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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可能没事?只差一点腿就要断了!」藤原爱子气呼呼的瞪着她。「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掉下去的,从头到尾给我说清楚!」
童希晚咬住唇。「夫人……还是去问二少爷吧。」
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告诉爱子,她是因为悠太想要强吻她,才意外把他推下山的……要她当众说出这件事的始末,把二少爷归为登徒子之流,这样的结果可能不会比她什么都不说来得好。
而且说起来她也理亏,悠太是她的未婚夫,他要吻她、想要她,她好像都不该这样猛烈拒绝,但她当时真的被吓坏了。
「你什么意思?你没有嘴巴吗?我问你话,你敢不答?」藤原爱子真的快被眼前这女人气疯了。要不是悠太不打算告诉她事情的经过,她有必要回来跟这小妮子大小声吗?
悠太是她的儿子,她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平日虽然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可心思比谁都细、比谁都心软,他若想护着谁,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实话。
悠太只跟她说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山的,可她不是被骗大的,当时希晚慌慌张张的冲下山求救,吓得要命、哭成那样,她都看在眼里,那明明是做亏心事的模样,岂会有假?
「你不说是吗?」
「对不起,夫人……」
「算了,我不想听了,也不想再看见你!你出去,直到你想到要怎么跟我说之后才准你进门!」藤原爱子转头大叫:「管家嬷嬷,把她给我轰出去!」
管家嬷嬷为难的走上前,看着童希晚。「小姐……」
童希晚对她微微一笑,也不为难她,自己径自走出大门,静静的站在屋外。
一月的镰仓,即使是没下雪的日子,气温依旧寒冷,位于半山腰的藤原大宅迎着冷冽的海风,就算只是站一会儿也会让人直发抖。
她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任寒风吹动她的长发,打得脸颊生疼,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被赶出门,单薄的身子只能不住地打颤。
藤原爱子看都不看一眼,径自转身回屋,管家嬷嬷看着院子里的童希晚,眉眼之间溢着一抹担忧。
优花一脸焦急,拉着管家嬷嬷的手。「嬷嬷,怎么办才好?都下雨了!小姐若这样一直站下去会病倒的!」
「你说能怎么办?这家里现在最大的主子就是夫人了,老爷子很少过来,大少爷人还在国外,能说上话的还有谁?除非有人敢去密告老爷子,或是大少爷现在即刻飞回日本,否则,小姐铁定是要站到昏过去才能抬进屋里。」管家嬷嬷语气淡淡地道。
「求夫人不成吗?」
「求夫人还不如去求小姐,把事情真相给夫人说明白来得快些。」
优花听了直跳脚。「小姐若愿意说,还需要站在那里吹冷风淋雨吗?真是的!怎么二少爷一回来,就什么都乱了套呢?」
管家嬷嬷扬手便打上优花的头。「少胡说八道!找死吗?」
在与中国高层的会晤进行中,随着英司前来中国参与海外考察行程的幕僚兼好友齐路,已是第二次不着痕迹的望向他。
一次是两个小时前,一次是现在,齐路一向沉默寡言,但该说的话一句也不会少,只是眼前这翅议很重要,他们没有私下交谈的机会——英司只是挑眉,依然将心思放在这翅议上。
会议终于在傍晚五点三十分结束,中国几位高层相约用餐,英司也不好拒绝,在步出大楼要进停车场前,齐路才朝他靠过来。
「什么事?」英司冷冷地看他一眼。
「是关于童小姐,派去盯着的人刚刚回报了关于她的消息。」齐路看着英司,英司也看着他,英司的眼神告诉他,他正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因此他接着道:「童小姐不小心把悠太少爷推下山坡,悠太少爷入院观察,童小姐被夫人赶出去了,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好几个钟头。」
英司挑挑眉。「悠太回到日本了?」
「是的,今天刚到。」齐路说着看了英司一眼。「现在镰仓那边正在下雨,据说童小姐身上没有穿外套,全身都湿透了。」
英司不动声色,绷着脸继续往前走。「她在哪里把悠太推下去的?」
「是后山。」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悠太少爷说他是自己不小心踩空摔下去的,童小姐则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才会被夫人赶出门。」
英司微微皱起眉。「悠太究竟是为什么会摔下山?」
「派去的人说,是因为……」齐路顿了一下,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说。
「因为什么?」英司不耐的目光扫向他。
「是因为悠太少爷强吻童小姐,童小姐不肯就范,才在挣扎之中不小心把他推下山……」
英司微微一愣,脚步半歇,而后继续往前走。
齐路在身后跟着他,没有再多话。
良久,英司才问——
「悠太没事吧?」
「轻微脑震荡,住院观察中,腿部只是皮外伤,应无大碍。」
英司点点头。「那就好。」
「关于童小姐——」
「不用理她!」
「是……」齐路摸摸鼻子,心里有数,通常英司大少爷说出非理性的话时,行动却会刚好是相反的。
果然——
当司机把车开过来,亲自开车门请他们上车入座时,英司蓦地止步,弯身向中国高层人员道歉:「不好意思,各位,因为刚刚接到急电,日本那边有重要的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可能得提前两天离开中国,现在就必须前往机场,请各位见谅……」
英司跟与会高官一一道歉告别之后,便另行和齐路驱车前往上海浦东机场。
车内,英司一脸阴郁的望着窗外。
一月的上海,飘着雪花,没有日本的雪景来得迷人,却让人感一股熟悉的亲切感。
但此时此刻,他企盼日本镰仓不只没有下雪,连雨都稍停,否则……那丫头铁定会病上一场。
英司的心紧绷不已,从没有一刻像此时一样如此迫切的想回到日本,差点没希望自己突然生出一对翅膀来,可以马上飞回去。
这个笨女人……
真的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他不在,她就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吗?他这个「大伯」又是在替她紧张什么?为什么一听到她像傻子一样的被赶到外头淋雨,就一整个心疼到冒火?
「联络好了,回日本最快的班机将在五十分钟后起飞。」齐路按掉手机,向英司报上口。
英司皱眉。「没有更早一点的?」
齐路失笑。「就算有,我们也赶不上,亲爱的部长。」
这带点戏谑之意的称呼让英司有点不悦,冷冷的转头扫了齐路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想!」齐路举高双手一脸无辜状。
伴君如伴虎,还是装死为上。
第6章(1)
英司在五个半小时后,也就是日本晚间十二点多,回到了日本镰仓藤原宅第。
雨,像是未曾停歇过,院子里都是泥泞,错落的几盏灯光映照着细细的雨丝,也将站在大树底下不住颤抖着的女人苍白不已的脸色,映得更显苍白。
藤原英司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半晌,紧握的双拳因使力而泛白,抿紧的唇、微挑的眉,泄漏出一股恼意,他终于大踏步走上前,长手一伸要将她拉进屋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
童希晚被这股力道扯得手腕发痛,她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一阵晕眩袭来,她的身子晃了晃,整个人不支的往前摔——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顿时接住了她——
英司低咒一声,弯身将她一把抱起,纤细脆弱的她被高大的他抱在怀中,就像个荏弱的娃娃,可怜兮兮。
「你放开我!」童希晚依然用她无力的手槌打着他硬邦邦的胸膛,整张脸不知是因为泪还是雨,总之全湿了,她边打边瞪着他,泪水莫名的一直流,一直流,像是比天际的雨还要汹涌。
明明全身湿透,她的身子却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