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凌曜相约
“丫头……”某人拽着她的衣角，怎么都不肯松手。
“放开。”
“不要!”
“璟寒，你也忒幼稚了!”
紫潆一脸无奈地望着面前抱着自己死也不肯松手的无良男，这还是传说中的不败战神么？
洛滟城毕竟是凌风帝国的地盘，凌曜下帖子邀她赴宴，她自然不能拒绝。况且上次为了锦凰天都，她已经爽约一次，这次若是再找借口，她是真没脸在凌风帝国境内待下去了!
墨璟寒闷闷地说道：“如若我再幼稚些丫头你就能不去见凌曜，我宁愿自己再幼稚一些!”
紫潆不知该回些什么，只轻声“嗯”了一声。
墨璟寒叹口气，竟是用担忧的口吻对紫潆说道：“现在这世道人心险恶，凌曜接近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尚未可知。丫头你太单纯善良，一不留神让他给骗了去可怎么是好?”
单纯善良?
紫潆笑了笑，“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她做的决定，从来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洛滟城湖心亭雪景，是洛滟城冬日一道最美的风景线，此刻天空中洋洋洒洒地下着小雪。
白茫茫的雪装点着整个洛滟城，她仿佛是一位穿着洁白的衣裙的仙女，她的裙袂所到之处，雪原静若处子，雪峰冷峻而挺拔，玉树琼花怒放，寒风竟也显得格外温柔。
天地间，似乎只有那道冷峻的墨色遗世独立，那墨色的傲气向四周蔓延开来，周围的茫茫万物都成了陪衬。
紫潆、墨璟寒二人依旧是一袭素衣，踏雪而来。飞渡心桥，翩然来到这湖心亭。
“凌兄，久等了。”紫潆略带歉意，轻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凌曜丝毫不介意地笑笑，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墨璟寒握着紫潆的手，眼底神不知鬼不觉地划过一抹厉色：“蓝姑娘客气了，姑娘今日能来，已经是给了在下天大的面子了!”
墨璟寒松开握住紫潆的手，穿过她的指尖，改为十指紧扣，像是在宣示他的所有权，说道：“本王不请自来想必凌帝陛下不会怪罪吧?不过丫头要来的地方，本王必定奉陪到底?”
紫潆狠狠地夹紧墨璟寒的手指，疼得他嘴角一阵抽搐。
随即说道：“凌兄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罢，今日紫潆定要与凌兄分出个胜负！”
凌曜一直注视着紫潆，当然关注到了他们之间暧昧的小动作。面上写满了不在意，一直负在背后的手却紧紧握成拳头。
“请赐教！”犹如初次见面之时，凌曜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么云淡风轻、温文尔雅。
半个时辰过去了，棋盘上依旧分不出胜负。
墨璟寒不由得膛目结舌，深深注视着眼前这个神奇的女子。他发现，他根本看不穿带着面饰的她。哪怕去掉面饰，她依旧是一团未解之谜，你根本无法想象她还能给予你多少惊喜。
棋盘上变幻莫测，形式层出不穷，各类阵法令人目不暇接，反观对弈的二人确实镇定自若、面色不改。
纵然凌曜是墨璟寒的对手，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凌曜此人确是天纵奇才，不管是在哪里，他的才华都会令人惊叹。
观棋不语真君子。
三人相对无言，只是二人静静地对弈，一人静静观棋。
不知这棋下来多久，此刻竟已到了胜负决定的关键性时刻。
阳光照映之下，紫潆和凌曜身边泛起淡淡光晕，下子干脆利落，每一步都暗藏杀机，看得墨璟寒差点拍案叫绝。
忽然，一道寒风掠过，紫潆散开的发丝被风扬起，一缕银丝调皮地掠过凌曜鼻尖，淡淡的幽莲香气渐渐漫入凌曜心尖，似四月微风拂过西子湖面，泛起一层层涟漪。
那一刻起，凌曜，再不是他自己的凌曜。
结果既是情理之中又出人意料，紫潆赢了。
“蓝姑娘，是在下技不如人了。不打不相识，日后，我可否唤你‘紫潆’？”
“那我便唤你‘凌曜’了。”
那一刻，墨璟寒清楚地看到，凌曜看向紫潆的眸中，已经不止是原先的爱慕，又多了一种东西。或许，这种情愫可以称之为喜欢。
喜欢。同他一样的，喜欢……
冬日里，一边赏雪，一边饮梅花酿，倒也不失为一件雅事。
“此情此景，若有音乐，就更好了！”
凌曜闻言，笑道：“我倒是颇通乐理，不知是否有幸与紫潆合奏？”
紫潆正欲开口，却被墨璟寒抢先答道：“下了这么久的棋，丫头想必是累了。不如就由本王代替丫头与凌帝陛下合奏一曲，如何？”
凌曜唇角泛起一丝笑容，很好，这是要与他宣战了是吗？
“还请定王殿下不吝赐教！”
墨璟寒手中蓝光浮现，一只玉箫落在他的手心。
凌曜手中银光乍现，一把透着强大灵气的古琴缓缓金丝楠木桌上。
二人对望一眼，暗藏杀意，望向紫潆时，都不约而同地转变成了含情脉脉之意。
悠扬缥缈的乐声，曲调婉转流畅地交织在一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
不多时，几只轻盈地冰蝶儿穿过心桥，在墨璟寒和凌曜身边飞舞。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岂能几回闻？
一曲罢了，紫潆突然站起身，走到凌曜身边，轻抚着凌曜的那把琴，口中喃喃低语：“龙牙琴……”
凌曜挑眉，错愕地望着紫潆：“紫潆认得此琴？”
墨璟寒心一紧，看凌曜的眼神也变得有几分古怪。
龙牙琴，六界十大神器之一，与凤弦琴并列第二。
紫潆点头。
龙牙之琴，凤弦和鸣；天涯两处，杳杳飞卿。
凤弦龙牙本是一对，可惜紫潆只寻得凤弦琴，龙牙琴就不知所踪了，倒没想到这琴竟在凌曜手中。
凌曜笑道：“紫潆若是喜欢，这琴送你也无妨！”
紫潆摇头，“你的琴弹得这样好，怎好让你割爱呢？不用了。”
紫潆注意到墨璟寒一直未曾开口，便开口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凌曜，下次若有机会再聚。”
凌曜闻言，亦不好再做挽留，便点点头，目送紫潆和墨璟寒回去了。他的目光辗转到墨璟寒身上时，冰冷到极点。墨璟寒感到背后的凉意，也不多言语，只微笑着跟紫潆回魅仙居。
回到魅仙居，紫潆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好些了吗？”
墨璟寒不解：“什么？”
“你的心情。”
墨璟寒微微一笑：“嗯，好多了。”他家丫头果然还是关心他的啊!
“丫头。”墨璟寒将紫潆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掌握着分寸，不会让她感受到什么重量。
“恩？”
“喜欢上你，总让我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墨璟寒苦笑着，难道是自己太不自信了吗？
紫潆似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他只觉得神情有些恍惚，或许，真的是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