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你想知道的真相
青璃听不见墨颜说了什么，只看见白凝落寞枯寂的脸上突然有了光彩，舒心安定的笑了，那是她最后的色彩，很鲜亮。
她说了什么？青璃只感到心头慌慌的，连绿珠都顾不上就慌乱的离开了，她以为白凝的痴恋纵然让主人不喜欢，也不至于会落到这样魂飞魄散的地步，而她自己到底是自私的，不敢为白凝求情半句。
“第一次见到我这么残忍，把你吓坏了吧？”女孩甜甜的声音突然在绿珠身旁响起，把绿珠吓得连连后退，墨，墨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她初具灵智时看到的那个小女孩，那个天真得过分的小女孩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还是她本来就这个样子？
“真的被吓坏了啊！”看她的反应墨颜忍不住惊叫，“绿珠你还是妖吗？妖的弱肉强食比凡人直接得多，你都能接受凡人的虚伪，为什么会被我吓到？”好奇又不解的凑上前，直把绿珠吓得大叫逃走，她不是接受不了妖物相残相食，她只是，只是接受不了墨颜变成这个样子！
看她逃走，墨颜愣住了，隔了许久才踮着脚尖哀伤的笑了，她以为绿珠是把她当朋友的，原来绿珠也怕那个样子的她。也对啊，那个样子的她，只要被触碰到就会沾上她的毒，谁会不怕呢？
可是她没有错，错的是白凝！是白凝欠了她的！如果不是白凝暗中作梗，那些人就不会死，她就不会失去一切！
很喜欢看白凝面对白夜时的模样，那种无论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悲哀模样，她能对着白凝笑得毫无差异，还全靠那一点点悲哀的快乐。
“真想继续看你疯狂狼狈的模样。”墨颜咬着白凝送给她的糖果，有些怀念的说道，那种甘愿舍弃自身一切的疯狂，真的很好看。可是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她也玩得差不多了，白凝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她唯一的价值就是增加司钰活下去的机会。
灿烂的阳光下，七八岁的小女孩咬着糖果笑得同样灿烂，那惹人喜爱的灿烂之下，藏着无边的仇恨，所有人，所有害了她的人都要死！没有人可以例外！
“爱恨两面，仿佛云烟，时而散又时而弥漫，岁月的剑，割开思念，是缱绻抑或只是决绝，看沧海桑田云舒云卷……”略带悲伤的曲调，欢快的语气，墨颜笑得更加灿烂，抱着她心爱的布偶一步一叠的穿过已经没有花的花树，那是她凋零单调的命运。她是媚妖，以爱为食，没有爱，只有恨！
白夜没有急着去寻司钰，他的心在她身上，哪怕她去了魔域天外，他也能找到她。只是冉聆春，当初为了知道真相，他和听静招过冉聆春和厉卿的魂，同样什么都没有招来！
三个人先后变成鬼，竟一个也招不来，到底是谁在帮他们？是……十酒吗？司钰认得十酒不可能仅仅是巧合，听静见过司钰却不知道十酒跟着她，十酒为什么要瞒着听静？
白夜只怀疑，并不能确认，如果十酒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么他的灵力绝不只那么些，如果是那样的话，听静没道理次次都求到他这儿，听静让十酒做事，十酒也从来没拒绝过。
青璃站在门口迟疑着，她应该进去向她的主人请示，绿珠要如何处置。但是她和白凝墨颜不同，白凝是地位在那儿摆着，墨颜则是胆大包天什么都不怕，而她只是跟白凝有了约定，才进庄子里来的。
“怎么不进去？”后来的墨颜嗤笑着问道，当先进了屋，回眸里笑得像偷到了宝物的贼，“青璃，我知道你的心意哦！”
你的心意再怎么隐藏再怎么否认，都瞒不过媚妖的嗅觉，瞒不过媚妖天性里的直觉。
青璃浑身一僵，脸色止不住泛白，像是在人群里被扒光了衣裳，所有的隐藏都无所遁形。
“钰钰走了，也不见主人去追，当真不是真爱呢，难怪可以见死不救。”墨颜娇腻的笑声传出来，青璃已经能想像到她的媚态了，一直以来墨颜都在不遗余力的媚惑主人，想要吞噬主人的元神。
“既然主人不爱钰钰，那就把元神给墨颜好不好？”墨颜可怜的请求，面对白夜，除非他心甘情愿给她媚惑，否则即使知道他的弱点是司钰，墨颜也无法媚惑他。
“出去！”白夜寒声命令。席地枕着他膝的人掩唇轻声笑了，身形缩小变回孝子的模样，声音也变得天真可爱起来：“主人，墨颜用你想知道的真相来换你的元神怎么样？是那个让你疑惑了两千年的真相哦。”
那个真相！白夜冷冷看着脚下小小的人畜无害的小女孩：“说你真正想要的！”如果她说的全是真的，就不会拖到现在才跟他交换。
“哎呀，主人不相信人家呢。”墨颜状似失望的说道，看白夜的眼里却全是笑，宿命之约已经定下，就算媚惑了白夜也没有用处了，既然没用了，那就只能努力活下去了，活下去，找到另一个属于她的家。
白夜只看着她，幽深的眼里没有宣泄出丝毫情绪，那眼神让墨颜发笑，为什么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那么笃定的样子？
“真可惜啊，除了主人的元神，墨颜现在还想不到其他东西。”墨颜拍着小手无奈的说道，“不过作为诚意，墨颜可以先告诉主人最开始的真相。”
“最开始，是因为有人向黎王预言，黎国将灭，王室之中无人能存活，黎王才力主把天成公主送往昝炀和亲，他只是想保住他唯一的女儿罢了，可不是主人以为的贪生怕死。”花都，是黎国的王城的别称，外人习惯以花都称呼黎国，只有黎国的百姓才会称之为黎国。
残忍的话说出口，女孩天真的表情让人打心底发寒，但换来的只是更让人胆寒的冷眼。
“信不信就随主人自己了，不过信不信都没关系，反正人已经死光了，连魂魄都散入天地中做了万物的养料，失去了往生的机会。”不在乎白夜冷得好像要把人冻死的脸，这样冷漠的脸她已经看得太久了，久到根本不会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