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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深宫宴(5)

    萧逸澜感受到一道目光,抬眼望去,莫亦缺正一边给自己拼命灌酒,一边看着自己。萧逸澜举起酒杯,与莫亦缺隔空对饮。莫亦缺苦笑着举起酒杯,算是回应。

    叶紫弦忘了后来的表演和摆在面前的菜色,只知道游戏再没牵扯到自己,她在心里越发肯定,第一次的偶然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走吧。”萧逸澜站在叶紫弦面前,向她伸出手,叶紫弦这才发现,晚宴已经结束,众人皆在散场。一旁应国师正脱下披肩,亲手为蓝沁挽披上。

    叶紫弦把手放在萧逸澜掌心,萧逸澜感到触手冰凉,问道:“冷吗?”

    叶紫弦明白自己只是为着今晚的事想不通,才周身冒冷汗,并不是感觉冷。

    “没事。”

    萧逸澜以为她逞强,看了国师夫妻一眼,道:“是我疏忽了,皇宫寿宴,不准许带丫鬟随从,以免鱼龙混杂。没了琦兰,我竟忘了给你带件披肩。”

    “无碍的,我不冷。”

    “萧兄。”却是莫亦缺的声音。

    叶紫弦突然紧张起来,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莫亦缺会当众质问她吗?

    谁知莫亦缺主动向叶紫弦打招呼,装作不认识一样:“见过太子妃。”

    叶紫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并不想揭穿自己,索性一装到底:“莫公子有礼。”

    “恭喜萧兄,获得卿卿佳人。改日*再叙,先告辞了。”

    “莫兄慢走。”萧逸澜道。

    此刻蓝沁挽穿好披肩走过来:“妹妹,咱们一起走吧。”

    “好。”

    于是四个人一齐向偏门放轿子的地方走去。

    “老夫谢过太子妃搭救夫人之恩。”应运辰突然开口道。

    “举手之劳,再说了,有什么谢不谢的,之前姐姐也帮我解了围。”

    “敢问太子妃,方才所跳那支舞叫什么?”应运辰转移话题,开口询问。

    “叫‘莲逝’,夫君是否也觉得极美?”蓝沁挽抢先一步替叶紫弦回答。

    “当真绝妙。”应运辰嘴上说着,眼底却闪过一丝诧异。

    复又问道:“不知太子妃缘何学会这支舞?”

    叶紫弦看着应运辰满是探究的双眸,感觉不太舒服:“机缘巧合,受一位高人指点。”

    “哦?不知那位高人现在何处?”

    “他一向巡游四海,居无定所,国师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太子妃你是否天生少眠?”

    叶紫弦这下彻底愣住了,应运辰怎么会知道,面上却强作镇定:“没有,紫弦和常人无异。”

    应运辰一脸不可置信:“是嘛?”

    “夫君,你怎么突然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哪有人会是天生少眠的?”

    “呵呵,老夫只是想起来一个传闻罢了,现在看来,传闻果然不可全信哪。”

    叶紫弦此刻心里都是该怎么向莫亦缺作解释,对应运辰的话并未细想。

    转眼便到了偏门,蓝沁挽热情地向叶紫弦道别:“妹妹,有空记得常来国师府坐坐,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

    “自然,姐姐有空也欢迎来找我玩。”

    “好,那咱们就此别过,改日再叙。”

    萧逸澜扶着叶紫弦坐上车,进了轿子,两个人照例面对面而坐。萧逸澜一双丹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叶紫弦,叶紫弦被看得浑身不自在。

    “太子……”叶紫弦刚准备开口,话还没说完,萧逸澜身子直接上前,叶紫弦下意识地往后退,不知不觉被逼~迫到了轿子的角落里,萧逸澜立马用左手臂禁锢了小角落,把叶紫弦包围了起来。

    “你刚刚对国师说的话,能唬弄别人,可不能唬弄住我。你现在要不要好好向我解释一下,你的舞到底缘何而来?”

    “你记不记得先前我说过,我自幼多病,父亲把我送去旁人处寄养。”叶紫弦见瞒不过,只得开始半虚半实地说。

    “继续。”萧逸澜离她很近,出口说话喷出的热气,都落在了她的脸上,叶紫弦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那位高人,就是我师父,他教会了我一切,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和来历。”

    萧逸澜突然想起,十岁那年,萧荣带他去月国,也是见一位隐士高人,他现在的武功,就是在那位高人给萧荣的秘籍上学的。萧荣自从失去挚爱,对世事皆不再上心,唯独对他疼爱有加,那本秘籍,也是特意去为他讨的。他突然想起来初见叶紫弦时,叶紫弦使用的武功,难道……?!

    叶紫弦见萧逸澜愣愣出神,忍不住出声提醒:“太子……”

    萧逸澜看了她一眼,放下左臂,解开了对叶紫弦的禁锢。

    “算你过关了。”萧逸澜懒洋洋地说。

    叶紫弦心里也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萧逸澜看了她一眼,心下了然。

    “那蓝氏,原是舞姬出身。在父皇还是皇子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晚宴上,她一袭蓝衣,站在台上跳舞,当时先皇年事已高,当时的皇后,也就是早些年过世的太后,独揽大权,企图让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暗中联合自己的母家,以及现在的国师,准备等先皇过世,便夺下皇权。先皇当年也是糊涂,在位时没有立太子,这才导致朝堂混乱,根基不稳。而这蓝氏,本是太后送给先皇的礼物,企图让先皇沉浸美色,早登极乐,谁知当时,在场人中,还有两位也看上了这位蓝氏。”

    “国师和当今皇上。”

    “你倒聪明。”

    “皇上处处袒护宜妃,却在我为蓝氏解围时,同意了我的想法,不难看出,皇上有意想替她解围。而且,当时的气氛,实在怪异得很,无论是谁,恐怕都能察觉出来。”

    “恩,先皇按照太后的设计,去世了,皇上第一件事不是想着怎么夺权,而是想要夺女人,太后知道后震怒,打了皇上一个巴掌。这时,国师站出来,说相助皇上的唯一条件,是把蓝氏交给他,于是,太后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把蓝氏赐给了国师,一来获得了盟友,二来彻底让皇上死心。蓝氏那段时间,真真是被世人诟病,称之为‘红颜祸水’。”

    “原来是这样。”

    “你细看便会发现,母妃的眉眼,和蓝氏颇为相似,只是蓝氏更温婉些。”

    叶紫弦方才明白,宜妃或许不是要找她麻烦,或许一开始,就是想找蓝氏的麻烦。毕竟,一个女人,当了那么多年替身,每每午夜梦回,辗转醒来,自己枕边的夫君却在叫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然后偶然有一天,你见到了那个女子,竟发现自己和她有些相像,那一刻你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你不过是另一个人的影子罢了。

    宜妃找她是戌时左右,萧逸澜的出现也是宜妃始料未及,若想为难她,恐怕时间太过仓促,这样看来,宜妃应当不是憎恶自己不听话,也不是记恨蓝氏偷偷告密,而是一早就想好,要让蓝氏当众出丑。只是宜妃没想到,自己会出来解围,皇上会偏袒蓝氏,也是宜妃意料之中,所以宜妃后来也不再多言,只能顺水推舟。

    “怎么了?”萧逸澜看着叶紫弦的一系列变化,从不解,到震惊,再到怜悯。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宜妃很可怜。”

    “可怜?怎么会呢,这些年,最可怜的怕是她身边的人吧。”

    “你怎么知道,这是她的本意呢?她今日的确当众羞辱皇后,又想借游戏讥讽蓝氏,让她当众跳舞,侮辱她的出身,可是,归根结底,还是皇上,还是天下男人的错。”

    “你说什么?”萧逸澜知道叶紫弦一直有思想有个性,却不想竟这般离经叛道,完全不似一个女子所言。

    “诚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都爱美人,可你们在把美人强壤夺过来的时候,有否想过,美人心中是否愿意?到头来,蓝氏成了红颜祸水,宜妃成了她一辈子的替代品,任谁都不会幸福。”

    萧逸澜听了叶紫弦的话,着实愣住了,他深深看了眼前人一眼,缓缓道“宫里的皇子,未满16前,多住在宫里,方便母妃照顾,也方便师父教导。从小,我便看着母亲如何在宫里生存,母妃出身卑贱,虽得宠,却总被欺凌,慢慢地,她变了。八岁那年,我第一次看见她设计下毒,害死了当年的淑妃。她对父皇,开始小心翼翼,完全按照父皇的喜好,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她还是会对父皇笑,对我笑,可是她的眼睛却日渐冰冷,慢慢地没有了丝毫的温度。那些笑,都浮于嘴角和表面,并不达心里。”

    “逸澜……”叶紫弦第一次听萧逸澜说起过去,不禁感慨,八岁,他当时一定很痛苦吧,就像她六岁看着母亲死在面前一样,都是难以接受的心伤。有谁愿意相信,自己的亲生~母亲,竟是害人性命的罪魁祸首呢?

    “后来成年了,我一直不娶妻,因为我不想再看到这些,如若可以,我希望一生只有一个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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