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旧病复发
又为冷易蓝倒了一杯伏加特,夏木辰安静地坐于旁边,几杯过后,冷易蓝拎起外套起身离开。
出门前,冷易蓝突然转头用不明的眼神睇着他,接着自信满满地开口。
“冷易蓝,我的名字,相信你会用一生来记住这三个字的。”
看着消失的健壮背影,夏木辰在心中唏嘘不已,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之后的每个晚上,冷易蓝都会叫他去贵宾包厢服侍,有时候他们偶尔会交流一些话题,但大多时候都是他静静的陪着冷易蓝喝酒。
两人心照不宣地相处着,在一次意外间,夏木辰终于得知了冷易蓝的真实身份。
那天他本无心走上那条林荫小道的,却在不期然间偶遇上自己的班主任,班主任当时手中正拿着一叠文件,见到他时立马便招呼他过去。
班主任说自己突然肚子痛,所以让他帮个忙将文件送去校长办公室,于是夏木辰好心应诺下此事。
但却在推开校长办公室门的那一刻,夏木辰硬生生好像让人给了当头棒喝,他僵硬着身子顿在门口。
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的景象,就算让他臆想一百遍校长的模样,他也不会想到冷易蓝就是这所学校所谓的校长。
这真是戏剧化的一幕,又或者他想,一切本就冷易蓝故意为之。
但不管真相如何,他对冷易蓝原本慢慢敞开的心扉,现在又重新给封锁起来,掂了两下手里的文件,他轻步走过去。
面对着真皮大椅上互相痴缠的二人,夏木辰面不改色的将文件全数扔在办公桌上,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冷易蓝校长的身份已经够让他大吃一惊,这会他可不想还站在那儿看冷易蓝与别的女子上演一愁|春|宫。
重重的撞击声也预期地让沉浸在情欲中的二人猛然惊醒,冷易蓝推开身上的女子,正欲叫住那个瘦弱的背影,却在刚刚张开口时,背影便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你先回去。”冷易蓝烦闷地吩咐着身旁的女人。
见冷易蓝似乎不高兴,那女人也只好识趣地闭上嘴,然后怀着满心不甘黯然离开。
办公室得以安静下来,冷易蓝打发女人走后,并没有立马出去追那个消失的背影,反而脸色不好地从抽屉最底层拿出一个文件袋。
这份文件手下的人已经交给他有段时间,可是他一直没放在心上,所以迟迟都未曾打开过。
冷易蓝不知道有些人已经让他心中那片荒芜的田野重新开出了花。
他首先拿出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的资料,然后拿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孩的资料,如果观察入微的话,就会发现资料上的女孩和男孩其实有着几份相似。
“该死。“看完年轻男孩的资料后,冷易蓝轻轻嘟囔一声。
当日夜晚冷易蓝照常又去了夜寂,夏木辰还是如往昔一般,为他倒一杯又一杯的酒,包厢气氛始终沉闷着。
冷易蓝面色微醺地开口,“关于今天的事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夏木辰莫明地看向冷易蓝,今天的事?是指他校长身份的事,还是指他与女人公然亲密的事呢?
但这两件事又与他夏木辰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问?
“难道你什么感觉都没有?”冷易蓝见他云淡风轻的样子,情绪立马高涨起来。
“你我之间唯一的联系便是金钱,你出钱我服务,如此简单而已,不知冷少是想要我有何感觉?”
他可无心去揣摩冷易蓝的心思,他们之间除去金钱关系,更近一步说的话,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不错的酒友罢了。
“好,很好,你到把我们的界限划得很明确嘛。”冷易蓝的样子似乎有些怒极反笑。
“难道冷少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们就好好维持这层关系。”冷易蓝头也不回地离开夜寂。
寒风一吹,冷易蓝在心中开始自嘲起来,真是可笑,今日来此,他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刚才的他是生气了吗?在包厢内坐了许久的夏木辰,不断回忆着刚才冷易蓝的那几番话,可是无论如何,他还是找不到冷易蓝生气的理由。
从此次不愉快发生后,接近一个星期冷易蓝都没有来过夜寂,夏木辰又恢复了往前,每晚安静地坐于角落。
期间夜寂里的人也纷纷将他与冷易蓝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至此他的台也更没有人敢翻了。
而冷易蓝不在的这一个星期里,他也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有事无事总会盯着杯子发呆。
不知道是从第一天还是第二天起,他开始在心中期盼着什么,但每次他有意想去深究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头绪。
偶有几次李黎甚至都忍不住对他说:“最近我发现你有些改变,你知道吗?你眼睛里的光暗淡了许多。”
夏木辰不明白李黎为什么会这么说,他觉得自己一切都很正常,只是偶尔会感觉到有点莫名的低落。
时间在指缝间不经意流失,他以为短暂的汹涌随之而来的便是长久的平静,可是不然,他的心越来越不能沉淀下来。
空洞的生活始终每天在机械式的上演,夏木辰如何也想不到,就算善意的谎言也会有被拆穿的时候。
他在夜寂上班的事情一直都瞒着夏木禾的,他本以为自己的谎言天衣无缝,却不想这世上根本没有不透风的墙。
于是在一个意外的夜晚,他最终还是被夏木禾发现了此事,而伴随着纠缠不清的争吵,他不知道原来自己对于姐姐过度的保护欲,多年来竟然已经产生强烈的反感。
那一瞬间,他便意识到这是多么可怕的现象,他没有对姐姐道出自己来此的真正原因,自然随口用来搪塞的理由,也彻底遭到姐姐误解,进而惹其大怒。
但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姐姐会气到在大马路上直接甩了他一巴掌,他虽有怨气,却还是在负气离开的时候心生愧疚。
他更没想到自己会在街角转弯处遇见冷易蓝,这个他心里似乎等待了许久的人,他知道姐姐肯定会追上来。
所以不想再与姐姐发生争执,于是他又一次没经过冷易蓝同意,而径自上了冷易蓝的车。
“你在我这里真的很放肆,你知道吗?”冷易蓝边开车边调侃他。
“不爽,那你现在就可以让我在路边下车。”
冷易蓝瞟他两眼,无奈作声,“得了,算我犯贱。”
他以为冷易蓝会送自己回家,却不想冷易蓝将他带回他自己的家里,一个没有女主人的家怎么都显得有些清冷和凌乱。
他在冷易蓝家寄住了一晚,但整宿他都不曾合过眼,心中所想都是与姐姐争吵的事情。
于是第二日他便请求冷易蓝送自己回去,带着一腔愧疚本想向姐姐道歉,却不想扑了空。
而五年来都没有复发的病也突然在一瞬间来袭,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意外还是注定。
只知道他刚一打开门,便倏尔两眼发黑,迅速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