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莫与无赖说理法

    “苏蓄便是靠着这好骨气，连本王的王妃也敢抢？”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连一旁兴致勃勃等着看戏的阿妄也愣住，被刚入口的茶水呛出了泪花，强忍着没咳嗽出声，憋得满脸通红。

    她动静太大，夜无念的目光自然落在她身上，那种探究的眼神，让阿妄心虚地低下了头，全忘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易容术，生怕被他看出破绽来。

    好在片刻他就移开了目光，阿妄这才松了口气，那厮目光如炬，好似真能透过表象看到她狂跳不已的心似的。

    “殿下何出此言？穆大人与老夫有故交，这才决议将二小姐许配给犬子，却不知殿下说的王妃……”南阳侯的话就说到这里，他是真怕了，祁王生性风流满城皆知，除去姬妾，光是去年年底至今年夏至，他便选了三次妃，都是由太后亲自着手操办，隆重堪比皇帝选秀，但后来也不过册封了个侧妃和若干夫人，王妃之位一直空悬，听夜无念这口吻，分明是要和自家儿子抢媳妇呀。

    “太傅府二小姐穆笙歌，小名阿妄的，便是本王的妃。”无念长袖一甩，又坐了回去，还是痞痞的坐姿，目光却多了份泠然，“南阳侯，你可知罪？”

    哟，连乳名都知晓，莫不是真的了？

    南阳侯被这气势吓得双腿一抖，险些跪了下去，苏洛安忙上前扶住父亲，“祁王殿下，笙歌是蓄明媒正娶迎过府的，拜过堂便是南阳侯府的世子妃，殿下单凭几句话，便硬说蓄强娶祁王妃，怕于理不合吧。”

    苏洛安鲜少说这么多话，南阳侯有些诧异地看着儿子，听他句句在理，心里暗暗赞叹，只是眼下面对夜无念，他也只能叹息，说来也怪，要不是穆家夫人有意让人说亲，连他之前都不知道穆家还有个二小姐，这祁王成日花天酒地，又从何得知这个默默无闻的庶女穆笙歌，还口口声声说是他的王妃，着实奇怪。

    显然，为此困惑的不只他一人，最为吃惊的自然非穆忠章莫属了。

    “于理不合？”无念笑得张扬，“苏蓄大可出门打听打听，本王说话行事还需在意情理？谁管你明媒正娶还是私定终身，本王瞧上的人，便是挫骨扬灰也要留下风影来！”

    “你……”苏洛安因身体欠安，常年不出家门，夜无念这话本无心，却足以让他难堪，他红着脸嗫嚅了半天，指着夜无念的手指颤巍巍的，“你不讲道理！”

    这回不光是夜无念，连阿妄都忍俊不禁，温雅斯文的苏洛安，遇上任性妄为的夜无念，如何应付得来。

    “看来本王不拿出点凭证，还真难以服众，你们服不服本王倒不在乎，只是答应了王妃定要十里红妆让天下人都知晓本王的心意，罢了，”无念把玩着扇儿，似笑非笑的看着由喜娘搀扶着的“穆笙歌”，懒懒地说：“凌绝，请圣旨。”

    凌绝为难地抱拳，低声道：“爷，圣旨还没到……”

    满座宾客又是一阵唏嘘，虽不敢明言，但多数人心头都是一个意思，眼下祁王殿下就是来闹事抢婚的，同时也都明白，只要这位主子开口，圣旨是迟早能请来的。

    南阳侯等人不免忿忿，但又敢怒不敢言，穆忠章几次欲言又止，瞟了眼尚且昏迷的“穆笙歌”，只恨昨夜不能一箭射死了她……这一看，他又觉得奇怪，被喜娘扶着的女子身量虽苗条，却似乎不及之前的窈窕，甚至越看越觉得熟悉。

    “小女穆意筝，见过祁王殿下。”穆意筝上前半步，对堂上人盈盈一拜，当真是冰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声儿软腻腻的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