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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帝王之心(十)

    侍卫头领扫视了一遍周围,心道这御膳房内怕是没有能容两个人藏身的去处,于是便令手下草草搜查一番之后便离去。

    御膳房的掌事以及当值的太监在人走之后便各自散开来,各自去做事。几个小太监来到后院,预备着将今日的这些个泔水桶运出宫外。

    在搬动泔水桶的时候,一人突然出声道:“掌事,这……似乎有些不妥。”他有些为难地看着刚被自己搬上马车的木桶道。

    御膳房的掌事闻言走来,但似乎因为天色已晚,又加上刚才搜查的那一遭,他的心情并不算好,脸色也有些差,问道:“何为不妥?”

    方才出生的那小太监答道:“这木桶似乎比平时重了许多,奴才觉得奇怪才……”

    “偷懒的东西!”他的头上突然被狠狠敲了一记,“整日就知道耍刁不干活!不过就是一个木桶,竟也敢出声抱怨!看来还是平日里让你们太过放肆!”

    说出这番话的人正是御膳房的副掌事,秦三。

    小太监看着盛怒的秦三,不由害怕得垂下头,连火辣辣疼痛的后脑也顾不得抚上一抚。

    秦三平日里掌管御膳房内的大小事务,而后再向掌事禀报。见他如此说,掌事自然也不好插手,只道:“秦三,管好你手下的这些人,若是耽误了出宫的时辰可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

    “是。”秦三恭敬应下。

    很快所有的木桶都已经被搬到马车上,只待稍后运出宫门。

    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宫道上,木轮子轧过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这暗夜当中显得分外清晰,也分外磨人。

    宫外,一小队人马早已等候在那里,待马车驶出宫门一段距离之后,几个黑衣蒙面之人上前,跳上马车,开始挨个检查木桶。

    其中一个敲出来的声音明显比其他的厚重的多,黑衣人们便都围上前来,合力将盖子打开。

    不过还没等他们探头观望,几根泛着绿光的银针已经封入他们的喉咙。

    ——

    皇帝醒来的消息自然没有让任何人知晓,所有人都还认为,皇帝确已病入膏肓,怕是时日无多。而册立太子的旨意也已经下达,尚不论是否是皇帝的真意,墨昀阡继承大统,似乎已然成为定局。有了前朝的沈丞相的支持,加上掌管后宫的信妃,饶是有人存有疑问,也不得不藏在心底。

    而墨昀壑这边,他手下的大臣们自然不会认为自己的主子会就此坐以待毙,但是自昨日之后,墨昀壑却像是突然失去了消息。不仅缺席了朝堂议事,甚至府内都大门紧闭。

    一股愈发浓烈的恐慌在越来越多的人心中蔓延。

    信妃将墨昀阡召入了自己宫中。

    虽然那人与她说过,在皇帝还未殡天之前莫要与墨昀阡多做接触,但她到底是担心儿子,也有些沉不住气,于是唤来墨昀阡欲交待他一些事。

    墨昀阡自然能看出自个儿母亲的不寻常,待身旁的婢女都被屏退之后,还未等信妃开口,他先问道:“母妃,父皇的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信妃一怔,但并未否认:“阡儿,凡事你只要记住,母妃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哪怕是日后万劫不复,母妃只要你高高在上地活着。”

    墨昀阡眉头紧皱,继而狠狠一甩袖摆:“母妃,你糊涂啊!”

    ——

    墨昀壑将华霜小心护在怀里。

    昨夜离开皇宫之后,杀了那几个前来接应的黑衣人,他便带着华霜躲到了这群山之中。

    若是直接回王府,说不定途中会有埋伏,他带着处在昏迷中的华霜,实在保不准有多少胜算。

    况且他们两人暂且躲避,也可让暗处的那人提前出动,早一时知道对手是谁,最终的筹码也就愈多愈重。

    期间华霜也曾短暂醒过一次,因为身体虚弱,她说不出什么话,只将他的手慢慢移向自己的胸口,墨昀壑感觉到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瓶子,拿出一看,里面乘着一粒赤红色的丹药。华霜对着他点了点头,他就再没有犹豫半分,将药喂入了她的口中。

    接着华霜又沉沉睡了去。不过因为药效发作,她的脸色渐渐变的红润了些,连气息都开始稳固。

    墨昀壑就这样抱着她坐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当阳光射入洞中,墨昀壑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低下头看着怀中尚在睡梦中的华霜,不知怎的,心中竟渐渐升起了一种难言的满足。

    甚至突然闪过一丝念头,若是能一直这样抱着她,哪怕没有了一切,也是好的……

    但这样的想法没有持续多久,他看向洞外,神色渐渐沉敛。

    有些事情不是他不争不抢就能够风平浪静下来的,更何况,他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付出了多少,又等待了多久。要说放弃,倒不如说直接毁掉他二十年的信仰和心血。

    目光再回到华霜身上时,他的眸中已经没有波澜。

    ——

    华霜醒来之时,发觉自己躺在松软的干草之上,她坐起身,周围也并没有一人。

    她摸摸尚有些余痛的额头,恍惚还记得,自己被人袭击困住,后来像是有人一直抱紧她,带她逃出了那个狭小密闭的空间。但那人长什么模样,她实在是没有看清楚。

    外面已经大亮,她自知宫中必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信妃的倒戈已经成了定局,而她遇袭,说不定也是那个同信妃达成协议之人所为,他们怕她误事,这才将她绑了起来。

    原本只是将凶手引出来的这一权宜之计,说不定最后将会成为墨昀阡继承大统的助力。到那时候,不仅皇帝的性命难保,连他们这些人,恐怕都会没了活路。

    尽管心里又急又恐,但她现在哪还有气力去阻止,甚至连离开这身处的山洞也无出路。她也曾试着站起,可走不出一步便瘫倒在地。她咬紧唇,想再试一次,但无论多少次,结果还是一样,她走不了。

    走不了,阻止不了,眼见着太阳越升越高,心中那份绝望也跟着愈演愈烈。

    一切,就到此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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