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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大臣在听了他这番话后,心中暗自蠢动,盘算着要怎么来协助冬十一,以获得奖赏。
墨良浚颔首,“很好,上菜。”
一盘盘美味佳肴被送上来,还有一壶壶的美酒也送到众人的席位上。
数十名乐工奏起乐声,身披彩衣的舞娘翩然在大殿之中起舞,气氛热闹了起来,众臣也放轻松的喝酒吃菜,有的赏舞,有的低声交谈,十分热络。
冬十一没有胃口,独自埋头喝酒。
她脑中不停的回想着昨天墨良浚对她所说的话——朕已择好了日子,打算两个月后要……她虽没听完,却也知晓最后那句是什么。
他要在两个月后立后。
当他说着这话时,她竟连听完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可笑。
亲口告诉她要娶别的女人,她该说他仁慈还是残忍?
她没有心情与旁边的朝臣应酬,自斟自饮,一杯接着一杯,把心里说不出的苦藉着酒一起喝下腹中。
墨良淡坐在高台上,看着底下的她只饮酒不吃菜,直皱起眉,低声吩咐侍立在他身边的太监几句。
不久,待冬十一喝得醺然,不支的托着腮颊时,两名宫女一左一右,小心搀扶着她离开大殿。
冬宣明早就发现女儿的不对劲,但碍于还在席上,不好直接过去,这时见两名宫女扶走她,有些讶异,下意识的望向端坐在高台的墨良浚,见他略略点了点头,似是让他放心,这才安下心来。
厚德宫——
宴席结束后,墨良浚走进来,看着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的冬十一,轻叹了口气,“为何要喝这么多酒?”
本以为她已睡着,不想她竟蓦然睁开眼,那双被酒意醺染得朦胧的眼直勾勾的瞪着他看了半晌,然后翻身爬下床,伸出指头,指住他的鼻子。
“我认得你,你是墨良浚。”她不客气的直呼他的名讳。她的理智已被酒精给麻痹,只剩下满腔的怨念。
“你醉了。”他没介意她的无礼,试着想扶她躺回床榻。这是他的寝宫,而这张床正是他的龙榻。
“我才没醉。”她挥开他的手,毫无顾忌的骂道:“你们一个个都是混蛋、王八蛋,宫维新是,你也是,所以说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在男人眼里,女人只是随时都可以丢弃的物品!”
“你骂宫维新也就罢了,为何把朕也一块骂进去?”听她将他与宫维新相提并论,墨良浚面色一沉。
她醉眼迷蒙的瞪着他,“因为你们都是用情不专的烂男人,嘴巴上说着情呀爱的,但一转过身就去搂别的女人了。”
“朕没有这样。”墨良浚不接受这样的诬蔑。
她忿忿控诉,“还敢说没有?你都要娶皇后了还想骗我吗?我本来以为你跟宫维新是不一样的,可是我看错了,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货色,女人永远不嫌多。你跟他唯一不同的是,你没像他那样狠毒无情的想杀死我,还救了我,所以我欠了你一条命,你要娶皇后,我连反对的资格都没有。”她整张脸被酒意醺得红通通,试图想揪住他的衣襟,结果身子椅了下抓偏了,只抓到他的肩。
见她醉得身形不稳,墨良浚扶住她的腰,对她的指控感到很纳闷,“朕何时说要立后了?”
她气愤不平的推开他,“你亲口说的,还想否认!”
墨良浚心思忽然一动,问她,“你不希望朕娶皇后?”
“当然不希望。”她大声答道。
“为什么?”他黑瞳紧盯着她追问。
冬十一毫无防备,老实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你娶了皇后就不再喜欢我一个人了,以后你还会纳很多嫔妃,然后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就会越来越小,到最后被完全挤出去。”
他听出她话里的感受,“你害怕?”
“我……”她歪着头愣了愣,“好像是很害怕。”
“你在怕什么?”他循循善诱,想诱出她真实的心意。
她茫然的皱起眉,“我、我不知道,我不想你忘了我,我不想你还有别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上你了?可是你却要娶别的女人,我这里好难受,好像有很多虫子在咬。”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说着说着便伤心的哭了起来。
“我前辈子还没来得及谈恋爱就死了,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男人是个大混蛋,第二个爱上的男人是个徐蛋,一个个都伤透我的心,你说我怎么这么倒楣?”听见她的话,墨良浚目露一丝困惑,还来不及细问,就被她给扯住衣领。
她恶狠狠的瞪住他,“我告诉你,你去娶别的女人是你的损失,因为这世上不会有任何女人比我更好了。我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上得了床,你跟我说什么我都懂,你心烦时我能替你解忧,你遇到困难时我能帮你一把,我还知道很多很多你没听过的故事,像是美国怎样用一颗原子弹炸平了广岛,英法美加当初是怎样集结了三百万军队登陆诺曼第……”话还没说完,她就腿软的摔了一跤。
墨良浚急忙抱起她,想将她放到床榻上,她却不安分的挣扎着。
“你想做什么?放我下来!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在挣扎间,她的指甲从他颈间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墨良浚没在意,将她按回床上,警告的道:“你再乱动,就别怪朕不客气了。”他眸色深沉的盯着她微敞的襟口,心爱的女子就在眼前,醉态妩媚惑人,他能克制自己不动她已是不易。
她委屈的瞪着他,“你这是在凶我?我就知道,你要娶别的女人了,所以就不在乎我,对我凶巴巴的。”
“朕没有要娶别的女人。”他沉住气说道。
“你这个坏蛋还想骗我!”她愤怒的捶打他。
“朕没骗你,这谣言你究竟从哪听来的?”若是让他得知是谁在乱造谣,他定要将那人抓起来治罪不可。
“你亲口说的。”她指控。
“朕何时说的?”他没料到她醉酒后会如此不可理喻,可看着她少了平时的冷静,露出这副难得一见的憨态,他又觉得这酒醉得好。
她被酒意麻痹的思绪滞了下,掰着手指头算着,“是今天,不对,是明天,也不对,是昨天,没错,就是你昨天说的。”
“朕昨日说的?”墨良浚皱起眉,回想昨日同她所说的话,忽地想起那句他尚未说完,就被她打断的话。
那时她还对他道了声恭喜,令他感到莫名其妙。
难道她那时就误解了他的话?他蓦然失笑。
瞅见他笑,她再度气愤不已的朝他挥起拳头,“你还笑、还笑,我这么难过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太可恶了!”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哄着,“你误会了,昨日我想说的是……”
冬十一两眼发直的瞪着他,瞪着瞪着,眼皮忽然往下一搭,睡倒在他怀里。
抱着睡过去的她,墨良浚好气又好笑,最后他怜爱的拥着她一块躺在床榻上,轻抚着她的睡颜,嘴角情不自禁的高高扬起。
方才从她那番醉话里,他听出了很多他从前所不知道的事,包括她对他的感情,虽然她有些话令人很疑惑,但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终于得到了她的心!
他嘴里发出满足的叹息,轻轻吻着她微启的唇瓣。
第10章(1)
当晨曦照入厚德宫里,床榻上沉睡了一宿的人也徐徐趋醒过来。
“唔。”冬十一缓缓睁开眼,眼里映入了一张俊挺的脸孔,她呆呆地看着,一时间还未清醒过来。
“你醒了。”墨良浚的嗓音带着丝宠溺。
她探手摸了摸出现在眼前的那张俊脸,赫然发现那不是她的幻觉,顿时惊跳起来。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你看清楚,这可是朕的寝宫。”
她急忙抬头望去,眼前这精雕细琢的华丽寝宫确实不是她的房间,她惊愕的张大嘴,慢慢想起昨夜酒醉的事。
有些人在喝醉酒后,会不记得之前的事,但她是属于那种喝醉酒后会吐真言,并且事后还会记得的那一种。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她很少酒醉,都是浅酌而已,昨晚是心情太闷了,所以才多饮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