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有喜有悲
祁星河目露坚定,他握了握拳,“皇叔,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让自己能够独当一面。”这一刻,一向自由散漫的他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不少。
榻上的祁越城突然浑身开始抽搐了起来,脸上涨红着,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两只眼睛不停的往上翻着眼白,乍看起来有些恐怖。
“御医……”祁星河立刻大喊一声。
几位老御医立刻围了过来,诊脉的诊脉,查看医书的查看医书,半晌,祁越城的反应开始变得微弱了,就连呼吸也越来越微弱了,几个老御医相对无言,皆都摇了摇头。
“王爷,大皇子,请节哀顺变。”一个老御医站了出来,神色悲伤的道。
祁越阳闭了闭眼睛,抿紧薄唇,俊脸紧绷着,不做言语,却能够让人感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哀伤。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祁星河星眸一瞪,眼眶瞬间红了,他恨恨的一手砸向地板,手上都砸出血了也不自知,任由那鲜血自手上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血渍。
喜公公也目露悲伤,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一张脸瞬间沧桑了几分。
容云初有些不忍心的撇过头去,嘴里喃喃自语道,“若是念念在这就好了。”
“谁在念着我呢?”熟悉的调笑玩味的声音突然响起,容云初一愣,这是出现幻听了?
“喂喂喂,不过才一段日子没见,你都不想认我了?”莫念靠在门边上气喘吁吁的,一袭月牙白的长袍上满是灰尘与污泥,可见风尘仆仆。
水眸中亮光一闪,容云初转过身来,惊喜的看见了莫念,连忙上前两步道,“念念,你当真是赶回来了?”
“当然了,你的事情,我就算在天涯海角也得赶回来啊。”莫念微微一笑,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就算沾上了污泥,也因那笑容变得闪亮极了。
“你回来的正好,赶紧过来看看皇上的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容云初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何,总有种她能治好任何病症的自豪感。
莫念脸上的笑容立刻一收,从怀里取出一块洁白的帕子,仔细的将手上的污渍给擦拭干净,一走到塌边,那脸色立刻有些难看了。
“白头吟……”莫念喃喃的开口道,脸上有些愠怒。
“白头吟是什么东西?能解开吗?父皇可还有救?”祁星河仿佛看到救星了似的,连忙揪着莫念的手,就是一连串的问题。
莫念抽了抽嘴角,将祁星河的手扒拉开,这才沉吟道,“白头吟是一种十分毒的毒素,别听这名字好听,它的药性挥发的比较慢,会让人呈现出假死状态,等毒蔓延开来之后,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让人*之间白头,再睡梦中慢慢死去。”
“这种毒药老臣等人都从未听说过,不知道这位公子是从何得知?可莫要拿皇上的性命开玩笑。”几位御医都是上了年纪的了,在这宫里不知道呆了多久了,他们都解不了的病情,如今突然站出来一个年纪轻轻的,他们自然有些不信,也有些不服气。
莫念不以为意,瞥了眼那几个老御医一眼,幽幽道,“这白头吟你们不知道是自然的,这是医谷才有的毒药,而且如今也算是禁药,却不知道竟然被拿到这里用了。”被使用的对象还是当今皇上,这医谷的当家如今到底是谁?竟然把手伸到朝廷去了?简直是不要命了。
“好一个医谷,本该悬壶济世,如今却助纣为虐。”祁越阳冰冷的声音中充满了杀气,已经对医谷起了杀心,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好好的隐居地方不呆,却带着这种毒药来危害祁越城,危害这大祁王朝,谋害皇帝,这可是大罪,绝对可以株连九族。
莫念皱了皱眉,她虽然已经离开医谷了,可到底还是……
“我能救皇上,但是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将医谷的事情交给我解决。”莫念直接对上祁越阳,与他相谈条件。
祁越阳冷漠的看着莫念,眼中的杀意不减半分。
“我一定会把事情解决的,到时候把下了白头吟的主谋给你带过来。”莫念有些懊恼的咬了咬唇,知道祁越阳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得这么说,心中也有些恼恨那些人来,凭什么惹了事情,还得让她来顶着?是得给他们点教训了,真以为隐居多年的医谷还是当年那个能号召八方的医谷吗?
祁越阳还是默默不语,这件事情让祁越城受了这么大的罪,的确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这件事情我会一起负责的,当务之急是先把白头吟的毒素也清除,别再耽误时间了好吗?”容云初打破了这僵住的气氛。
祁越阳看了眼她,半晌才冷淡的点点头,转身便走出了房门。
“云初,谢谢你了。”莫念松了口气,随即抹了把额头,额上早就有着细密的冷汗了,这个男人还真是够冷的,那眼神光是盯个一会,就让人受不住,突然觉得就这么把自己的知己好友配给他,是不是太不值当了?
“没事的,你赶紧先把皇上给治好再说,否则就算我说再多话,这医谷也得被灭了。”容云初提醒道。
“嗯,我会的,这白头吟对别人来说,或许是解不了的,但我是出生在医谷的,前不久他也把续命丹的药方给我了,我才炼出来两颗,至少能将这毒素给解了。”莫念皱着眉道,白头吟的解毒配方当初她曾经见过,如今时过境迁,多少有些模糊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莫念口中的他,容云初自然也知道是谁,续命丹的作用在司徒崖身上起了作用,却不知道能不能在祁越城身上起作用。
“还请几位大人能够协助我,一会还需要放血,有几位大人在,我想肯定有着十分把握。”莫念也知道几位御医现在尴尬的境界,便朝着他们颇有诚意道。
几位老御医面面相觑,巴不得留下来帮忙呢,此时出去了,少不了被晋南王的怒气波及到,更何况他们也十分好奇医谷中人的解毒手法,便连忙点点头。
“走吧大皇子,你和我出去,别打扰到了他们。”容云初扯了扯祁星河的衣袖,祁星河虽然有些不放心,却也只好耸拉着肩膀,跟着容云初走了出去。
殿外,祁越阳正懒散的靠在柱子上,冷淡的望着正前方,那里同样有个人,正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起来有些奇怪。
“皇叔,那是什么人?”祁星河挠了挠脑袋,一眼就瞧见了那举止怪异的人,年纪看起来与他差不多大,此刻正横眉怒视着祁越阳。
“小云云……”祁越阳还没开口,那边呆愣愣站着的人却一眼就看见了容云初,眼睛一亮,立刻大声喊道。
容云初这才发现,那人竟然是许久没见的司徒崖。
“司徒?你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跟着念念一起来的?”容云初怪异的看了眼他,慢慢的走到他面前。
“傻乎乎的站在这里做什么?”容云初见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看那样子,似乎是……
“小云云,我倒是想动啊,可是这个男人一看见我就把我给定在这里了,嘤嘤嘤,他好坏。”司徒崖朝着容云初委屈的抱怨道,一边又朝着祁越阳瞪去了一眼。
“你这人好没礼貌,竟然敢对我皇叔出言不逊?”祁星河一直在听着,听见司徒崖喊自己的准皇嫂小云云,就是脑子一蒙,莫非是皇叔的情敌?还老实不客气的抱怨自家皇叔?
不行,皇叔一看就是冷冰冰的,看起来完全不会讨好女孩子,要是这男子花言巧语的把皇嫂给骗走了,那么皇叔不就得躲房间哭去了。
这么一想,祁星河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认为自己得替皇叔做点了什么了,立刻挥了挥手道,“皇嫂,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你赶紧离他远一点,来人那,将他给拖下去,扔出皇宫。”
立刻有侍卫走了过来,容云初忍不住按了按自己开始跳动着的太阳穴,淡淡的道,“够了,谨之,将他放了。”
祁越阳淡淡的瞥了眼司徒崖,听到容云初都开口了,也没有多说什么,捏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朝着司徒崖胸前就弹了过去。
一下子,司徒崖就可以动弹了,刚才维持那样的姿势站太久了,浑身上下都有些僵硬了,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肩膀,揉了揉大腿的,才觉得彻底活过来了。
“好了,大皇子,他是我和念念的朋友,不是什么坏人,你们年龄相仿,倒是可以好好相处。”容云初看了眼站在旁边的侍卫,便朝着祁星河道。
祁星河嘟了嘟嘴,有些不乐意,却还是挥了挥手,让侍卫又离开。
“皇嫂,你不用这么称呼我,叫我星河便可以了,反正都是一家人。”祁星河暗中瞪了眼朝着他咧嘴偷笑的司徒崖,立刻谄媚的朝着容云初笑道。
容云初忍不住小脸微红,颇为恼怒的朝着祁越阳望去,却见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心情总算好了一些了,倒也没觉得气恼了,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什么一家人?小云云你难道嫁人了?”这回轮到司徒崖心急了,他对容云初一直抱有着丝丝好感,这回好不容易偷偷的从青阳城内溜了出来,跟着莫念一起过来,心里自然是希望能够再见到容云初,与她好好相处的。
他隐约就觉得祁越阳对容云初有着不轨的心思和意图,他不就在青阳城养个伤,难不成小云云幽冥城的城主没嫁成,又被这个男人给抢走了?
容云初忍不住扶额叹气,“没呢,我还没嫁人,倒是你,你怎么跟着来了?我记得你的伤势挺严重的啊,你大哥知道你出来的事情没?”
司徒崖摸了摸鼻子,声音一下子弱了下来,“告诉大哥的话,他肯定就不让了,不过你放心,莫念的医术了得,我的身体现在棒棒的,而且……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说到这里,司徒崖的两只眼睛都亮了,兴奋的想要与容云初分享一个好消息。
“小云云,你不是知道那时候我被那恶心的东西给抓到了嘛,差点没死掉,然后这次我伤养好之后,竟然发现我有斗气了,虽然最近才被大哥给训练到刚晋阶为紫色斗气,我却也算是心满意足了。”司徒崖笑容格外灿烂,是真的特别高兴自己能够有斗气了,在死亡之地那么久,就是因为没有斗气,害的大哥被人耻笑,自己也斗不过别人,这意外之喜,真的让他持续了好一阵子的兴奋感。
“那的确是挺好的。”容云初也为司徒崖感到高兴,那种刚刚接触斗气的紧张和兴奋的感觉,她同样也能感同身受,直到现在,她都还没完全掌握好那股斗气呢。
祁星河听的稀里糊涂的,完全不懂他们说的意思,他再怎么对司徒崖抱有敌意,司徒崖最终还是顺利的留在了京城。
将军府发生的事情就算是再怎么隐瞒,最后还是闹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百姓人心惶惶,整个京城动荡不安。
朝廷内也人心难安,纸包不尊,脑中有银针的大臣不在少数,当初御医带人将他们脑中的银针取出来,他们虽然震惊也算是松了口气,可谁知道这后面竟然还是出事了,前前后后,死的大臣已经有五个了,搅得他们连睡觉都不安稳了。
莫念回来的太及时了,这些都是出自医谷的毒药,莫念需要的只是时间,来制作解毒的配方。
本来就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莫念,只得马不停蹄的一方面救治祁越城,一方面还要替那些中毒的大臣制作解药,再让人一份一份的将解药给送出去,给医谷收拾着这个烂摊子。
已经连着数日都不曾上朝了,这是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没有的事情,偏偏睡在榻上的祁越城还没有醒过来的预兆。
“念念姐姐,父皇真的没事了吗?”已经知道莫念是女子的祁星河在震惊到嘴巴都合不拢的情况之后,总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一口一个姐姐喊的十分乐乎,听的莫念也十分受用。
祁越城呼吸节奏十分正常,那股热度早就已经褪下了,如今已经能吃下喜公公喂给他的流食了,只是那满头的白发依旧十分的醒目。
“嗯,身体状况肯定是没事了,现在就剩下清理体内剩余的毒素了,至于何时醒过来,便看他自己了,只是……这头发注定是没办法了,实在不行,便按照云初的说话,给他把这头发染回黑色。”莫念摸了摸下巴,白头吟的副作用还是有的,毕竟如此猛烈的毒,任谁都没有那么快康复的,这头发,她是爱莫能助了。
“无碍,只要身体好了,什么都不重要。”祁星河笑了笑,父皇都已经在鬼门关前头转了一圈了,哪还能有其他的要求。
两人相视而笑,心里都稍微轻松了点,却看见榻上的人眼皮子突然动了动。
祁星河立刻冲到榻边,激动的看着祁越城,果然发现他的眼皮子正在动,放在外头的两只手,手指也在动了几下。
“父皇,您醒了吗?是我啊,我是星河,您放心,我一直陪在您身边呢。”祁星河差点没喜极而泣,他炽热的目光牢牢地盯着祁越城,看着他轻轻皱起的眉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唔……”祁越城睁开浑浊的双眼,呆愣愣的望着眼前的这张俊脸,恍如隔世一般,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父皇……”祁星河又喊了一声。
突然,原本没有反应的祁越城猛地双眼一瞪,一下子抓住了祁星河的手臂,神色十分激动,脸都一下子涨红了不少。
“传……传……诏于……你,咳咳……鹿……魏,咳咳咳……”祁越城几日都没有开口了,此刻声音嘶哑的十分厉害,抓着祁星河愣是挤出了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却让祁星河完全摸不着头脑。
“父皇,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祁星河有心无力啊,完全没明白祁越城对他说的话。
祁越城又咳嗽了几声,脸色通红,眼白一番,又是倒了下去,一下子枕在枕头上,皱着眉头,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这这……这怎么办啊,莫念姐姐?父皇这样是怎么了?”祁星河看的傻眼,完全没反应过来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愣愣的看着又陷入昏睡的祁越城,仿佛刚才他的清醒只是一场梦。
... 八卦女王,腹黑王爷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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