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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急败坏的咳了几声。
“我接近她,只是为了报复你们邹家,跟她成亲也只是权宜之计,你以为我真的会待她好吗?别作梦了!”他神情狠戾,话语带着不屑与轻蔑。
“你、你简直可恶至极,你怎么可以欺骗静语的感情?她这么爱你!”他扬起手,推了推康轩昂的胸膛。
康轩昂不以为然的用力甩开他的手。“欺骗她的感情算什么!我跟我爹被你害得这么惨,我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他嘶声吼叫着,声音回荡在大厅里,震耳欲聋。
邹老爷受到刺激,一度晕头转向,差点跌倒,邹静语赶紧从大门后冲出来扶住他。
“爹,你要不要紧?”她着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静语?爹……刚才跟小康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吗?”他担忧得直盯着女儿愁眉不展的小脸。
陈年丑事被挖了出来,他实在没有老脸再面对女儿。
她淡淡的点点头。“是的,我都听到了。”因为太过震惊,她的小脸显得苍白而无血色。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一直深爱着且信任的男人,居然欺骗她的感情,还一直将她蒙在鼓里。
她就像个傻瓜一样,痴痴付出真心。
搞不好,他还一直在她的背后取笑她。
她缓步走到康轩昂的面前,内心百感交集。“相公,请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还有,你说你失去记忆,也是骗我的吗?”
事已至此,再大的惊吓她都必须要承受。
康轩昂坦白道:“我的确欺骗了你,我的真实姓名是康轩昂,我爹跟你爹曾经是旧识。”
他别开眼,不想看向她盈满水雾的双眼,怕自己会心软。
她以哀伤又绝望的眼神看着他,比直接骂他还要让他难受。
“不管过去我们两家的恩怨如何,我请求你放了我爹,不要为难他。”邹静语低声下气的请求。
经过这一连串的打击,她已经不敢再奢望什么,只希望能保全一家人的性命。
“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拒绝。“你爹欠我康家的,就算用他的命来偿,也偿还不了。”怒气染红了他的双眼,他的下巴肌肉僵硬而紧绷。
就连赵伯的死,也要算在邹老爷的头上!
“你想怎么样都冲着我来,不要找我爹的麻烦,我愿意随你处置。”她挺起胸膛,仰起下巴,不畏不惧的迎视他。
康轩昂愠怒的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让她吃疼得微眯起双眼,“我就是要你爹血债血偿!”
他故意加重语气,想让邹老爷及邹静语认清他们已经没有后路的事实。
“我的命可以给你,请你饶了我爹。”她的口吻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
为了保护家人,她宁愿牺牲自己。
“我不会要你的命,我要的是你爹的命。”康轩昂回答得毫不迟疑。
“你杀了我爹,我也活不了。”邹静语的语气带着威胁。
若非情势所逦,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我绝对不会让你死,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康轩昂的脸上罩着一层千年寒冰,足以将人冻僵。
邹静语的眼中闪过一抹讶异。
“为什么?既然你恨我,就应该杀了我。”她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绝望如潮水般向她袭来,让她差点招架不住。
“杀你?我才不会那么笨,你的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就算要杀你,也得等你把孩子生下来。”
见她开口闭刀都是杀呀杀的,他气极了,压抑不住内心窜起的无名火,他干脆残忍无情的撂下狠话。
邹静语心灰意冷的倒抽一口凉气。
“你留住我的命,只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可以替你延续香火?”
他居然将她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
“不然呢?难不成,你以为我对你还有感情吗?事已至此,你怎么还没认清楚事实?依然这么天真愚蠢!”康轩昂一脸厌恶与轻视的表情,连正眼都没有瞧她一眼!
他的态度,深深的刺伤了她的心,教她痛苦得几乎无法喘息。
“康轩昂,我对你有恩,你不该恩将仇报!”他的冷酷无情,让她不由得打起冷颤来。
都怪自己对他太没有警戒心,才会引狼入室。
“那一点小小的恩情,怎么抵得过我满腹的仇恨?再者,坦白告诉你吧,当初在湖边相遇,全是我一手策划的,我身上那点小伤,其实根本伤不了我。”事到如今,他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闻言,邹静语全身的血液几乎冻结,全身虚弱无力得几乎站不住脚。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一人好了,别对付我爹!”她将所有的过错全往自己身上揽,因为,确实是她识人不清,才会铸成大错的。
“别妄想帮你爹脱罪。我可以饶他一命,不过,他必须离开邹府永远消失在我而前。”康轩昂扬高声量宣布。
“不!你不能这么做,爹他年事已高,离开邹府,教他靠什么维生?”她着急得哭了出来,只是,她不敢大声哭泣,只敢嘤嘤啜泣着。
“这是他应得的报应,怨不得人!”他握紧双拳,眸中闪动着骇人的怒焰。今日是他得偿所愿的时候。
“如果,你坚持将我爹赶出邹府,那么,我一定会跟着他一起离开!”邹静语神情坚定的凝视着康轩昂,打定主意跟他唱反调。
“你别作梦了,我不会让你离开邹府,我要你待在我的身边服侍我,替你爹赎罪——来呀!将夫人拉回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他厉声命下。
两名家丁随即一左一右的架住她的手臂,想将她强行带离。
“康轩昂,你这个没血没泪的魔鬼,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嘶声吼叫着,热泪从她的眼眶不断的流淌而下。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在一夕之间,完全变了个人。
或许,她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才会察觉不出,他其实是个狠心无情的男人……
今后,他会怎么折磨她?
想起以后的日子,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在被康轩昂软禁的这几天里,邹静语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就连水也喝得很少,成天不是以泪洗面,就是发呆。
康轩昂虽然故意对她不理不睬,却暗中派了奴仆及家丁,时时刻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深怕她出事。
他告诉自己,他只是关心自个儿的孩子,不是舍不得她。
深夜,每当她哭着入睡,醒来时,身上总是多盖了一条被子。
她不想去思忖到底是谁帮她盖被子的,因为,邹府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了一座禁铜她的牢笼。
在不吃不喝的情形下,她终于体力不支的病倒了。
闻风赶来的康轩昂,在她醒来后,忍不住斥责她。“你怎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你的身子现在可不比从前,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孩子着想。”
“孩子?这个孩子若生下来,注定会不幸,因为,他有个残酷无情的爹。”她冷冷地说,一字一句都带着严厉的指控。
“这是他的命,怨不得人,谁教他投错胎,成为我的孩子。”他故意说反话,表达内心的不满。
“与其让他跟着你学坏,我不如带着他逃走。”邹静语有气无力的回应,眼中写满了深深的绝望。
她的眸底仿佛一潭停止流动的死水,失去往日的光采。
“我不许你说这种赌气的话,你若走了,你爹也活不成。”他勾唇冷笑,沉声威胁。
邹静语不敢置信的睁大眼望着他。“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我跟我爹被你害得还不够凄惨吗?”
她悲愤难平,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变成一个没血没泪的薄情郎。
“你折磨自己跟孩子,就是折磨你爹,如果你希望你爹安然无恙,就乖乖的听我的话,吃点东西,并且,把药喝了。”
他缓下语气,脸上僵硬的线条,明显的变得柔和许多。
见她不吃不喝,整个人消瘦一大圈,他难受得宛如胸口被压上一块大石。
原本以为,他可以对她的自虐视而不见,没想到,他对她仍然会有心痛及不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