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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之毅急急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别走。”
他没想到这个动作曾引来她一声痛呼,心里惊疑不定,执起她的双手细细地审视着。
这一看,霎时让他心痛不已。只见她原本细嫩的双手起了好几个水泡,接着他又拉高她的柚子,只见手臂上又是淤青、又是烫伤的痕迹,令人触目惊心。
“怎么会伤成这样?”他心疼的问道。那原本是双弹奏着动人心弦乐曲的孅孅素手,怎么会在短短几日便伤成这副模样?
慕容流月连忙挣脱他的大掌,拉好衣袖遮住手上的伤。“是奴婢工作时不小心才会受伤的,是奴婢没用……”说到这里,她只觉一阵鼻酸,泪水欲夺眶而出,但她咬牙强忍着,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因为她知道自己只要一开口,泪水便会忍不住地流下。
见她说得若无其事,唐之毅心中的疼痛便一阵强过一阵,只见他满脸怜惜又内疚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有交代何总管让你做些轻松的工作,我无心让你受苦受罪啊。”他不禁为自己辩驳。
慕容流月紧咬着嘴唇不发一语,但在他灼灼眼光的逼视下,她只好硬挤出一句:“少爷,您别再说了,奴婢不值得……”
“该死的,你别再说奴婢两个字,我从来不要你当什么该死的奴婢!”他再也压抑不住的大吼道。
她并没有被他的怒气吓到,只是脱口喊道:“唐少爷,在这里,我就是个奴婢,你不要我在这里为奴为婢,那你到底要我来这里做什么?”说到这里,她终于无法抑制多日来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而痛哭失声。
天知道,刚刚在悦心楼瞧见他时,她心中是多么地欣喜若狂。但是她无法不怨他,虽然她知道她不该,但还是忍不住深深埋怨着他。
他怎能每次都用那种让人心跳不止的眼光看着她,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属于他的……可是当她接受他的安排、进来唐府后,他却又丢下她一个人,让她饱受磨难、屈辱和相思之苦:
唐之毅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慕容流月,几乎要心碎了,他情不自禁伸手揽她入怀,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我要你来做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我爱你!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他的声音越说越轻柔,却一字一句重重地敲进慕容流月的心中。
她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一双湿润的美眸紧盯着他,“你爱我?要我做你的妻子?”她怔怔地重复他的话,一脸不敢置信。
他无限柔情地回望着她,“千真万确,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子,唯一的一个。”把话说出口后,他觉得心中轻松不少,仿佛压在心头的重担已全部卸去。
慕容流月的泪水又开始溢出,她直摇着头说:“不,不,我配不上你,我只是个奴婢……”
当“奴婢”两字从她的口中吐出,唐之毅突然吻上她的唇瓣,让她尚未说出口的话全都消失在他热情的一吻中……
两人灵欲初次结合的一夜,不知餍足为何物的唐之毅,彻夜需索着慕容流月诱人的柔软的娇躯,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传来阵阵报晓鸡鸣声,两人才倦极地相拥而眠。
第6章(1)
难得的冬阳暖暖地照耀着大地,驱走了天寒地冻的冷冽。
这样值得出外晒晒太阳的美好时光,却见唐婉婉坐在闺房里,柳眉紧皱地审视着手中两条枕巾,一条是她还没认识沈逸书以前所做的,另一条则是慕容流月这几天做的。
慕容流月绣得真漂亮,龙凤呈祥的样子栩栩如生,活像是要飞出来一般,可为什么她绣出来的却是一副惨不忍赌的模样?比较之后也做出评论的唐婉婉不解地想着。
“唉,一样是女人,怎么差那么多?”
等待出嫁的她,必须在短时间内准备好枕套、被单和给公婆的衣裳等嫁妆,不过,她的女红太差又没耐心,所以,她完成的绣品就只有手中这条枕巾。
由于她身怀六甲,不能动针线,所以,知女莫若母的何翠青就做了主张,将这些该准备的嫁妆交给城里手工最好的绣坊处理。
可是唐婉婉在探听到慕容流月的女红手艺一流时,不想让沈逸书笑话,又想讨好公婆的她有了另外的打算,她打算要李代桃僵,将来好在夫婿面前炫耀一番。所以她随便找了个借口,缠着慕容流月帮忙,好顺遂自己的如意算盘。
慕容流月当然不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也不知道唐婉婉的不良企图,只是将自己最好的手艺展现出来,就为了报答视为救命恩人的唐婉婉。
唐婉婉见自己的奸计得逞,又多了个温柔体贴、令人赏心悦目的人陪伴,乐得她天天开心也无暇四处惹是生非了。
此刻坐在唐婉婉对面的慕容流月,正一针一线细心又尽力地缝着。
她手里缝着唐婉婉的嫁衫,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想像,想像着她缝制自个儿嫁衫的情景,小嘴里不经意地吐出一抹几不可闻的满足叹息。
她从来不知道人世间的情爱会是这么的美好。
自从她和唐之毅互吐情衷后,整整十几天,她仿佛活在梦境一般,唐之毅为了补偿她之前在唐府所受的苦,万般地宠溺疼爱她。
他是那么竭尽所能地讨她欢心,见她衣着陈旧、单薄,就为她购置新衣裳、首饰;见她瘦弱,就为她准备一些她从没听过、没尝过的山珍海味、美味点心。
可这些她并不希罕,真正让她觉得满心幸福的是,除了商行里有重要紧急的公事外,唐之毅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呵护着她。
唐府里的花园亭台、小桥湖边,每一处都充满了他们的足迹,他也不时在她耳边轻诉着只属于爱人之间的呢哝软语。
两人床榻上的悱侧缠绵,更让她想得羞红了一张粉脸。
唐婉婉放下手中的枕巾,想要跟慕容流月讨教一下,可一抬头,却见她不知怎地眉眼含春、双颊微晕,满脸的羞答答。唐婉婉恍然大悟后,小脸上净是暧昧和窃喜,一向爱恶作剧又怕无聊的她又找到乐子了。
“漂亮姊姊、漂亮姊姊……”唐婉婉喊了魂不守舍的慕容流月一连好几声,却未见响应,她暗暗一笑后,又一脸诡笑地大声喊道:“大嫂,你在想什么呀?”
这一声大喊,让沉浸在绮思中的慕容流月霎时回了神。
她看向笑得暧昧的唐婉婉,一种仿佛被窥见心事的感觉让她涨红一张小脸,嗫嚅地问:“婉婉……你在说什么啊?”在唐婉婉的坚持下,慕容流月私下都直接喊她的名字。
“我说,你在想什么?我未来的大嫂。”唐婉婉眨着眼、促狭地重复她的问题,不等她响应,她又接着说:“我叫你漂亮姊姊,你都不理我,直到我叫你一声大嫂才有了反应,看来,我以后得改口叫你大嫂了。”
她这番话说得慕容流月脸上红晕更加深沉迷人,“婉婉,你……我……你别这样说,让人听见可不得了了。”她羞得一颗蝶首低得都到了胸前。
唐婉婉见状,挤眉弄眼地说:“大嫂还怕人说?你和我大哥的事上到我爹娘、下到守门的阿南,每个人都知道了。”前两天,娘还向她打听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她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后,也央求娘在她爹面前为大哥和慕容流月美言几句。
闻言,原本低垂着头的慕容流月猛地抬头,惊惶地说:“啊,连老爷都知道了?”
其实,在她和唐之毅双宿双栖后,她便不时听到下人间的风言风语。他们明的暗的都说她无耻的用狐媚手段诱拐少主人,一心妄想攀龙附凤。
她知道自己不该爱上唐之毅,可是这爱情哪有道理可言。更何况她对唐之毅从无所求,更不要任何名分,她要的只是他深情的一瞥、紧紧的一个拥抱,甚至是一朵他插在她发上的楔。
所以,自认问心无愧的她将这一切视若无睹,甚至泰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