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名惊人1

    德裕茶楼。

    外面狂风乱舞，一门之隔，室内却温暖如春。

    正是一天里最悠闲的时候，喝喝茶，取取暖，聊聊天，谈谈八卦，是很多人向往的生活。

    特别是那些王孙公子，富家少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不到人堆里聚聚，找找当大爷的膨胀感？

    于是乎，茶楼里宾客满座，吆喝声、炫耀声、吹牛声……各种声音混杂，小二弯腰在各个桌子前穿梭，额上冒着细细的汗珠子。

    真是安详而美好的时光啊。

    王玉熙端过手中的热茶，正准备往嘴边送。

    忽然，门被一脚踹开。

    北风呼地灌进来，来势太猛，靠近门边的一张桌子上的一个茶杯，站立不稳，从桌上重重地摔下去。

    “啪……”

    茶杯摔成碎片，发出尖利的呼啸。

    “砰砰砰……”

    紧接着几声闷响，数人被抛出门外，死狗一样摔在硬梆梆的地面上。

    他们还在地上艰难挣扎，他们坐的位置，已经被一群花团锦簇的人占据。

    一群彪悍的男人，却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裤子肥大得在风中猎猎起舞，仿佛钻了几百只老鼠。

    “小二，把最好的茶拿来，要是不好，小心你的狗命！”刚才踹门的那个圆脸大汉，用差点把茶楼墙壁上的灰震下来的声音，大声叫喊。

    王玉熙找了张纸片，揉成两个团，一只耳朵里塞一团。好好的喝个下午茶，干吗要被这几个异族人骚扰啊，茶很贵的好不好？

    王玉熙塞纸团的工夫，小二已经颤抖着手，给几个异族人奉上了几杯茶。

    圆脸汉子端起来，刚挨着嘴唇，立即见了苍蝇似地，一口唾沫吐到小二的脸上，同时抬起一脚，将小二踹得在地上连翻三个跟头。

    “他妈的这就是你们大兴王朝的好茶？在咱们鞑靼，只有最卑贱的奴隶才会喝这种茶！”

    这话的意思，是说茶楼里喝茶的人和鞑靼最卑贱的奴隶等同？

    打人可以，侮辱人就不行！

    茶楼里开始骚动，有人咬牙切齿，有人低声咒骂，有人翻着眼睛看天花板。

    但是，没有人吭声。

    那几个鞑靼人似乎很满意人们的配合，把尊贵的大兴人踩在脚下，那感觉真是酷爽无比，简直就是大热天吃冰棍，从头爽到脚。

    他们不由发出肆无忌惮的狂笑。

    “喂，你们大兴王朝不是素以礼仪之邦着称吗？见到我鞑靼人，为何不跪倒呀？”圆脸大汉拉长音调，大声质问，既然要爽，那就一爽到底。

    茶楼里再次骚动，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父母，一个蛮夷之族，怎配人跪拜？

    当然，女儿膝下也有黄金，所以，男男女女，没有一个人下跪。

    有几人欲拍案而起，但看看还在门外地上挣扎，怎么爬都爬不起来的人，还是聪明地选择了闭嘴。

    公众诚，还是睁只眼闭只眼比较安全。

    “不跪？下场跟他们一样！”圆脸大汉脸一沉，霍一下站起来，走到身侧，双手像老鹰的爪子，向下一抓，将一名茶客举了起来。

    就在他准备把人往外扔时，忽然一只茶杯飞过来，不偏不斜，正好砸在膝盖上。

    “哎哟！”圆脸大汉吃痛，往下一蹲，把人放了下来。

    王玉熙不满地斜睨了圆脸大汉一眼，到底让不让人安生地喝个茶啊，真吵！

    “谁在偷袭？给老子站出来！”圆脸大汉气得狂叫。他杀人无数，哪吃过这种暗亏啊。

    话刚出口，一个茶杯又飞到了嘴边。

    杯里装了滚烫的茶，烫得那人哇哇大叫。

    其他几人已手按腰间，随时准备操家伙打群架。

    “哈哈，这茶就是专门给最卑贱的奴隶喝的，味道如何呀？”清脆的女音在茶楼里炸响，如燕雀掠水而过，清脆无比。

    随即，一个赤衣女子跃上桌子，双腿悠哉优哉地晃着，那神情，就像坐在悬崖上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