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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心碎的真相

    “我们就这样,白头到老”楚湘逸揽着她的肩,带着期盼的说出了他的愿望。

    “好啊!”她给了他承诺。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季鸢小憩中饥肠辘辘的清醒过来,肚子饿得咕咕直响,那响声也惹来身边人一阵低低的发笑,温柔的问:“饿了?”

    “嗯”季鸢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楚湘逸爱抚的摸摸她的头,站起身来牵着她回房,交代了两句等他回来,就出去了,大概是去厨房做饭去了吧!

    他还会做饭吗?季鸢有些好奇,在屋中等着他回来,想尝尝经逸王殿下过手的饭菜是何种美味。

    太阳落山,天边黑尽,轮月高挂,已是入夜,而季鸢一个人在房中等着,肚子已经饿得不太想吃饭了,等的人还是没等回来。

    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来?做饭做到哪里去了?

    她起身看了看天色,决定自己去厨房瞧瞧,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公子,说不定正被怎么生火弄得晕头转向的。

    当她走入厨房时,除了看见一团糟以外,并没有看见他在。

    奇怪!去哪儿了。

    想着,季鸢转个身在厨房周围寻找起来。

    “主子,您真的打算娶她为妃吗?”

    在越过一座假山时,这道熟悉的声音破空传入耳中,是凌乔,话里听得最为清晰的是“打算”“娶她”两个词,好像预示着什么,季鸢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像是有什么压在了胸口。

    寻着声音,她走了过去,在这座假山的后面,木头走廊边站着一道高高的身影,月色下倾城的背影,他的轮廓那么熟悉,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他仰头望向一轮明月,无声的叹息后轻轻的点了头。

    凌乔立即跪了下来,急切的恳求道:“主子,属下认为万万不可,当初与她接近不过是为了她能解您一身炎毒的血液,主子现在身子渐好,应当找个理由打发她走才是”。

    “哎~”空中又是一阵叹息。

    “难道,难道主子爱上她了?”

    安静了些许时候,楚湘逸无奈的叹出四个字“本王,不知”。

    这四个字中似乎饱含着复杂的情绪,吐出这四个字后,他又在心里道:爱上了,所以才想去她为妃,所以才给她承诺,不爱,所以才心存愧疚。

    什么意思?季鸢双眼充满了震惊,不敢置信,还有一丝害怕和恐惧,她爬在假山旁,手指紧紧的扣着假山臂,流下三条血的痕迹。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努力的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她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为什么?她是他的解药,就算流尽她身体的血液她都毫无怨言,她心甘情愿为他而死,都是因为她爱他。

    可现在,为什么要让她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在骗她,一直都是,他从来没爱过。

    季鸢迈着沉痛的步子向他走去,步伐紊乱,随时都有摔下去的可能,眼眶猩红蒙上一层薄雾迷糊了视线,在黑夜中掩藏了她的脆弱,却无法掩藏她的痛和怒,她咬牙狠狠吐出四个字“原来如此”。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他转过身来,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淡漠,让她的心狠狠的抽疼了一下。

    楚湘逸看清眼前的人,瞬间慌了,乱了方寸,他能看见她的身子在暗色中微颤,能感觉到她目光里的悲痛和知道真相后对自己的讽刺,她的身影看上去这般凄凉生生的扯痛他心里的一根弦。

    是,他骗了她,但是他也在欺骗她的时,为她制造甜蜜幻境的过程中自己深深的陷落进去,无法自拔。

    季鸢生硬的扯着唇角,讽刺道:“原来,我只是你解毒的工具,你一直都在骗我”。

    眼泪不争气的沿着面颊滑落,冰凉冰凉的融入悲戚的黑夜里,这就是她将真心给他以后换来的结果,背叛!又是背叛,谎言!又是谎言。

    她无条件的相信就换来了这些。

    指尖嵌入皮肉,血液沿指流出传来的刺痛感也不足她心痛的千万分之一。

    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无缘无故救她这个痴儿,无缘无故对她好,无缘无故给她呵护和关爱,这些都是在骗她,只是为了引她上钩,无怨无悔的做他的药引子。

    宫中御医医术高明,怎会不知世上以血为引这回事?只不过是他们想让一切来得顺其自然。

    “鸢儿,你听我说”楚湘逸慌乱的抓住她的肩,想要告诉她自己真正的想法。

    鸢儿?多可笑的代名词,季鸢用力甩开他的手,忽然变得极为冷静,字句如刀“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我听到的,逸王殿下,民女没有资格怪罪于您,你有权有势,想要民女一条命何其简单,只要一声令下,可笑我天真的相信你,最终害了我自己,从今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都是成年人,玩玩有何不可”。

    每一个字都直往他心里扎去,扎得血肉模糊,“成年人,玩玩有何不可?”她的话,激起他心里的怒意,再次抓住她的肩,抓得更紧,抓得她疼了,都没哼一句。

    “我与你再无瓜葛”季鸢运起内力,震开他,同时也把自己震退了几步,后背撞在了假山上。

    她望着他,不知道该怨谁该恨谁?目光复杂之际,足尖轻点,空中一道轻灵的身影飞过,她出了逸王府。

    落地时竟然不知自己该去往哪里。

    踌躇在墙外,脖颈上被什么东西击中,脑子一片混沌,双眼一黑不省人事。

    赫连枭疼惜的望着晕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将她打横抱起,跳上一辆驶来的马车,只道一字:“走”。

    马夫一声“驾”,抽起马鞭,马车向城门的方向驶去。

    逸王府高墙外,楚湘逸落地时,眼前已经没了人影,空旷一片什么都没有,再起运起轻功飞向了盼心归的方向。

    然而,厢房中,并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天色蒙蒙亮,颠簸的马车里,软座上昏睡的人儿睁开双眸,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身处马车中,而她的身边坐着一名玄色袍服的男子。

    季鸢猛地惊醒过来,坐起身,眼色凌厉的看着赫连枭,语气中带着防备和一丝的疲惫“你要带我去哪儿?”

    闭目眼神的赫连枭睁开两眼,看了看她,道:“齐天国”。

    “齐天国?”季鸢默念了一遍,又问道:“你带我去齐天国做什么?”

    “游山玩水,齐天可比轩圣美多了,带你去看看,不喜欢再送你回来”语气中带着些许戏谑“若是喜欢,就留在齐天做本王的王妃,未来的皇后也可以,本王不介意多一个碗一双筷子”。

    他说的的确是实话,齐天市景一片繁荣,绿叶青葱,山环水绕,青山绿水的确好,确实美,但她并不觉得比轩圣美到哪里去,只认为那是赫连枭的爱国情怀,所以觉得自己的国家比任何一国都美。

    ……

    “听说赫连皇子回来了”。

    “诶~你们说,赫连皇子回来了,怎么不见赫连王妃回来呀?”

    “我告诉你们,赫连皇子回来时带着一位貌比天仙,国色天香的女子,一举手一投足高贵优雅,一娉一笑蛊惑众生,可比王妃美多了,我要是赫连皇子,也选这位神秘的女子”。

    赫连枭将季鸢带回国后,三日之内名声大扬轩圣国全城上下,一半真一半假,假的是都传他们即将成婚,已经进宫面圣了。

    其实事实是——

    季鸢被带来轩圣国居住在太子府一两日之后,赫连枭说要带她去面见圣上,而城中的男子听闻她的美貌皆是堵在太子府门外只为一见芳容,才看见了赫连枭带着季鸢去皇宫,一传十十传百,就传为了赫连皇子即将娶她假讯息。

    当然,季鸢对于不符合事实的消息并没有多大关注,也不打算做任何解释,等时间久了,赫连枭仍然未成婚,流言蜚语自然不了了之。

    在进宫的马车上,季鸢靠在车壁上,时刻警惕的望着对面端坐的男子,而那男子好整以暇,面色微笑的与她对视。

    “不用对本王这么防备,本王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经过我同意擅自将我带来这儿,又不经过我同意擅自将我带入宫,还说不会把我怎么样”。

    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马车停了。

    下了马车,赫连枭带着她去往翊麟宫,那是皇帝闲暇之时最常呆的地方,季鸢对齐天国的皇帝没有丝毫的好奇,反而是齐天国的皇帝对她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

    刚步入翊麟宫,齐帝就站了起来迎接她,这么厚重的相待出何原因,季鸢并不知,只是站立在中央,望着齐帝。

    齐帝那张慈父的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从龙座上下来,走近她仔细的看了看,瞧了瞧,最后笑着点头感叹道:“像,像,真是太像了,朕便是喜欢你这一身傲气”。

    从她踏入宫殿的那一刻,齐帝便已看出她的巾帼傲气,意气风发,和十多年前的季将军很像,像得太多了,但也并不失女子的柔美,她的眉眼之间,水眸中若是含情,一定与姜洛女姜丞相极为相似,只可惜,现在她的眼中只有戒备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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