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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恼、他的气闷,其实都是对自己,而不是对她,但她当然不会明白。
“知道吗?我永远不会忘了冬艳的,她会在我心里一辈子。”
千彤幽幽地抬眸,望进他眼里那抹深不见底的黑潭,她的心为他的这句话震撼着,久久无法言语。
“可是,我要你知道,对你,我……”阎浩天的话才说一半,就被莽莽撞撞冲进门的护卫给打断,他正想出言斥喝来人的无礼,却听见那人不断地喊着……
“堡主大人!堡主大人!夫人她……夫人她回来了!”
艳……回来了?
阎浩天震惊的松开千彤的手,瞪大眼抓住来人。“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夫人?给我说清楚!”
“真的,是夫人,夫人她回来了,人就在大厅……”
阎浩天冲了出去。
千彤愣在当下,完完全全无法动弹。
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13章(2)
大厅里,霍爷、霍桑、商嫂和柳烟都在,全都瞬也不瞬地看着眼前这位和堡主夫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
阎浩天一进门也惊呆了,脚步在门边便给顿住。
和冬艳一模一样的脸,身形却比冬艳再娇小一些,不时挂在脸颊上那朵美艳充满动人风情的笑,是在冬艳脸上不曾看见过的,更别提她说起话来娇滴滴的柔嗓,和冬艳那股子清冷完全不同。
几乎一眼,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冬艳。
虽然,他多么希望眼前这个和冬艳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就是他的艳娘……
“你是谁?”阎浩天冷冷地问,压抑住自己一看见那张脸就想要上前紧紧拥抱住的冲动。
闻声,朱芽儿朝他这儿望过来,缓缓地起身。“我是来都城找冬艳姐姐的朱芽儿,听说,冬艳姐姐好像是这里的堡主夫人,所以我就上门来找人了,我是她的双胞胎妹妹朱芽儿,她在吗?”
“双胞胎妹妹?”柳烟惊叫出声。“怎么可能?夫人是上官云的独生女耶,难道你也是上官云的女儿?不,上官云明明就只有一个女儿,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如果这个朱芽儿说的是真话。那上官冬艳不就不是上官云的女儿?
这实在是无法让人接受的事……
朱芽儿耸耸肩。“我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只知道我和姐姐打小失散了,这么多年过去,我好不容易才辗转听到她在这里的消息,因为我和姐姐从小就长得一模一样,我也是靠这张脸才找到这里来的,她在吗?我想,只要她看见我就会认出我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找到这里了,难道不知道夫人已经在半年多前过世了吗?”柳烟忍不住开口呛了她一句。
朱芽儿瞪大一双美眸,眼眶在瞬间便转着泪珠。“你说什么?姐姐死了?怎么可能?我都找到这儿来了,连一面也见不着吗?她是怎么死的?你们说啊,是病死的?还是被害死的?”
“是意外的一场大火……”
朱芽儿闻言,不住地摇头再摇头,蓦地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在她的身子即将落地前,一双手臂及时伸出,稳稳地接住了她……
朱芽儿被安置到一间偏厅的客房,请来大夫看过无恙后,阎浩天定定地坐在床前看着这个名叫朱芽儿,事实上却和冬艳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不说不笑时,真的就和他的冬艳一模一样,忍不住,他抬起手来轻抚上她细致的颊面,一颗心因为深深的思念而极度疼痛着。
他以为,自己已经好多了,至少他已经接受她已死的事实,可当他再次看到这张一模一样的脸蛋时,他还是无法克制着去思念,太深太深了,像是融进了他的骨血之中,一辈子也无法脱离了吧?
千彤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房,阎浩天似无所觉,她静静地看着他对朱芽儿流下了泪,那好看的长指留恋在朱芽儿的脸上,不想稍离。
他,会因为一张和冬艳一模一样的脸就爱上朱芽儿吗?
如果是这样……她情何以堪?
如果是这样……这男人,就不会再从她身上找寻到冬艳的身影,甚至感受到一丁点冬艳的气息了吧?
那么,她或许可以成全他和芽儿?
千彤幽幽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朱芽儿,她……究竟为何而来?
阎浩天终于意识到身俊有人,他收回手,冷了神色才转头,却撞入一双凄楚动人的眸光里,他的心一震,有被人看穿心思的莫名狼狈,也有不想在此时此刻面对她的莫名心虚,他下意识地别开了眼。
心,还是会疼的……在他的黑眸竟刻意回避她的这一瞬间。
千彤轻轻咬住唇,敛下眸,把热水盆子搁在床边的小桌几上。“我来替芽儿姑娘擦个脸,她应该会睡得比较舒服一点。”
阎浩天没答腔,让出了床前的位置,看着她弄了热毛巾,轻轻替朱芽儿擦脸。
“这种事,随便派个丫头来就成。”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看千彤侍候他人或是做苦力的模样。
“我就是丫头。”千彤淡道。
他咬住牙,莫名的又是一阵火。
总是这样,这女人老爱挑惹起他的怒气,明明,他的心早就对很多事和人不动如山了,却偏偏老对她动气。
“是吗?那就随你!”他气永闷拂袖而去,像个赌气的大孩子。
千彤抿紧唇,替芽儿擦了一次又一次的脸,又在床边静静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她一走,朱芽儿便醒了,睁开眼,起身坐起,莫名地瞪着那扇刚刚才被关起来的房门。
真怪呵,她心里嘀咕着。
刚刚那丫头是怎么回事?替她擦了好几次脸,脸都快被她擦破皮了不说,竟还坐在她房里好久才走!是因为她的脸像冬艳吧?因为太好奇了,才这样古古怪怪的在一旁瞅着她半晌?
就是没看见她的脸,也不知其名,倒是她刚刚和阎浩天说话的嗓音,却是像极了一个人……
朱芽儿轻轻皱眉,心,竟隐隐觉得不安。
书房里,只有阎浩天和霍桑两人。
打从半年多前冬艳死后,这个他曾视如兄弟的霍桑就对他形同陌路,他喝他的花酒,他照做他训练护卫的工作,两人似乎很久没碰上面了,这样单独共处一室的机会更是难得。
“我记得,你和冬艳是旧识,对吧?”
霍桑点点头。“是。”
“在哪儿认识的?听冬艳说过她有个双胞胎妹妹吗?”
霍桑看着阎浩天,不语。
“冬艳都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半年多了,这是阎浩大第一次开口问起关于冬艳过去的事。
霍桑想了想才道;“冬艳是我上山学武时,在山里捡到的孩子,当时她奄奄一息,是师父救了她,然后把她留在山上跟我们几个师兄弟一起学武,六年后,有人要收养她,她很开心的说她又要有家了,下山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络,再见面时她已经是堡主夫人。”
阎浩天挑挑眉,心狠狠地一震。“所以,你早就知道她不是上官云的女儿,却没有告诉我?”
霍桑抬眸,淡定道:“兹事体大,这事甚至会牵连到冬艳,为了护她周全,也为了保护收养她的爹,所以我才选择隐瞒。”
“那她要偷图一事你也知晓?”
霍桑点点头,撩袍跪下。“冬艳就是当初闯进阎家祠堂的人,当时她受重伤又中毒差点就死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夜夜进入主屋替她换药疗伤。”
原来……冬艳并不是如她所言,要霍桑带打胎药给她?
原来……她嫁进阎家堡的真正目的,当真是为了藏宝图?
如果一切的一切真如冬艳当初所言,是有目的接近他,有目的的嫁给他,再加上她根本不是上官云的亲生女儿这一点,似乎不难推究,上官云当初收养她的真正目的了。
她,却爱上了他。
爱着他,却要做背叛他的事,她的痛,应该比他深上百倍千倍吧?她甚至连丢了孩子都不愿他责难自己,说了那么多的狠话只为让他更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