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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还是无法相信这世上真有神女的存在,明明她和寻常百姓一样有着血肉之躯,也会受伤、也会开心或难过、也要饮食和就寝呀!
趁着她半醉之际,阎凯试着探问:“你真的是神女吗?”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是!”
那坦率否认的语气,让阎凯眸光一闪,接着追问:“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要自称神女?”
“我也没办法呀!”苏千筠噘起了唇儿,一脸好委屈的神情。“我掉到那座瀑布之后,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一群人包围住,其中还有人拿刀子,质问我是不是云龙城派去的奸细呢!眼看情况不妙,我只好灵机一动,宣称自己是神女,不然岂不是小命不保吗?”
听了她的解释之后,阎凯完全能够理解她当时急中生智地谎称神女来自保,但是……
“掉到瀑布?究竟是怎么掉的?你家住哪里?家中是做什么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他索性趁这个机会,将心中所有的疑惑问个清楚。
“我?我是个骗子,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是坏事做太多,所以遭到了天谴……”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阎凯怔住了。
无论怎么看,她也不像是个骗子,即便真的曾经说谎骗人,他也相信肯定是像宣称自己是神女般,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苏千筠将发晕的脑袋轻轻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也不知道究竟是酒醉管不住自己的嘴,还是积在心中已久的压力终于有了倾泄的机会,她娓娓说起了自己的过往,包括她从小丧父以及母亲改嫁不久就车祸去世的事。
“车祸?”阎凯问道,她指的是在街上遭到疾驰马车撞上吗?
“嗯,在高速公路上,一辆违规超远的砂石车撞上了我妈妈乘坐的客运,一共造成五死二十伤,我妈不幸就是其中一个死者……”苏千筠想起了不幸的往事,语气已带着哽咽。
高速公路?违规超速?砂石车?客运?
尽管短短几句话之中,就出现了好几个他不曾听过的字眼,不过意思他倒是听明白了。
“我继父是个骗子,甚至还要我帮忙骗人,为了生病的外婆,我不得已只好配合……本来我计划在毕业之后带着外婆离开,可惜外婆等不到那时候就去世了,更想不到我竟然会莫名其妙地掉到这里……”
听了她的话,阎凯的心里还有许多待解的疑惑,但是见她的眼眶已微微泛红,像是随时会忍不住哭出来,他顿时不忍再追问下去,就怕她会更加难过。
想着她刚才提及的身世与遭遇,他的心底不禁涌上一阵浓浓的不舍。
他怜惜地轻抚着她的面颊,深深注视着这个看似坚强其实却无比柔弱的姑娘,真希望能够好好地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半点委屈或是伤害。
苏千筠眨去了眼中的水气,在他的注视下痴迷地回望着他。
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总让她无法自拔地沉溺,也让她原本因为酒醉发热的胸口变得更烫了一些。
刚才因为提起往事而升起的威伤情绪忽然间消散了,此时此刻,她的心思全被眼前这个俊美迷人的男子给占满。
“这样盯着人,想要把人给电晕呀?好吧……我承认,你早就把我迷得神魂颠倒、无法自拔了。”她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轻声低喃,一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他的俊脸。
以一名姑娘来说,她此刻的言行举止简直可以说是轻浮放浪,但阎凯却一点也没有那样的感觉。
他的大掌覆上了她的柔荑,目光变得更专注灼热了些。
在这样的注视下,苏千筠觉得自己又更醉了,彻底醉倒在他的目光中。
“告诉你喔……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我的真命天子。明明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你是谁,却对你一见钟情,就这么无法自拔地陷了下去……”她的脸上浮现一抹娇憨的笑容,不自觉地吐露真心话。
听着这样坦率的告白,阎凯再也按捺不住胸口翻涌的情潮。
他蓦地收拢手臂,将她娇小的身子搂得更紧,同时低下了头,攫住她甜美柔嫩的红唇。
半醉中的苏千筠并没有抗拒他的举动,甚至还本能地为他分开红唇,迎入他火热的舌。
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让她连忙伸出手臂揽任他的颈项,而在他唇舌的吮吻下,她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根本没办法思考。
她闭上了眼,在心中那份炽烈情感的驱使下,生涩却毫不保留地回应阎凯的亲吻,以柔软的香舌与他缝继交缠。
她热情的响应,撩动了阎凯更深层的渴望,他立刻加深了这个亲吻,毫不客气地撷取她的甜蜜。
她的滋味远比他想象中更加美好,让他上了瘾似的愈吻愈深、愈吻愈狂,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
直到终于尝够了她甜美的红唇后,他的吻游移到她的耳畔,一边吮吻着她小巧的耳垂,一边收拢手臂将她搂得更紧,像是恨不得将她温软的身躯直接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然而奇怪的是,怀中的人儿不像刚才那样热情地回应他,相反的却是半点动静也没有。
不,其实也不能说她没有半点响应,只不过,她给他的回应竟是——规律的呼息声。
阎凯低头一望,不敢相信她竟然睡着了!
月光下,她酣睡的容颜显得格外恬静娇美,而那白皙细致的肌肤宛如上等美玉,散发着令人心动的光辉。
阎凯专注地凝视她的容颜,甚至连眨一下眼都有些舍不得。
这么一个令他深深心动的人儿,要他如何舍得将她送走?
既然当他从她的口中证实了她的确不是神女,只是因为某种他尚未弄清楚的原因而“掉”到虎阳城的普通人,他怎么可能还以无辜的她当作人质,将她推入洪德荣的魔掌之中?
不,他绝不可能那么做,尤其是在他得知他们彼此情意相通之后!看来,他得另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想着刚才她坦率的告白,阎凯的胸口一热,情不自禁地倾身在她的额上又轻轻一吻后,才温柔地将她抱上马背。
返回府邸的一路上,他的手臂小心地护着她,家是怕脆弱的珍宝会不慎摔落破碎似的,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
第6章(1)
隔日一早,苏千筠在极度的不适中苏醒过来。
“唔……痛……”天啊!她的脑袋瓜里像是有人拿铁锤在敲敲打打似的,这是怎么回事?“痛死了……怎么会这样……”她抱着头,发出虚弱的呻/吟。过了一会儿,她总算是想起了昨晚到李大娘家喝酒的事情。
唉,原来她的酒量并不如她所以为的那么好,原来那种带着果香的酒喝多了也是会烂醉的,她甚至连自己最后是怎么和大家告辞的都完全没有记忆。
苏千筠蹙着眉心,试着回想,却只得到更剧烈的头痛。
“算了,不想了……天啊……原来宿醉这么可怕,我以后再也不要喝这么多酒了……”
口干舌燥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她转头望向房里的木桌,看见了一只茶壶和几个杯子,那让她的眼睛为之一亮。
“太好了,我真的快渴死了。”
苏千筠一边祈祷茶壶里有水,一边起身要过去倒,想不到才刚下床却突然一阵腿软,整个人像个布偶一般软绵绵地跌趴在地。
她没有痛呼,反而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啊……好舒服……”
地板冰冰凉凉的,瞬间缓解了她些许的不适,而那舒适的感觉让她不想起来,索性就这么像滩软泥似地趴在地上。
阎凯一进门,就瞧见她毫不端庄地赖在地上的画面。
他先是错愕地愣了愣,黑眸随即闪过一抹宠溺的笑意。
说也奇怪,无论再怎么惊世骇俗的举动,由她做起来就是透着一丝率真与可爱,让人不忍责怪。
“一大早就睡在地上,不怕染上风寒吗?”
听见他的嗓音,苏千筠抬起头来,从这样的角度仰望他,让他看起来显得更加威武挺拔、尊贵不凡。
她的心跳悄然变快了些,嘴里却故作若无其事地回道:“才不会呢!我的身体强壮得很,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