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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我向远处看去,只见滚滚黑云翻滚而来,转瞬便到了我跟前,如此小心可到底还是惊动了玥憬。全身而退,怕不是那么容易,玥憬这魔君可不是吃素的。

    玥憬满脸黑气萦绕,猩红的眸子好似要滴出血来,玥憬愤怒的咆哮道:”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又要离开我梦萝!”

    再见玥憬,我的心五味杂陈,梦箩正是我的娘亲,我以为父君那么恨魔界是因为魔君当时没有给回生草,岂料其中竟还有诸多缘由。

    我看着玥憬,他亦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同是爱而不得我实在是无力恨他。我无奈的看着他语调悲伤的说道:”玥憬你醒醒,我不是梦箩,我只是她的女儿,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她。”

    ”不,我已用梦箩的记忆替代你的记忆,你就是她,你们是母女记忆才能融合,我用魔之梦魇为你织了一个爱我的梦,你怎能醒过来!”玥憬嘶吼道,满眼的红光,无丝毫理智可言。

    稍时他猛然癫狂的一掌向夭夭拍去,怒吼道:”你个孽畜,竟敢坏我好事,那幽冥珠我本是给你疗伤用,你竟用来破解魔之梦魇,既然你不想活,我便成全你。”

    我见玥憬一掌拍出心下大骇,夭夭已受重伤,再挨这一掌必死无疑,我急急向夭夭扑去确还是来不及。

    那一掌携裹着滚滚黑烟,黑烟渐散一袭紫色的身影展露出来,随即便是一张倾城绝艳的面孔,那表情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可却透着一丝苍白,纤尘不染的面上竟挂着一道血痕。

    一阵狞笑声传来玥憬黑袍翻飞,又是一掌拍出,嘶吼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好好做你的天君便可,偏要淌我魔界的这趟浑水,你要救这孽女还要看本事。”

    离渊再接这一掌显然有些吃力,一口鲜血喷出,我心中骤然一痛,离渊自执掌天界便未受过伤,今日竟因我而如此。

    我当下便急急冲到他身边,冲着玥憬喊到:”玥憬,你这个大魔头,虎毒还不食子你竟连自己女儿都下的去手,活该母亲不爱你。”

    玥憬听此大怒,嘶吼一声,束发带震的粉碎,满头青丝飞扬瞬间变为华发,狞笑道:”哼,离渊你竟动用封灵决,此决虽可在一定区域内隐藏身份,可不出此境实力便难以恢复。今日你们休想出我魔界,弑女又如何,今日里仟歌你做定了我的女人,我的梦萝没死,你就是梦箩”

    玥憬白发飞散形态可恐的向我们冲来,离渊一手拽过我将我放在身后,一手便迎上了玥憬。

    动用封灵决后的离渊实力大损,是非魔性爆发魔功大增的玥憬对手,霎时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我的心生疼生疼,离渊灵力超绝,今日却因救我而封印灵力在魔界蒙受这奇耻大辱。

    我当下便欲冲上前去,离渊却笑着制止我,我眼泪落下,哭泣道:”师尊,让歌儿帮你好不好?”

    离渊虽口角布满血丝,神情却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淡淡应到:”你不是他的对手,出去只会受伤,师尊怎舍得我的小歌儿受伤。”

    我的一颗心剧震,师尊,这样的师尊,我竟听信凤澈的鬼话怀疑他,还真是傻。这一刻我真的好恨好恨我自己,恨自己傻,恨自己未好好修行灵力,以前敌不过凤澈害哥哥用自己的爱情换我的性命。今日,又让师尊涉险来魔界救我,我从未恨自己如今天这般没用。

    又是一掌袭来,离渊终是抵不住,再无力站立倒在地上,我急急扶起离渊,一个想法在心中生根发芽。

    我放开离渊,站起身来看着玥憬道:”玥憬,今日里你放过他们,我便做你的魔后,永生永世至死方悔。”我离渊不愿同他分离,却亦见不得他受半点伤,他那样倾城绝艳的人,怎应因我而染上了尘埃。

    此语一出,玥憬止了动作,如一个孝般无辜的看着我,喃喃自语道:”真的,梦箩真的再也不会离开憬哥哥了。”表情中是满满的深情,不见刚才丝毫的可恐。

    我欲上前一步表明决心,离渊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住我,恶狠狠的怒斥道:”我离渊还没窝囊到用徒儿的性命换自己苟活,再这样说我离渊便没有你这个徒儿。”

    我还欲多说,可触及离渊的眼神我便知我再多语我和他二人必是陌路,两两相忘我做不到,那双双赴死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看着离渊,凄然的笑着:”师尊,歌儿哪也不去,永远留在师尊身边,你若死了,歌儿便去陪你。”

    ”真是个傻瓜。”离渊好笑的摸摸我的头。

    我和离渊两两相望之时,却忽的传来”啊”的一声尖叫,我扭头去看却见一道红影坠落。

    原是夭夭趁玥憬不备对他施了锁魔咒却因力量悬殊太大而遭受反噬 ,玥憬未被锁住反是更加狂躁,夭夭本就虚弱不堪,此时更是命悬一线。

    玥憬本就因我和离渊的谈话而怒气冲天,此时又因夭夭的背叛而更加暴躁,一时之间白发狂舞,缕缕黑气萦绕在脸上,本是邪魅的面孔现在却显得扭曲可恐:”孽女,竟敢对我动手,念在你我父女一场,我便饶你一命废你魔功。”

    夭夭此刻苍白无力的躺在地上,苍白的唇上沾染着鲜红的血,红白交加有一种说不出的凄然。

    夭夭看着玥憬,满目的伤感:”我从未想过伤你,你是我的父君,不管你如何待我,你也永远是我的父君,却再不是记忆中那个温柔的父君。”

    玥憬似是愣了愣,眼中的猩红消退了些许,我一颗心刚有些松懈,玥憬却又恢复了一脸疯狂:”我只要我的梦萝,其他人通通与我无关。”

    玥憬还在喃喃自语中,忽而打出一掌,浓浓黑气翻滚而来,那大量的黑气凝聚成一个黑色的骷髅头,那骷髅头张着巨口便向夭夭扑去。

    夭夭此刻毫无防备,亦无力防备,我急急聚集灵力一掌拍去,我自知不是玥憬的对手,只想接下这一掌,岂料那骷髅头竟一口吞下我的灵力,速度竟不减半分。

    我心下大骇,脸色当即便白了下来,我求助的看向离渊,却发现他一脸的沉寂,手掌中已结成一个灵力小球,可封印灵力又加上重伤,离渊此刻的灵力竟是连我也不如。

    我和离渊相视苦笑,此番怕是在劫难逃了,我们救不了夭夭,同样也救不了自己。

    玥憬看我二人极是无力的垂下手,便收了骷髅头,看着我状态癫狂的狞笑道:”你现在反悔还来的及,我为你重织记忆,做我的梦箩永生永世不离不弃我便放过他们!”

    我为离渊可以死,可离渊呢,夭夭呢,他们何其无辜,我怎能真的自私到如此地步。

    两两相忘也好,起码两个人都还活着,我看了夭夭一眼欲开口,岂料她竟猛然睁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愿幻羽恨我。”似是想到幻羽,竟露出了笑意,一如既往的妖娆无边。

    离渊亦一脸冷淡的看着我,眼神凌厉一反往常的云淡风轻。

    我对着离渊灿灿笑着,离渊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想来今番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这也算是此生最后一个笑容,我却笑的如此狗腿,人生还是颇有喜意。

    玥憬见我久未作声便有些不耐,我死便死,好歹也不能辱没了青丘帝女的风采,还有两界之君见证,倒也算的上颇体面。

    我极平淡的看着玥憬道:”哎,威武不能屈,我青丘之人就是这么有骨气。”

    说完这番话,瞬间觉得自己形象好高大,我欲露出个极端庄典雅的形像来,岂料离渊极鄙夷的看我一眼,我心中感觉便瞬间不好了。

    离渊素来的表情说好听了是云淡风轻,可实际就是一个面瘫,此时竟露出个别样的表情来,我倒也是荣幸之至,临了之际竟开发了他的表情库倒也算是功德一件。

    这厢里我和离渊气氛轻松,夭夭一脸淡然,可玥憬那厢已炸开了锅,邪魅的脸庞上黑气更多,面目扭曲一片狰狞。

    玥憬一掌拍出,一个更大的骷髅头张开巨口冲向夭夭,随即狞笑道:”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因你而永坠深渊,你可忍心。”

    忍心,我怎会忍心,我深知此番我们怕是在劫难逃,可是现在我别无选择。

    我不忍去看,低下头身子蜷缩在一起,离渊满含心疼的揽了我入怀,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回荡:”歌儿莫怕,莫恨,师尊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抬起头来,也罢,逃避亦无法避免现实,我抬头看着那骷髅头冲向夭夭。

    黑烟弥漫中,一声惨叫传了出来,我的一颗心好似生生撕裂成了两半,我急急奔向夭夭身边。

    岂料,岂料那地上竟躺着一个一身紫衣的女子,我抬首去看夭夭却见她已跑至玥憬跟前。

    夭夭竟无事,我大出一口气,这样便好,可却满心的疑惑,那地上的紫衣女子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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