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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也是费尽心思从众多应征者中挑选,以有照顾幼儿经验者优先,挑来拣去总算挑中个看来还算用心的,不料还是出了差错,引进个虚有其表的。
无比后悔的祈煜翔沉下脸,表情有几分想砍人几刀的凶样。不过也怪不得他,脑子里的挖土机使得他阵阵发疼,只想屏除外界的杂音好得个安宁。
如果能再多睡几个小时那就更好了,他需要绝对的安静,连一丝丝声响也没有。
前提是得先弄走眼前这个聒噪的女人,她让他的头越来越痛了,堪称不错的脾气濒临临界点。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侮辱我的专业?分明是你家的孝太难管教。”气得涨红脸的张小姐面子有些挂不住,意图在孩子的顽劣上大做文章。
她丢不起这个脸,也不能毁了她在业界多年建立的好名声,更不想错过看中的极品男,她已经不年轻了,有好的对象就要赶紧把握。
都是那个讨人厌的小鬼碍事,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还老是找她麻烦,让她事事不顺心。
“滚!滚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祈煜翔低声一吼,铁青的脸甚为可怕,似要扭断她脖子一般。
“哼!走就走,你以为我乐意照顾那个被宠坏的坏孝吗?我早就想走了,用不着你赶。”
那小鬼哪像个五岁的孩子,根本是魔鬼的化身,外表看起来是粉雕玉琢的小美人,一双无邪的大眼充满灵性,惹人怜爱,可是那全是假的!
恼羞成怒的保母狼狈的回到客房,飞快整理好随身物品,换下一身不堪,重新上妆,就算要走也要走得光鲜亮丽,绝不让人看不起和蔑视。
临走前她将蕾丝底裤塞在枕头下面,就算出不了这口恶气,她也不让这家人好过,若是哪天男人带女人回家,那就有好戏可看了,她十分期待。
可惜她是白忙一场,因为前雇主不一定会带女人回来,但钟点女佣倒是会定期出现。
砰的一声,大门被打开又重重甩上。
少了女人大呼小叫的尖锐声,偌大的客厅一下子静了不少,连粗浅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大眼瞪小眼,小眼无辜回视,一大一小两个祈家人互看,其中有多少道不清、说不明的百转千回。
“祈筱涵,你知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祈煜翔很头痛。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她又圆又亮的眼眨了一下,纯真得教人心疼。“我知道了,下一次我会把泥土抹在地板上,让人滑个四脚朝天。”那样好像比较好玩,摔得眼冒金星就不会对她大吼大叫了,保母的尖叫声真的很难听。
“你还想有下一回?”祈煜翔神情疲惫的捏捏酸涩的眉间,有些无力的。
“爹地,你在生气吗?你的脸黑了一半。”怎么办,她黑色的彩色笔没水了,画不了我的爹地。
“不要喊我爹地,我不是你爹地,要我说几遍才肯改口。”抹了抹脸,他发出疲惫的叹息。
“爹地,我饿了,早餐要吃什么?”玩得一身泥的祈筱涵笑得天真烂漫,小脸仰得高高的。
以她不足一百公分的身高,任何一个成年的大人对她而言都是巨大的,一只手臂就足以拍飞她。
望着根本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的小丫头,祈煜翔深呼吸一口气。“去把手洗干净,要用洗手乳,指缝和指甲缝都要搓得干干净净,不准有半丝污垢和泥屑。”
“是的,船长,马上去办。”小女孩装乖的行了个滑稽的军礼,眼睛一眨一眨的,闪着看似纯真的狡猾。
“电视看多了净学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以后看卡通的时间缩短为一小时,还要我筛选过才准看。”省得她老是学那些教坏小朋友的东西,古灵精怪的使坏。
“不要呀爹地,可爱活泼又善良的协涵会死掉,你忍心看你心爱的小宝贝如花一般凋零吗?协涵会枯萎啦!”祈筱涵抱住亲爱爹地的大腿直撒娇,小小的身体像无尾熊一样紧抓不放,随着大人的步伐被拖着走。
浴室里,对着镜子洗脸刷牙、刮胡子的祈煜翔无视腿上的重量,站得笔直。“祈筱涵,你再不把手放开,我就把你丢进马桶,冲到大海里。”
“好呀,好呀!爹地,我要把我的娃娃带到海底和海绵宝宝当邻居,跟派大星一样不洗澡,整天弄得脏兮兮的,我要当臭孝。”她兴奋的拍着小手。
祈煜翔很无言。现在的孝子到底在想什么?他们以前这年纪还傻不楞登的,能说出完整的句子已经是天资聪慧了,哪里能精得像鬼,有条不紊的和大人对答。
“脏孝不能穿漂亮的公主服,也不可以用粉红色的缎带绑头发,还有你那些好看的发饰和小手链都会弄脏,你最喜欢的玩具也不能带到海底,因为海里有水会漂走。”
他忍着宿醉的难受,用小女孩最在意的事引导她,显然的她听进去了,慎重的思考着。
“我的波波会湿湿的,我不喜欢。”两人走出浴室来到餐厅,她爬上专属的儿童用餐椅,表情严肃得教人发噱。
波波是只全身草绿色的布娃娃,头大、眼睛更大,占据三分之一的脸,四肢细长,形似小外星人。
给自己倒了杯又苦又浓的黑咖啡一口喝完,祈煜翔勉强清醒了几分,走到瓦斯炉前开始煎蛋。“祈筱涵,你给我乖一点,不许再捉弄你的保母,自己用你的指头数一数,这是第几个了。”第几个被她的鬼灵精怪、顽皮捣蛋赶走。
“爹地,我很乖呀,你看我今天自己起床,自己穿衣服,不用人帮忙喔!”她得意洋洋的抬高下巴,好像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那是因为你想恶作剧,才会迫不及待地从床上爬起,待会儿吃完早餐后就罚你整理庭院,把挖洞的土填回去。”做坏事要受处罚,不然她会更加无法无天,把错的当成对的,无所顾忌的为所欲为。
“洞不是我挖的,是多多。”她小手一指,指向趴在米色沙发旁打哈欠的大笨狗,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坐好,不要动来动去,在新保母来以前都给我规矩点,否则我用你挖的洞把你埋起来。”祈煜翔转过头,故意吓唬她。
自从生活中多了这颗不定时的炸弹,他单纯而规律的世界一下子被搞得天翻地覆,让他是一个头两个大,随时处在备战状态,巴不得早点把这位令人又爱又恨的小祖宗送走。
祈筱涵不高兴的嘟起小嘴。“又有新保母,爹地,你是不是很讨厌协,不想看到可爱的协?”
他表情一僵,不太自然地扬高嘴角。“我哪会讨厌协,你可是我们祈家的宝贝。”这小讨债鬼,够他受了。
“那爹地为什么不跟协在一起?协不喜欢那些笑起来像假人,一直要协听话,不可以乱跑的保母,我最最喜欢爹地了。”她笑得好甜,几乎要把人从里到外给融化。
听着甜软嗓音,再看见一张甜甜笑脸,对可爱物种没辙的祈煜翔心软了。“因为我要上班赚钱,才能给你买更多的娃娃和新衣服、新鞋子,让你每天都漂漂亮亮的。”
“真的吗?爹地。”一听到有新衣服、新鞋子,她眼睛亮得像天边最亮的一颗星,闪烁着欢喜。
“真的。”他轻轻点头,不敢太用力,太阳穴的抽痛让他不舒服到极点,喝再多的咖啡也压不下去。
祈筱涵十分开心,拖着小椅子跑到他身旁,站上去抱着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爹地,我好爱你喔!最爱最爱你了。”
他斜眼看去,将靠得太近的小脑袋推开。“我昨天早上出门前也听见你对虎皮说你最爱最爱的是他。”
虎皮是一只有花色斑纹的猫,被前一任主人遗弃,因此有些胆小,对人防心甚重,不主动接近人。
他平时会窝在窗帘后的窗户前晒太阳,谁叫都不搭理,整天懒洋洋的睡觉,肚子饿时便会去抓厨柜要猫食,警觉性很高,只要不认识的陌生人一靠近便会迅速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