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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不清楚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些?这个人没资格当我的父亲!”她气得发抖,对着张董怒声喝道。
蔺海森从没见过她如此气愤的模样,开口道:“你们要怎样冲着我来就好,何必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对啊,任瑜在公司里的表现很好,把她父亲搞到这儿来,又是什么意思?”
周秘书也受不了,即便他不明白为什么任瑜不肯认这个父亲,但他知道她的个性,一向温和的她突然暴怒起来,一定是曾经发生过什么。
“不相干?哪里不相干了?任小姐不是要跟海森交往吗?既然要交往,身为长辈的我们,难道不能了解一下海森交往的女人是什么底细吗?”
蔺海森怎么可能会任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欺负,不耐的回道:“任瑜是怎么样的人,我清楚就好,并不是你们找来了什么人、想扭曲什么事就可以达成你们的目的。”
任瑜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至少蔺海森为她说话,她应该感到安慰才是。但他要怎么处理?拿钱打发那个自称是她父亲的人走吗?还是为了她跟自己的父亲对抗?这都不是她要的啊。
“海森,你也知道任小姐现在代表我们公司形象,她要是爆出了什么不好的新闻,不孝或是弃养父亲这种难听的丑事传出去,我们公司形象就毁了,这是很严重的!别让她以为现在有你帮忙撑腰,就连最基本对长辈的礼貌都不顾了。”
任瑜闻言立刻转身,对着张董质问:“我若是出了什么负面新闻,影响的也是公司的声誉,而你就算赔上公司声誉也不惜要毁了我,又是什么居心?就因为你儿子骚扰我被我揭发,还是你们把一家公司经营得要倒闭这事实被我说了出来?你们利用一个要钱的老男人来恐吓我,为的又是什么?”
张董没料到她会回答的如此犀利,一时之间有点被问傻了,只能一直绕着她的没礼貌穷打转。
“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对长辈和上司这样说话的!”
“我是应该要没礼貌,因为我是个没有父亲教养的人,你问问那个人,他有付过半毛钱养过我吗?我大学毕业以前甚至没见过他,你以为他是真心想帮你来打击我吗?他图的不过是钱!但不管他要的是什么,有问题去告我啊,当年是谁弃养谁?你不妨去问问他!他应该要知道弃养儿女的人,儿女长大后不见得必须得奉养他,法律早已不保障他这种人了,所以他也只能跟你们这种人联合起来威胁我而已。”
“我没养你?还不都是你妈的错,我也想跟你们一起生活,是她自己不要的!你妈是怎么教你的?怎么把你教得这么没礼貌,这么不孝!”
被反咬的老男人挂不住面子,也加入了张董的行列指责她的不是。
“这世上就属你最没资格批评我母亲!”
“我看你妈也是被你气跑了吧?有你这种女儿,养你这么多年也是白养了。”
几年前任瑜的母亲就因为他们父女相认而和女儿反目,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而少了她母亲阻碍,他本以为可以顺利拿到钱,怎知那女人离去前还使了一招,让任瑜没办法将房子出售,他自然也拿不到半毛钱,在发现任瑜已经什么都没了,连薪水都被他花完了,怕她回过头来向他要钱,他只好拍拍屁股走人,现在则是看她被蔺家富少看上了,他才赶紧跳出来讨点养老费,人老了还是钱最重要。
“海森,这种女人你还在乎什么?别说是弃养亲生父亲,连她妈都被她气跑了,你还不如找个老老实实的女人在一起,不然我看以后你们蔺家可惨了。”张董不时在旁火上加油。
“够了!”蔺海森一声怒吼,立刻让在场所有人噤声。
“海森,你这是……”蔺华德忍不住开口要儿子收敛点。
“他跟那种女人在一起久了,难免沾染上不好的习惯,现在对长辈也不懂得尊敬了。”张董马上又见缝插针。
“你们的所有作为有哪一点值得让人尊敬?当着我的面欺负一个女孩子,就为了栽赃她不孝,还拿公司的形象来威胁,看来你们比谁都希望公司形象大损,营运不顺,你们才开心不是吗?”蔺海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这话一出,几个自称长辈的人还真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是任瑜的父亲啊!她好几年没来看我了,你瞧瞧我,又老又病的,我只是想……”
没想到任瑜的父亲居然在此时还一再证明他和任瑜的关系。
第9章(2)
“想捞钱吧?”周秘书帮他接了一句。
“我是她父亲,她养我是天经地义的!”老人恼羞成怒的反驳。
见他那副模样,任瑜只觉羞愧得无地自容,她不愿为蔺海森带来麻烦,但眼前的一切却充分证明她的确是会拖累他,所以她不再争辩。
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身离开。
“任瑜!”蔺海森想也不想的就跟了上去。
任瑜快步的在人行道上走着,她不想对蔺海森发脾气,因为他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但她也没办法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懊恼深深的击溃了她,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到底要走到哪儿去?”
跟着她走了快二十分钟,蔺海森一直没离开过她。
听见他的问话,任瑜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的脸上充满了挫折。
“你不应该跟着我。”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难道他要什么都不管就任她一个人在街上乱跑吗?
“回公司去,那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我不回去公司也不会长脚跑掉。”
即便他从来没有在上班时间溜过班,蔺海森也不打算说出来,至少他认为此刻任瑜需要他。
任瑜明白他不肯回去是为了陪她,而不是真的认为公司不会长脚跑掉,因为蔺海森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他只是用着很扭曲的话语拐着弯在呵护她。
“可是你父亲……还有……那些人……”她不愿意说出那包括自己的父亲。
“你觉得他们奈何得了我吗?”
她应该要对他有点信心的,张董不过就是对他一直怀恨在心,但就算是他父亲此刻也拿他没办法,只要他不高兴,随时可以带着公司最赚钱的团队走人,到时公司只剩空壳,什么都办不了。
“我知道你可以处理一切,但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就算她对蔺海森再有信心,这间公司毕竟是他努力了好几年的心血结晶,他常说他可以放弃目前的一切,但从头开始谈何容易,为什么要让他放弃手边的成果从头开始,难道他过去的努力都不算数吗?她不能让他这么做。
“因为你在电视访问中帮我说话,他们脸上挂不住,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是吗?”
她怎么会没错?如果她没做错过任何事,当那个人说她气走了母亲时,她为何会无言以对?
任瑜心中最深的痛,就是当初她傻傻的相信一个半路跑来认亲的人,她以为自己一直缺少的父爱可以被弥补填满,笨得对一个从没有尽过一天父亲职责的人挖心掏肺……
“我当然有错,我错得相信那个人,他说的没错,我母亲就是被我气走的,你知道我是怎么样的蠢蛋吗?我妈辛辛苦苦的把我带大,我就为了那个突然出现的父亲,傻到忤逆她,蠢到责怪她,我完全忘了我妈当初是怎么辛苦把我养大的,她把最好的都留给我,我却反过来怪她让我少了父亲,结果你看看,那个人是什么样子?我居然为了那种人……我甚至给他理由来伤害我自己。”
这些都是任瑜不曾开口对他说过的,她从来没提过自己的家人,蔺海森一直以为她说她母亲离开了,是离开了这世间,原来她母亲一直都还在。
“我妈再也不想理我了,她只留了纸条说她尽了力,她用毕生积蓄帮我买了房子,自己什么也没有的走了,当时我还傻傻的想把房子卖了,拿钱去帮那个人还债,还好我妈在买房子的时候办了设定,让我没办法动那房子,而那个人发现房子没办法变卖后,把我的钱骗光就走了,直到现在他以为我钓上了大鱼,他才现身,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他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