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信物——夜魅与幻夜
王府碧园一高一矮体态婀娜多姿的两个女子施施而行。
“连翘,行李都收拾好了吗?”刘青莲淡淡地问道,掖在胸口的那纸如火球一般滚烫,灼伤她的心。
“回小姐都好了……”连翘扶着弱不禁风的刘青莲小心翼翼地回答,泫然欲泣。
啪嗒、啪嗒……
连翘的泪水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刘青莲叹了一口气抿唇安慰道,“连翘……哭哭啼啼像是个什么样子。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不能怪王爷……”
连翘不甘心地望着她,眨了几下水汪汪的眼睛,用衣袖抹了一抹泪,幽怨道,“奴婢真为小姐感到不值……上官公子……”
“连翘!以后不要再提他了!凉生,他……终是没有来……”刘青莲清丽的眸子望着迷茫的远方,蔚蓝的天空,云很漂亮,她的目光涣散出了一会儿神,她该相信他吗?
终是无奈叹了一口冷气,“我已经给爹爹捎过消息了……他已经知道我要回府了,我们现在就走……”
“可是……”连翘抬眸抿了抿红唇,稚嫩的脸上有一抹担忧,“熙王不在我们就走了……会不会不太好?”
“那……”刘青莲顾忌熙王的面子确实也不太敢就这么走了,是她没想周全。
“我们等熙王回来辞别吧……”刘青莲本是忧伤的俏脸上抹上一层亮色,她暗自下决心,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可不能再让爹爹担心自己了。
……
两人悠闲地朝着集市慢悠悠地晃荡过去,一路上碰到了几个去卖布的妇女皆是指指点点,季向浅才意识到这个时代很保守,男女牵手都不得如此光明正大。
而白子熙则是有些惊讶这些平时在他面前怕得跟见了鬼似的百姓今日还敢看他了?!他甚至瞧见有几个女子羞红着脸看他。并且,还如此大胆地对他评价一番!
只是这不再被人当成异类的感觉好像还挺好的……
当然这一切白子熙藏在了心里。
在几个人不善的目光中下意识地,她的手指渐渐冰冷了起来,最后终是松开了他温暖的胳膊。
白子熙侧过头,冷白修长的手主动拉起了她的,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怕影响不太好。”季向浅怯怯地答,其实她也很想牵着子熙啊!
“真不知道今早谁为你梳的头……”白子熙说着又松开了季向浅的手反而来到她的身后,从袖中拿出了一只玉簪娴熟地挽起了飞扬的墨丝,轻笑一声,眉眼如花,“你已经是我的夫人了……”
“是我让她随意的,是我不喜欢全都挽起来……”季向浅涨红了脸连忙解释,晃起了纤纤玉手。
白子熙瞧着她着急的那样,红彤彤的脸颊跟个孩子似的,掐了一把她的脸颊,“我在你心里那么容易生气?”
“不不不……不是的。”季向浅看得一愣,他温柔的眸子深邃而迷人,如剑般的眉毛轻挑桀骜不驯,高挺笔直的鼻梁如刀刻,薄唇未抿认真而道,这就是她即将相伴一生的男人。
白子熙见她慌张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轻笑了几声把玉簪在她脑后固定,“现在便不必担心了……”
季向浅才恍然大悟,古代女子青丝全部挽起才是成婚了的标志,她之前是忽视了这一点。
她大方地挽上了自家男人精壮的手臂,两人皆是白裳墨丝,翩然若梦,恍若仙人一般,世间万物,在两人的身后,瞬间黯然失色。
“……这位夫人请等等!”突然一个粗犷的男声叫住了季向浅。
两人一顿,白子熙搂上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转身。
“请问先生您是?”季向浅蹙眉,她印象里并不认识这个人。
“参见王爷王妃……”那老头儿诺诺地行礼,眉眼透着奸佞,却笑得淡然。
白子熙则是冷冷地“嗯”了一声,倨傲地扬着绝美的下巴看都不屑看他一眼。
“王妃,前几日熙王大婚,您英姿飒爽,快马而过,小的有幸望见,终是赶上了吉时吗?”
季向浅想到那天的事就赧然,尴尬地笑了笑,快马加鞭时看见她的人确实不多但着实是有的,“那请问先生有何事?”
“王妃折煞老夫了,您的包袱老夫正愁着怎么还您呢……”那中年男子黢黑的脸却是十分宽厚的笑容,不由得让人放松下来。
“那真是谢谢你了。”季向浅礼貌地一笑,却是蹙了眉毛。
正说着那中年男人又开口了,“王爷王妃不嫌弃的话就去小的店里喝杯茶,小的这就把东西还给王妃。”
在她犹豫的时候白子熙已经沉着脸把她拉进去坐定了。
季向浅一脸无辜地看着白子熙,清丽的凤眸一眨一眨的,而他的金眸冷若冰霜,两人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心出了细细的一层汗。
“玦儿,你紧张?”白子熙的眸光柔和了下来,淡淡地瞥了一眼两个对他行礼的学徒并没有让他们站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们快走……这里让我很不安……”他的书店可以算是颇具规模,却是十分昏暗,微摇的烛光闪烁不定。
一股寒冷的气息随之而来,那中年男子笑得意味深长,提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
“王妃,请看看是否有缺了什么?”
季向浅勉强微笑着接过,僵硬地打量了一会解开了包袱,面具、银两、衣物等都在。
“没有少,多谢您了,这些银两您收下吧……本王妃与王爷还有事在身,告辞了。”季向浅并不喜欢在这种阴暗的地方呆太久,但是白子熙却好像习以为常。
“计无常的藏书可真让本王大开眼界。”白子熙冷冷一言,意味深长地瞥了那男子一眼。
“王爷天赋异禀、王妃兰心蕙质能与二位相逢真是老道的福气。”音落计无常便自顾自坐了下来,带着假笑,皇上都得给他几分薄面,夏王是众望所归的储君自是也尊贵了几分,而这么个纨绔小子他从来不曾放在眼里。
白子熙见他要开始谄媚便开门见山,用金眸凝视着他,“计大师,还请有话直说。”
“天机不可泄露啊……哈哈哈……”那老头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季向浅一阵肉麻,身子不自觉地颤巍了一下。
白子熙拉着季向浅“哒哒哒”地大步便往外走,这计无常,在卖什么关子?!明明就是一个废物,还装得这么圣贤。
终于见了阳光,两人刚才带着阴霾的心情瞬间又好了起来。
看着大街上熙熙融融的人群,她忽然有种不适应的感觉。
自从上次从夏王府偷偷溜出来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种声音了,虽然喧哗但是此刻她的内心是那么宁静,她站在那里,仿佛终于是一个正常的人了。
白子熙刚好看见,街道的对面有卖桂花糕的,随即微微一笑道,“玦儿,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他跑到了对面去买桂花糕,季向浅就怔怔的站在那里,宛如一个迷路的仙子般,看着大街上熙攘的人群,带着一些迷茫,集市比她想象得更加热闹了。
忽然,前面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马大概受惊,朝着季向浅的方向,狂奔而至。
周围的人都慌忙躲开,只有季向浅,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迎面而来的马车,不知所措。
他愣愣地看着季向浅,看着这个仙子般的女人。
马车在她前面很近的位置停下,坐在车上的马夫,勒住了缰绳,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那马夫大暴跳如雷:“你眼睛是瞎了吗?看见马车怎么不知道闪躲?安相的马车你撞得起吗?”
季向浅一怔,凛冽的眸子迎上那马夫的,“对不起。”
马夫再次怒喝,“你以为对不起就完事了吗?你个刁民……还不让开!”
季向浅沉默,安朝歌?
马车内忽然响起一个很年轻的声音,“阿福,平时怎么教你们的待人要谦和有礼。毕竟,是我们先冲撞了别人。”
围观的人们皆是啧啧称赞安相的大仁大义,戛玉敲金。
马夫低头诺诺地认了错便不再说话,马车的帘子被撩起,接着刚过弱冠,唇红齿白的少年,出现在车帘下。
安朝歌看了一眼那女子的身影,知道这就是刚刚自己马车,冲撞的人,随即扬声,“姑娘,你没事吧?”
季向浅缓慢转身,神色迷茫却淡漠地瞥了那少年一眼,只是这一眼,已经将安朝歌的所有心魂全部夺走。
他愣愣地看着季向浅,看着这个如仙子般的女子——她的眉眼略微有些熟悉。
她肤色白皙,眉眼如画,浑身上下冷淡得没有一丝的凡尘气息,整个人白衣翩跹,宛如从画中走出一般。
安朝歌的心顿时整个人的灵魂,都被这种绝美震撼得支离破碎,她真的太适合素衣了……发髻……向浅已经成亲了吗?
他半躬身愣在那里没有说话,撩起帘子的手,微微颤抖——仿佛是他的一个故人还是他梦中的仙子或是画上的人儿?
季向浅淡淡地看着他,他好像并没有认出自己,但是她对他的厌恶还是发自内心的。
没有多想便走了,缓缓地走了几步后,白子熙就拿着桂花糕器宇轩昂地穿过了众人,只瞥了一眼这里的形势便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过好在他的浅儿好好地站在那里便心下松了一口气。
“玦儿,我还买了时下的桃花酥,甜而不腻,你一定喜欢……”
季向浅的身躯微微一怔,白子熙这个没大脑的!安朝歌一定会认出自己的!
白子熙没有注意到身后少年的神色,只是伸手握住了季向浅的手,将手中包了纸的荷花酥放在她的手上,宠溺一笑,金眸微颤,“想不想去东浅府看看?东明主宫和副三宫已经快完工了……你这个主子可是一点都不责啊……”
绝美的白衣少年揽过女子的肩膀,两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众人皆是赞叹好一对世间的佳偶。
一个身着粉裙的女子突然涨红了脸,跟自己的姐妹议论了起来,“好美的男人!”
“堪比苏教主啊!”
“就是可惜成亲了……”
“去去去,别想染指我的男人……”
“你……不害/臊……”
……
“参见王爷!”不知从哪里突然传来了一声行礼。
两个白色的身影皆是一停顿,才缓缓转过身。
众人皆是一惊这是传说中熙王的真面目,纷纷跪下来行礼。本听说是奇丑无比才让人不敢直视还听闻一见熙王半条命都没了男女皆如此,根本就是以讹传讹啊!
熙王明明丰神俊朗,如芝兰玉树,气概清华如空谷幽兰,邪魅而淡漠。
不论男女都惊讶于白子熙的容颜,有的士族千金痛心疾首有的平民女子直接晕了过去,怎么没早一些发现熙王貌美如斯呢!
季向浅偷偷一笑,她是终于知道了子熙是有多大的魅力了,怪不得有谣言,原来女子都是这么晕过去的。
果然是她看上的男人就是那么棒!
“原来是安相,免礼。”白子熙的语气冷漠如冰,阴鸷的双眸盯着他不放。
安朝歌的目光落在了他身边的女子身上,“这不是醉仙楼千金难求一夜的湘儿姑娘吗?”
季向浅下意识地想退后,刚欲分辩白子熙已经先开了口,“这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莫玦。莫玦是夏王府的女侍卫,护驾有功,得皇上亲自赐婚于本王。”
白子熙说得滴水不漏,她并非来历不明而且救过皇上你安相也得给三分薄面。
“参见王妃娘娘……”
季向浅淡淡一笑,温婉提醒道,“不必多礼。王爷,时辰不早了……”
白子熙侧过脸与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安相,改日再叙。告辞。”
安朝歌也未挽留,原来这就是她!她现在的样子一颦一笑都那么美好,仿佛让他离不开眼。他深深地蹙起了眉,可是之前他对苏妄言做的一切,她断然是不会原谅他了吧?
她给他狠狠地上了一课,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不是毁灭别人所珍惜的东西。
将莫须有的罪名给苏妄言他确实是做错了……
“阿福,去京郊外别苑。”
“安大人,阿福怎么没听说过哪位大人的别苑在那里啊?”
“去便是了。”
阿福诺诺地点了头于是调转马头。
……
“他刚才看你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白子熙抱着一袋桂花糕,季向浅捧着一袋桃花酥在街上走着,所到之处无一不备受关注。
天呐,这是不是太高调了一些?总被人看着这难受的呀!
“你吃什么飞醋……”
“我就是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女人……”
“我都是你王妃了……拜托,亲爱的相公,今天我可不想回家吃螃蟹哦……”
“螃蟹是什么?”
“就是有八只脚的硬壳生物,在海边的……我们那里很多人都爱吃……”
于是话题成功被引走。
奇货居。
大伙计见两位打扮不俗之人进店,原本昏昏欲睡的他便跟打了鸡血似的变得精神抖擞,但是转而仔细一看那女子挽的是木簪,只有特别贫苦的人家才会用的木簪。
顿时目光又暗了下去,没精打采地看起了账本。
于是大伙计打发了一个十四五岁的酗计去接待客人,他极为腼腆,“这位少爷……额……夫人想买些什么?”
季向浅眉头一蹙,凭什么他是少爷那么年轻自己就是夫人了?她有那么老吗?
酗计呼吸陡然一凝,大白天的看见仙人了吗?
“少爷……少夫人……想买些什么?”
“我们就随便看看。”季向浅径自来到一个柜子前打量着这里的满目琳琅。
酗计急忙道:“那夫人您看,小的就在后面,您有什么需要支会小的一声便可……”
季向浅应着,就与白子熙在店内转了起来。
两人携手从大件到小件,从首饰到摆设,从一楼到二楼,每看一件,季向浅的心底都不时的感叹着,难怪人家是百年的大店,看看这东西,当真是绝佳。
但是没有一样是她第一眼就喜欢的,换句话说,只要是她看上的就绝对只会是贵的。
天生的品味决定了她的眼光独到。
而然当她怏怏地觉得没有什么想买之时,一支和田白玉簪闯入她褐色的眼眸。
“可以把它拿给我看看吗?”
季向浅越看越满意,就觉得它戴在白子熙的头上,一定会非常出彩,想他一身白衣,这玉簪,似乎就是为他准备得一般!
黛眉微蹙,可是他已经有很多玉簪了……
她的目光一瞥又见到了和田玉簪旁一只更为精致的墨玉簪,纯粹如夜色,墨玉中又存着一些蜿蜒飘逸的白丝于是邪魅中又带了几分纯净。
对!这才是白子熙!
酗计虽然脸红不敢直视季向浅的脸,可在见到季向浅看的东西后,他壮着胆子,看着季向浅,“少夫人,您当真要买它?”
季向浅挑眉,淡然问,“你觉得我会跟你开玩笑吗?”
那酗计看着季向浅,心砰砰直跳着。
他不想当一辈子扫地的,刚被那群狗眼看人低的推出来,他当然知道他们是觉得这位夫人穷,只有一根木簪觉得她买不了什么贵的东西,便拿自己来打发,
可是,若是这位夫人当真买下这支簪……
“您稍等,小的这就为您将簪取出来……”
酗计瞬间下定决心,她买了,自己就可以扔了扫帚当真正的伙计,她不买,大不了自己还扫地呗,没什么损失!
酗计小心意意的将墨玉簪取出来放到绒布上,以供季向浅观看。
季向浅并没有伸手碰那支簪,只是伏在案上细细地看着,才发现,它竟是天然形成,笔直成线,由细到粗是那般的均匀和谐。
突然一个月夜浮出脑海,夜中月色,迷人而又温柔。
墨玉簪比温润的月光石美得更桀骜不拘。
“多少银子?”季向浅抬头,嘴角的笑容浅浅。
“混蛋!你有几个脑袋,竟将‘龙墨’拿了出来?”却在这时,一道严厉却又凶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子熙、季向浅纷纷转头,却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陪了一位蓝衣飘飘的仙子站在楼梯口。
“朱掌柜……”
那男子满眼厉色,更是上前扬手就挥了一巴掌,只是那酗计极为精明,竟是一把将玉簪抓起来便挡了回去,那朱掌柜这一巴掌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你现在就给我滚,古玉斋不缺你这个扫地的……”
“朱掌柜,你赶小的走可以,但请小的将这单生意做完……”
那人睥睨了季向浅和白子熙一眼,长得好看又有何用还不是穷得叮当响,“就这穷鬼……开什么玩笑!”
“多少银子?”
白子熙并没有理会这什么朱掌柜,对于酗计的做法倒是相当的赞赏!所以直接打断那男人的话,直视着酗计又问了一遍!
因为浅儿喜欢。
酗计咽了口水,便道,“八千八百八十八两!”
季向浅在内心吐槽,发发发发吗?哈哈……
“别说是八千八百八十八两,就是八十八两,你是不是也得掂量一下!更不要说,这支簪,已经定给君大小姐了……”那朱掌柜对那安小姐倒是小心翼翼的。
便上前一步,满脸虚伪的笑容,对季向浅和白子熙福身一礼,“这位夫人,这只簪子可否割爱,让给君挽呢?”
“听到没有,这是君大小姐看中的,所以,你这位什么不知哪里来的夫人,还是赶紧地滚蛋……”
季向浅朝着她温婉一笑并未作答却也没有表态,男人在身边当然要让他出风头了。
白子熙微挑眉头,看着君挽,冷然道,“君大小姐还未成婚,要这玉簪作何用处?”
君挽一哽咽,僵硬着泼辣道,“本大小姐就是喜欢,就是要买!”
白子熙冷笑,这君大小姐果然是出了名的刁钻任性。
“扶影。”白子熙淡淡开口,修长的手指一挥,露出了手上的白玉扳指。
朱掌柜顿时大惊失色,脸上的血色顿时少了,此男子气质出众,定然来历不凡!刚才自己怎么就瞎了眼似的呢!?懊丧心想,就奔着钱了……臭嘴净瞎说!
“告诉他们,他们——该怎么称呼我。”
扶影忽然从暗处现身,上前一步,扬着一张冷漠如斯的俊脸,冷冷地看着君挽,“君大小姐,请您称呼我家主子为熙王爷和熙王妃。”
nbsp;这话,顿时让楼上所有的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熙王爷何时出门不是华丽的马车加成群侍妾了?!他们无意间见到的——这便是熙王夜和熙王妃的真面目?!
怎么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可怕……反而教人移不开眼睛!
可是这王爷王妃的装扮要不要那么平常啊!
“听明白了吗?”季向浅淡淡地开口,纤纤手指端起了那墨玉簪,却连眼神都没有送她一个,便对酗计道,“‘龙墨’这名字当真俗不可耐,本妃倒觉得,魅如夜色,‘夜魅’才更为合适!”
她的那一抹笑意嚣张又狂妄,那眼神跟熙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虽是一身白衣如仙,面容娇美,但那英气逼人气势在瞬势爆发!
君挽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熙王他哪敢得罪!而且看起来那个熙王妃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她君挽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酗计直咽口水,点头如倒蒜,熙王妃说什么都是对的!
“包好,马上送到熙王府。扶影,给他九千两。”白子熙淡淡一笑挥金如土的习惯还是那么差,真是不知道民间疾苦。
季向浅喜滋滋地看着“夜魅”收入自己家口袋,压根开心地把是白子熙陪自己来买发饰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玦儿……”
“恩?怎么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什么忘记了什么?没有啊……你喜欢那只‘夜魅’吗?我觉得太适合你了……”
忽然,暗羽带着两盘用红绸盖着的东西走了出来。
季向浅一愣,白子熙有备而来?太狡猾了啊!
暗羽低身将其呈上,“请王爷过目……”
待托盘上的红绸去掉,却是排了一排十二支各式各样的白玉簪!
白子熙只是看着,却突然扬唇伸手拿起中间一支。
季向浅还没明白他笑什么,待看清那簪也笑了,白玉中带着一抹抹黑色的游丝,和谐交融月色如魅。
“玦儿,这支如何?”
季向浅将身子一矮便蹲到了他的身前,“还不给我戴上……”
心下微跳,想来这簪子本就应是一对的。
“玦儿,这簪我取名为‘幻夜’,你以为如何?”
“恩,不错。”莫名的心下有丝小小的雀跃!
白子熙笑得一脸宠溺,伸手拿下她头上那支普通的青簪与木簪,一头如墨的秀发便散了下来。
大掌在她的发间穿过,让他爱不释手。
“幻夜……怎么想得这名?”
“以后再告诉你。”
“切……还跟我卖关子……”
一旁那酗计瞪大了双眼,连嘴都张成了一个圈,若不是朱掌柜扯了他一眼,估计这小子都能叫出来。
谁能想到,向来桀骜不驯、冷漠如冰的熙王,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真是太吓人了……
白子熙将她的满头扰扰绿云圈起,随后拿簪子别住。
随后季向浅正了正那簪,以免它落了下来。
“好看吗?”说着季向浅便环上他的脖颈偷偷亲了一口他的脸颊。
白子熙脸颊微红,轻咳一声,看着朱掌柜道,“这支也要了,回头把‘夜魅’送去王府……”
朱掌柜点头,“是!”便扯了酗计,端着那托盘离开了雅间。
那酗计紧跟朱掌柜身边,满脸通红,“掌柜的,那真是熙王吗?不都说熙王残暴冷酷,熙王杀人不眨眼是恶魔,熙王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你变成傻子……”
“小白,你小子平时挺激灵的,怎么这会脑子就打结了?你也不看看,那些谣言可都是王爷没娶王妃时候传出来的……你啊,等你真正娶了妻,你就知道了……”
nbsp;朱掌柜眼里却带上了笑。
nbsp;nbsp;他虽不了解王妃的为人,可,想着能被熙王爷宠着的,应该也不是一般的人才是!
nbsp;那叫小白的酗计只能尴尬地挠挠头,“嘿嘿,反正咱就想多做些生意,等有一天,咱也能当掌柜的……啊!”
却是朱掌柜一指头敲在他的脑袋上,“你这没学会走就想跑了?当掌柜的,等我死了的……”
话虽这么说,可朱掌柜眼里却带着笑,当真没有想到这小子,买起东西来还有些势不可挡的味道。
小白捧着托盘,揉着脑袋傻笑着,想着这个月的月钱肯定能多了不少。
“熙王,在下私自做主把这些王妃刚才看了比较久的步摇都打包了送过去!”朱掌柜今日进账几乎两万两还不笑开了花,那些步摇跟那墨玉簪和白玉簪比起来算什么!讨得王爷欢心今后还不财源滚滚来?
熙王好像也没以前那么可怕了……倒是……多了一些人情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