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撕裂的石像
罗兰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这么直接的‘正面进攻’了。他是渡鸦，他的搭档贝尔也是，渡鸦是执行机密任务的特工。而特工通常……不会这么直接的进攻。
潜入与暗杀才是他们的工作——然而如果你那么认为就错了。渡鸦，是联盟训练的杀人机器。是联盟最强的杀手，而杀手，不仅只会暗杀而已。
罗兰花了很久才想明白为什么若娜被选入的是渡鸦而不是什么……机动屠杀扫荡部队之类的地方。若娜在这儿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在扩展渡鸦的业务范围。罗兰觉得，如果若娜生在蜂巢，也许巨后就另有人选了。
“罗兰！别发呆快跟上！”
还在想着，罗兰就被若娜喊了一声：“你在站在那儿等着被虫子吃掉吗？！”
“我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搞定所有虫子和……美杜莎。”罗兰加快脚步跟上了他的小队，虫子深邃的洞穴中，不仅仅有虫族的部队，还有美杜莎的私人武装，这一路上，他们没有看到任何虫子或者美杜莎武装的尸体或残骸，那么这里就有两种推测。
一种是，虫子吃掉了所有那些东西。虽然有点儿恶心，但也不不失不可能。而第二种，也是稍微合理一些的解释，那就是，美杜莎用了某种方法与虫族结盟了。如果他们是盟友，也就不必自相残杀了。
“若娜，你的虫子朋友是怎么说的来着？”贝尔在后面发问。
“它和已经进化的同族不能靠近，否则可能会被再次感染。”若娜走在最前面，她一边高度警戒着一边说，“但我怀疑，它在扯淡。这和之前它说的有些矛盾。我想它只是不想面对以前的同族和巢母吧。”
“我从没想过虫子还会多愁善感。”贝尔耸了耸肩，他说，“你确定它没在耍我们吗？”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们回去就有更多的事情干了。”若娜似乎毫不在意，不论如何他们这一行都不会毫无意义。就算这里没有巢母，他们也已经发现了虫族与美杜莎之间的奇妙联系，“但至少现在，我们能干掉美杜莎。”
“若娜……”贝尔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们总是记得波文死在星坠堡，却一直对凶手不太了解。联盟并没有公布凶手的信息，波文像所有牺牲的士兵一样被简单的写在阵亡名单上，而更轻松的是，联盟并不需要向他的亲属写死亡通知书。
“波文死的时候，你也在吧。那和美杜莎有关系吗？”贝尔虽然知道想起那件事来并不好受，但他想要知道一些……详细的情况。毕竟波文是他们所有人的同伴，“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星坠堡美杜莎公司的下方，有一个安瑞特人的遗迹。我们……我们在调查美杜莎的时候，发现了它。”若娜尽量保持平静，她把那时候发生的事情说给她的同伴听，“我们发现那个遗迹曾经在荣耀星上。美杜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将它整体转移到了星坠堡的地下。”
“我们被发现了。被分散开。奥莉被装上了异能抑制器，然后扔下一个洞穴，波文那时候在保护她。”若娜说，“接下来的事情我没看到。最后泽德找到了他们。但那时候波文已经……他跳下洞穴之后就受了伤。”
“那么杀了波文的人是……”
“安瑞特的遗迹中沉睡着乐土机器人。他们当时需要奥莉这样的异能者，去唤醒‘裁决者’。”若娜继续解释说，“杀死波文的是乐土机器人。但真正害死他的，是美杜莎。而且……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那不是什么好事对吧？”贝尔知道若娜的那种语气。如果她的声音中没有不屑与愤怒，而是充满了平静，那她说的就绝不是好事。
“我们都知道启动渡鸦和百灵鸟计划的人是联盟和地球联合政府议会。”若娜说着回头看向贝尔，“那么到底是什么人，说服他们这么做的呢？不惜用珍贵的异能者做实验，让孩子参与这样的战争机器项目……说服议会的那个人，就是美杜莎的‘工匠’。”
“什……你是说联盟和议会从那时候开始就和美杜莎合作了吗？！”
“你还记得百灵鸟当中有个六号吧？我们根本就没怎么见过他……后来也把他忘记了，以为他死了。但事实上，他是被美杜莎带走了。”若娜想起安格斯来，那家伙虽然特殊，但也正好可以证实联盟和美杜莎的关系，“在计划成功后，联盟和美杜莎一定发生了什么分歧，然后划清了关系。”
“就算没有分歧，联盟也不会希望这种事被泄露出去吧。”巴泽尔也插话进来，他说，“美杜莎的‘工匠’是个有想法有野心的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现在还不明确。如果他当时说服议会进行渡鸦计划仅仅只是为了研究异能的话，可能还算好事……”
“你想到什么了？”若娜看向了巴泽尔。
“如果美杜莎，从一开始就知道乐土机器人或者那个所谓的‘裁决者’的存在呢？他们从很早以前，就把荣耀星的地下遗迹转移了吧？”巴泽尔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工匠的真实身份，所以他的目的……说不定比想象中的更糟。”
“那个裁决者。他一直想要奥莉。美杜莎似乎也知道这一点。但如果他要的并不是奥莉，而是异能者呢？不仅仅是奥莉，所有异能者都可以。”巴泽尔继续说，“如果异能者，就是唤醒那个裁决者的钥匙，如果美杜莎从一开始，就是想要发动这迟灭银河系有机体的战争呢？”
“但他们为什么那么做？我是说他们自己不就是有机体吗？他们也会死吧？”这完全没有道理啊，美杜莎根本就没法从中获得任何好处！若娜实在是想不通那个工匠到底在想什么。
她见过一次那个叫工匠的人，那个家伙年纪不小了，他经历过这场残酷战争最激烈的部分，最初的侵略站，深海星系大撤退，他可能都经历过，难道在那之中，他发现了什么吗？而现在，美杜莎又和虫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若娜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开始觉得乐土机器人更好懂了。美杜莎，不，不如说是美杜莎的工匠这个人，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公司几乎可以只手遮天，他是人类联盟中最有地位可能也是最富有的人，他到底还想要什么？
“那不是我们现在应该想的问题吧。”罗兰这时候突然说话了，“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虫族的老巢。我可不希望你们之中有谁因为走神而死掉。”
若娜没再说话，但巴泽尔却赶上去，在她身边低声问：“道尔将军也不知道吗？工匠的身份？”
“没人知道他是谁。”若娜看了一眼巴泽尔，“也许这次我们能找到一些线索。”那个男人，毁掉了无数家庭，毁掉了无数人的人生，如果他有一个必须这么做的理由，那么若娜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你们听说过那个故事吗？曾经流传在地球上的，美杜莎的故事。”贝尔为了缓解气氛，他转移了话题，“据说美杜莎，是个能够将人变成石头的美女呢。”
“将攻入皇宫的敌军变成石像的美丽王妃，或者是……被强大的勇士砍下透露的蛇发女妖。这个故事有不少版本呢。”罗兰撇了撇嘴，他说，“说不定，那种人真的存在过。我是说，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就会被石化。”
“你是在说盯着猎物的若娜吗？”贝尔笑出声音来，“我以前一直怀疑若娜可能是从地狱来的什么怪物之类的。尤其是她在那次训练中打败了我们所有人的时候。”
“明明是你们太笨了。凭什么说我是怪物？”若娜实在忍不住了，她回过头去，反驳到，“你们那次的合作简直糟透了，那种破绽百出的攻击，被打败才奇怪吧？”
“你其实是被猩猩养大的对吧？”
“闭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