爹爹，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以为我们还能逃的了吗？而且他为何抓了尉容，却并没有立即处死，只怕虽是对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十分清楚，但是也看出一二，所以才用他做筹码，这个时候我们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了！”霍纤一急忙拦着。

    “不行，丫头，我绝不允许你冒此危险！”陈加洛厉声一喝，转脸对陈康说：“你尽快的带你妹妹出城！”

    “爹爹，我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难道你还以为灵儿可以代替我吗？”陈加洛对自己的紧张和关心，霍纤一很是感动，但是他们都是她心底里重视的人，就如同他们不愿意见到她出事一样，她也不能：“那蒋太医可是见过我本人的，陈王府的婚事，爹爹必定要出面，如果爹爹不出面，到时候他可以以抗旨不尊为由，要杀爹爹和我们全家天下人谁还会有异议？如果灵儿替我出嫁，同样的，欺君罔上，也足以让他对我们全家动手！而且，爹爹没有发现府门口的侍卫有和不妥的吗？”

    “那些侍卫？”陈加洛突然哑然，忽的似是了然：“我就说为何你回来不经过正门，却是从屋顶而下，原是因为担心他们！”顿了顿方才说道：“丫头不必惊慌，这些人的确不是我们府里的侍卫，而是我因为此次大婚，生怕有事发生，所以才特地从军中挑选而出，但是丫头但可放心，这些人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值得信任！”

    陈加洛一番话非但没有打消霍纤一的顾虑，反而让霍纤一的眉头更加深锁：“爹爹真能保证？”

    “丫头，你此话何意？”陈加洛不明所以。

    “爹爹可知，女儿白天便已和角回了帝都城，但是却为何等到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才以这种形式露面？”霍纤一喟叹一声，问。

    “丫头，你此话？”陈加洛闻言，眉头一拧。

    “今日在城门口我故意亮出我是陈家人的身份，守城的士兵本不放人，但是那头领却是百般的恭敬，我当时就觉得有异，果然我才前脚刚踏出城门口，后脚就有人跟踪。到了府门一看，门口的侍卫一个个肃杀的样子，才没有贸然进府，和角隐匿在飘香院之中，还佯装现在还留宿在飘香院之中，这样才得以脱身，让旁人不以为我就是女子，如若不是这样，爹爹以为我此刻还能安然在王府之中？”霍纤一一鼓作气说明缘由。

    “丫头的意思是？”陈加洛却越来越迷糊。

    “爹爹，你能肯定今日在府门外守卫之人，皆是您的亲信吗？”霍纤一见状干脆一语道破。

    “丫头怀疑那些人的身份？”陈加洛颇有惊异道。

    “爹爹，这些人虽然都是军中士兵，但是面色不善，幸好我和角机警，如若不然，此刻我并不会安然在家中，而是到了某个人的手里！”即便到了这个时候，陈加洛却依旧怀着侥幸的心理。如果不是霍纤一亲眼所见，此刻为何有这样的顾虑呢？想到这里，霍纤一接着解释道：“想那周雄是何人也，难道爹爹以为随便交出一个灵儿，周雄就会善罢甘休吗？就算周雄认了，可是一旦舍血解毒的时候就能戳破，而事情有关周雄的性命，周雄岂会如此轻信于人？所以必定在陈家外面安插了不少的人手，我近日高调进城，他那边立马就有反应，府门口的人一脸肃杀，如果我今日和角贸然闯府，只怕还没有见到爹爹，门口的人就将我们打发了去，随即就会有人将我们截获，到时候我落入到周雄手中，验明正身是生是死，那不是周雄一句话？届时大婚之日，你交不出真正的我，我们全家不就是欺君罔上之罪吗？”

    “这……可能吗？”陈加洛犹自不信，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出生入死的人会是周雄的尖细。

    “爹爹，如此紧张时刻，我们断不能抱侥幸心理啊！”这些事，霍纤一也是方才才想清楚的，想那周雄一直将陈家和慕容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慕容长天即便归隐，也逃不开周雄的算计，何况是如今在朝中和军中尚有威严的陈加洛呢！

    陈加洛一生几十年对周雄忠心耿耿，心无旁骛，可哪里知道周雄从一开始就忌惮他，所以哪里会给他真正的军权，那一切不过都是做个旁人看的而已，所以陈加洛身边的人，若说没有周雄的眼线，那霍纤一是绝对不会信的。

    而过去周雄只能将眼线布于军中，对陈加洛府里的侍卫还没有办法插手，这一次，却是陈加洛自己给他找了机会了！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