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从长计议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南也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陷入了昏迷中。
雅间里早就人去楼空，只剩下遍体鳞伤的司马南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他浑身火辣辣的疼，四肢百好似有无数的银针在刺着，又像是有千千万万的毒虫啃噬着他的血肉，要将他生生撕裂。
这种感觉，让他产生了幻觉，像是一瞬间回到了小时候被丢进虎狼山的时候。当时，他被猛兽驱赶到一处悬崖边，生死一线。最后他拼了命，冲上去和猛兽一并跌入料峭的悬崖，最后凭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力惊人的活了下来。
那天，似乎还下着瓢泼大雨，冰冷的雨将他身体冲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司马南小小的身体，像是随时都要被雨水冲走，但是他的脑海中出现一个少女阳光般的笑容。那笑容像有魔力一般，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着他。
“你怎么了？快醒醒！”
“狗蛋，你敢不理我，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少女俏皮的模样，纯真的笑容，霸道的话语，在少年奄奄一息的时刻，却成为天地间最明亮的光芒，让他在最漆黑的夜，感受到一丝丝的温暖，从而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轻暖——”司马南唇色发白，疼得无以复加，声音却温柔如水，“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勇气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快给我醒过来！”苏轻暖担心的椅着他，“你快给我解释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不过在楼下闲逛了一会儿，要不是等的太着急上来瞧瞧，根本就不会发现司马南居然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黑色的外衫被长鞭打的破烂不堪，全部一道道的粘在血肉之上，空气中出来血腥的气息，还有刺鼻的辣椒水的味道。
苏轻暖心如刀割，一眼就看出司马南的伤势是被装了倒刺的长鞭鞭笞所致，而且这长鞭还专门浸泡了辣椒水。这样惨绝人寰的歹毒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到底是谁伤了你？你为何不反抗？”苏轻暖抱住司马南，又是心疼，又是恼火。虽然她和司马南认识不久，但是已经将他当成了真正的朋友。一个朋友平白无故受到这种非人虐待，让苏轻暖愤怒得想剁人！
司马南缓缓的睁开眼睛，等他看清楚眼前是苏轻暖后，一下子恢复了理智。他赶忙咬着牙，忍着剧痛，努力的站起来，装作无事的说，“没事，轻暖你别担心。”
苏轻暖眉头紧蹙，“鬼才信没事！你身上的伤是不是宇文皓白打的？”
事到如今，司马南明白，就算他不说出真相，宇文皓白也会四处炫耀今日的事情。他抹去脸上的血痕，强笑着说道，“轻暖，是我不技不如人，没能给你出口气。这件事就算了，以后等我练好功夫，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听见他这样说，苏轻暖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今日的鸿门宴根本就不是对付宇文皓白，而是对付她的啊！只是，司马南为了护着她，生生替她受了！
“还骗人！你当我看不出，你根本就没有反抗吗？！哪里是对打，根本就是你一动不动的站着让别人用装了倒刺的鞭子抽Ｃ个宇文皓白，太可恶了！”苏轻暖怒不可遏，恨不得此刻就冲出去找宇文皓白算账。
“轻暖，别这样！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吧，宇文皓白我们暂时真的不能惹！”司马南一把抓住激动的苏轻暖，他不能把宇文皓白的威胁告诉给她，这样她一定会更加气愤，定然会找上门去。如此一来，硬碰硬，苏府定然会受到重创！
他站直身体，咬牙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这些鞭子根本不算什么，这些和成为御前侍卫那些考验一比，就是小儿科。”
“……”苏轻暖又是心疼又是郁闷的沉默，世上还有比这个家伙更笨的人吗？！这个时候，还要反过来安慰她？！到底宇文皓白做了什么，能够让司马南这样委曲求全？难道——是和她又关？
“你不相信？”司马南黝黑的俊脸又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那我慢慢告诉你。成为御林军不光要求武功，还要考验忠诚度，还有反应力……”
苏轻暖没有说一句话，继续沉默着听他说。一双眸子宛若黑潭，深不见底。
“好了，我说了这么多，你一定也听烦了吧。不过，做了这么久的御前侍卫，我也觉得腻了。不如，以后我辞去御前侍卫，专门去苏府给你做贴身侍卫，好不好？”司马南期盼又沙哑地吐出这句话，黝黑的脸红红的，心头揪着，忐忑不安的询问道。
经过这次的事情，司马南算是看透了司徒雷霆的本性。什么师徒情谊，在利益冲突面前根本什么都不是！他这个人最看重的就是情谊，如今情谊没了，继续留在皇宫一点意思也没有。而且，这些年，他欠司徒雷霆的养育之情，早就以千百倍的代价偿还了。所以，他完全可以不留遗憾的离开。
最重要的是，司马南不放心苏轻暖。一方面，他担心苏轻暖会去给他报仇，另外一方面，宇文皓白那边是个不定时的危险。这件事的确告一段落的，但不意味着以后不会再次出现。所以司马南下定了决心，要拼了命的提高武功，保护苏轻暖。杜绝今日的屈辱再次发生！
“你是真的想好要离开皇宫了吗？”苏轻暖温静地问，翦眸里，有着少有的认真，“到苏府，就等于要放弃前程如锦的前程，你真的确定？”
司马南坚定的点头，“我的记忆都没有了，这些年，除了要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原因。”
“只要能够离你近一点，别说什么前程，就是性命，我也可以丢弃！”
少年的眸子真挚而炙热，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欲念，只有纯粹的美好，令人无限动容。
苏轻暖一直心口满满的，像是漫溢着些什么东西，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好！不过，进了苏府，你就要听我的话，你做得到吗？”苏轻暖抬起头，眸光认真，眉梢间有着属于她的聪慧和敏锐。
司马南惊喜万分，毫不犹豫的答道，“当然！”
“那就把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先说清楚。”苏轻暖凝望着他的眼，不闪不避，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
司马南知道躲不过去了，怎么也无法逃开她的询问，于是低下头，简单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轻暖，现在宇文家势力太大，我们就算要出气，也要寻找机会，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司马南语重心长的道，“至于我的伤势，你别担心。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不算什么的。”
他怕还未说服苏轻暖，又补充道，“你放心，之前我没有好好练功，只是一心求稳等着见你的机会，现在不一样了，我一定会发愤图强，好好练功！我保证，一年后，一定成为京城前三的高手！到时候，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宇文皓白报仇！”
苏轻暖眨了眨眼睛，“你的目标是京城前三的武功高手？”
司马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目标是低了点，轻暖，我一定会努力成为第一的。”
好志向！苏轻暖莞尔笑了，“好吧，以后苏府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至于教训宇文皓白的事情，完全不需要等那么久，我有办法对付他。”
“轻暖，你可不要乱来！这个人小心眼的很，手段也毒，还有他身边那个什么郡主也很厉害！”司马南倒吸一口冷气。他在皇宫里看了不少妃子们勾心斗角的阴毒手段，很多都骇人听闻。但是这些妃子们争宠，很多迫于家族压力，还有的是为了子女才出此下策。但是那个长的倾国倾城的郡主却不一样。明明年纪那么小，而且他和她无仇无怨，都能够想出在长鞭上装倒刺这种毒辣的手段，看见她有多么蛇蝎心肠！
这样的人，最好离远一点。司马南怕苏轻暖吃了这个人的暗亏。
“嗯，你放心，我有分寸。”苏轻暖胸有成竹的点头，“你不是要离开锦衣卫吗？还不快去！我在苏府将第一护院的位置留出来等你！”
“好！我马上就去！”司马南内心激动无比，一想到真的可以待在苏轻暖身边，照顾她，保护她，他就开心得将身上的伤痛抛到九霄云外！
“站住！你等等！”苏轻暖叫住他，而后拿出怀中北冥玉给她的小本子，她翻开，从里面撕掉几页草药的图样递给司马南，“你拿着这些去抓药，然后每日用药草浸泡半个时辰，伤口很快就会痊愈的。”
司马南惊讶不已，“轻暖，你还会看病？”
苏轻暖莞尔，“前几日碰到一个什么赤脚御医，他教的。”
“赤脚御医！天啊！轻暖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可是大燕国最厉害的大夫啊！”司马南狂喜道，“有多少人想让他们诊断一下，排队都要排到十年后，见到赤脚御医更是难如登天！要知道，就是皇上一年接见赤脚御医的机会也就只有一次！这样的神医竟然愿意教你医术！”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轻暖，你可是走了大运！一定要好好的跟着他学啊！”司马南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
有那么夸张么。苏轻暖一头黑线，其实在她看来，那个北冥玉宝贝的小匣子里的东西，也不是那么难以配出来。
“对了，赤脚御医这么难见，那么诊费是不是很高？”苏轻暖眼睛瞬间亮起来，好奇问道。
“何止是高！简直是有价无市！现如今长安里那些达官贵人，为了能够见赤脚御医一面，就算倾家荡产也都在所不惜。”
“不过，好像赤脚御医有很古怪的规矩，似乎一年到头就只看两个人。”
罔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