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章 阴差阳错木成舟
子砚看着含烟的样子,觉的有趣,笑得更开心了,“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见到皇上。”
含烟一股气上来了,明明是他吓到了她,居然成了她的不是,“皇上平日里,只有看见我们娘娘才百般温柔,对我们这些下人,一个眼神,胆子都吓掉了一半。”
子砚走上前两步,“你敢说皇上的不是,有几条小命啊你?”他的口舌向来不算灵利,今日碰到这么个看着挺机灵的小丫头,倒是觉出了一点自豪。
子砚高出她不少,他朝她走近,她就后退了几步,“谁说皇上的不是了?你讲不讲道理?”她憋着嘴,转了转灵气十足的大眼睛,接着道:“你一个男人,怎么随便到我们娘娘的寝院来?小心我们娘娘发现了告诉皇上,有你好受的。”
子砚忍不住又笑出来,他在云台的时候,可以算是贴身保护过莫姑娘的,反正说了这小丫头也不会信。况且现在莫姑娘失去了记忆,也没处对证了。
“你笑什么?哦!”含烟把子砚从上看到下,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了,你是……”
子砚看着她看自己的眼神,想想刚刚的哦字高挑的尾音,立即打断她“我是一个健康的男人。”
含烟不相信地看着他:“你就说实话呗,我又不会笑话你。”
“你……”子砚气得攥紧了拳头瞪她。
含烟以为他要打她,吓得后退出几步,眼看着要仰进温泉里,子砚上前一大步拽过她,用的力气有些大,她直起身正撞在了自己身上。
含烟气得一把推开他:“你怎么这么粗鲁啊,胳膊都要折了。
子砚更气了,他早知道就不拉她了,让她掉到温泉里。他抓着含烟的胳膊就不松手了,“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啊。”
“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开我。”含烟拽完子砚的胳膊,抽自己的胳膊,一点用都没有。
“你给我道歉,我就松开。”他今天就上来拗劲了。
含烟低下头,狠狠咬在子砚的胳膊上,子砚手臂一痛,放开了含烟。
“谁要给你道歉啊,快出去。”
子砚忍着气,转身走出几步,折下了两枝红梅,又转回来递给含烟。
含烟接过红梅,消了几分气,“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嫣妃娘娘怎么抱了两床被子回去了?”
含烟又想起了前几日香艳的场面,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娘娘和皇上嫌地上凉气重,关什么事啊?”
子砚怀疑自己听错了,问“地上?”
“就是地上,地上怎么了,你一个没娶过亲的,能懂什么?”他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娶亲了吧,其实想想也挺可怜的。不是都说太监的声音半男不女的嘛,他听起来还挺正常的。
“不可能,皇上身上有旧伤,受不得潮凉,怎么可能睡地上?”这小丫头说得自己嫁过一样,一点不害臊。
“不相信你还问我做什么?”她本想说是她亲眼看见的,话到了嘴边,没好说出口。“我们娘娘让我折两枝红梅,两枝白梅给皇后娘娘送去呢,你没事就走吧,别在这里碍我事。”
子砚不再理她,大步向外走,停在白梅树下折下两枝开得盛的,走回来递给含烟,转身走了,没再说话。
含烟看看手里的梅花,这个家伙其实也没那么讨人厌。
含烟抱起盒子,拿着四枝梅花,往仪宁宫走。一路走过,见宫中的许多花都看了,虽不是姹紫嫣红,也各色娇美。梅花是美,可是大都开在寒冬,过于清绝了些。永世城的气候暖了些,皇上命人植那梅树,想来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皇后娘娘,琉璃苑的宫女含烟求见。”
“让她进来吧。”
含烟手中拿着东西不方便,就微微行了个礼,她本就是初瑶宫中的,说起话来也就一点不紧张。
“我们娘娘说,琉璃苑的梅花开的正好,前几次来,见皇后娘娘的宫里都是药草,就叫奴婢折了几只梅花过来。”
听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梅花枝,含烟双手捧着雕花木盒,接着道:“这是月华裙,皇上送给我们娘娘了一条,娘娘就让司衣坊做了一条一样的,今日才做完。”
初瑶轻笑道:“和勉妹妹有心了,替本宫谢过你们娘娘,本宫哪日到你们娘娘宫里,亲自谢她。”
“是,奴婢记下了,奴婢告退。”
“听兰,送送含烟。”
“是。”
初瑶打开盒子,拿出月华裙一看,这是楼锦吗?她素来是对这些东西没有研究的,前些日子偶然听说,宫里进贡了两匹楼锦,甚是光华照人。这褶裙,五彩缤纷,就如同披着月华一般。
是很美,心却苦涩。
冬阳一点点收起光芒,天色渐黑,阡婳在外室走来走去,两日没有见过如夜哥哥了,是朝政真的很忙吗?
她又不好去墨雅阁打扰他,阡婳想着:我要是有初瑶姐姐那般才略就好了,也可以帮如夜哥哥分忧。都说后宫不可干涉朝政,初瑶姐姐帮如夜哥哥打理朝政的事,该是没有外人知道吧。
听到脚步声,稳而不重,是他。阡婳推门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她好想他。
如夜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撞,闷哼了一声,他低笑着,拥紧了怀里的人,“怎么了?”
他醇厚而略带苍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好安心,他的怀抱带着外面的味道,微微的凉,“想你了。”好在她趴在他的胸口,他看不到她的表情,肯定脸都红透了。
他这两天都在处理前兰昭,那些不安分的势力,还有那个赵连恒,一点不知道收敛。新年将近,要处理的国中的大小事务,也多了起来,这两日他是真的累了。
抱着怀里的小人,瞬间感觉好了许多。她的热情,她的话,都是他的良药。
“进屋吧,难道想一直站着?”
阡婳才发觉自己抱着他,站得有些久了,低低“哦”了一声,从他的怀里出来,想走在他后面。
如夜笑,握住她的手,往屋中走,“抱都抱了,这会儿又害羞起来。”
见如夜和阡婳走进屋内,含烟很有眼色地守在了门外。
阡婳松开如夜的手,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的三层被上,“今晚我睡这里了,不要和我抢。”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他睡在地上了,他白日里操劳国事,晚上不能再睡不好。
如夜见她坐在那里抓着被的样子,尽管她失去了记忆,不再清冷,骨子里却始终执拗。若是问他爱她什么,他定是说不出,应该是她的全部吧,只是因为是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爱。
含烟一转过脸,看到一旁站着的子砚,刚要喊出声,嘴就被子砚捂住了。
子砚小声道:“你不喊,我就松手。”
含烟点头,子砚松开手,她瞪着眼睛问道:“大晚上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一点声音都没有。”
“来听皇上是不是真的睡在地上。”这两日皇上沐浴的时候都要洒些草药进去,若是旧伤复发了就麻烦了。
含烟白了他一眼,“真看不出,你还有这嗜好。”
子砚也懒得理她,耳朵贴在门边细细听。
如夜上前抱起阡婳,轻放在了床上,“让我睡地上吧。”阡婳不甘心地开口。
虽然失去记忆的她比从前黏人了些,却仍然不会撒娇,软着声音说话,也像个诚恳又怯弱的孩子。
“还是一起在床上歇息吧。”如夜从地上拿过一床被子,脱去外衣躺到了她身旁,“睡吧。”如夜轻闭上了眼,阡婳看出了他的疲惫,也轻轻阖了眼。
子砚算是全明白了,刚要离开,感觉到后背倚着一个人,他拍了拍含烟,“醒一醒,到你房里去睡。”这样都可以!
含烟才慢慢睁开眼,又半睁半闭着眼睛往自己的房里走。不会在路上睡着吧?子砚无奈之下,只得跟着她到了她住处的门口。
暖阳入幔,如往日一般,阡婳醒的时候,如夜已经去上早朝了。
她想着前几日去仪宁宫,听兰说初瑶近日总会感觉冷,她想今日再去看看她,就早早起了身。
她用过早膳还不等出去,初瑶就来了,穿着那条与她一模一样的月华裙,却穿出了与她截然不同的味道。
“姐姐来了,我还刚想到你那儿去呢。”
“我今日是特来谢你的。”初瑶浅浅勾起了嘴角。
“姐姐和我有什么好谢的。姐姐笑起来更漂亮,以后也要多笑笑。”阡婳说完,就拉着初瑶陪她下棋。
一盘一盘,初瑶下得不急不忙,阡婳都看出来她在让她了,自己却还是赢不了。
太阳渐西,夜掩黄昏。明明晚风微凉,如夜却热得难挨。他到了琉璃苑,屋内的灯尽数熄灭了,和勉今日休息得这样早?
他摸索着坐到床边,好热,褪去外衣,只留中衣,还是如火焚身一般。
他脱去身上最后的衣物,还是没有丝毫缓解,床上的人露着香肩,夜晚没有月光,他仍然觉得她好媚。
他忍不住掀开被,寻着她的气息,压上她,吻上了她的唇,越吻越深,身体中只有一个索取的念头,他狠狠掐自己,却换不得片刻清醒 ,他让身下的人喘吸一口气,狠狠咬了自己一口,仍然无济于事。
他究竟吃了什么?身体已经不受意念支配地进入了她……
题外话
推荐古言《妃也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