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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他一转身,那张几乎日日折磨他的容颜,瞬间映入眼帘,蓝眸顿时瞠大,染上欣喜的神色。
花彩玺就站在不远处,怔怔的望着朝自己绽放笑容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她连作梦梦到他都会落泪,不管她多努力将他推出心房,他的影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死缠烂打,不让她轻易的遗忘……
为什么他会来?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可以对她露出那么自然且真诚的笑?
「好久不见。」压抑着心底不断窜升的震撼,萨森·莫特森来到她身前,垂放在两旁的手掌,正隐隐约约的颤抖着。
是因为太渴望见到她吗?所以他才会难以抑制内心深处的震撼而颤抖着?
「你……怎么会在这里?」花彩玺僵硬的扯开一抹笑,就连说话都不自然。
即使隔了三年,再一次见到他,他依然是记忆中那个英姿焕发、充满魅力的男人。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对他的感觉已经分不清是怨、是爱?即使想要逃,但她告诉自己,绝不能在他面前泄漏任何一丝胆怯。
他的出现,提醒了她四年前为了一千万而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我来找你。」他迷恋的望着她被冷风吹得发红的小脸,也只有在墨镜的遮掩下,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看她。
他的话让她心头一颤,花彩玺掩去眼底的慌乱,强迫自己用平常心面对他。
「是吗……莫特森先生,你该不会是来找我叙旧的吧?」她笑了笑,却不知道故作自然的动作反而更僵硬。「你不是大忙人吗?怎么会有空来?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萨森·莫特森望着她不安的神情,明明已经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却依然强装镇定的面对他。
他的出现,竟造成她心里的负担。
他因为这个发现而泛着浅浅的苦笑。
为什么他会一个人开车来到这乡下地方找当初走得无声无息的女人?
因为当他发现内心深处那份渴望与她相爱的念头越来越大,大到一发不可收拾时,除了找到她来解除这种不安定感以外,他没有别的办法。
因为他很想见她,所以他来了。
当他知道她过得很好时,他曾经犹豫是否该擅自出现在她的世界,因为他可以猜测到她不会轻易的接受他,更不可能轻易的原谅他当初所做的一切。
但冲动还是战胜理性,他选择顺着自己心底的渴望,来到她眼前。
「来这里,是因为我想你。」
低沉而饱含着浓烈的思念,他没有说谎,也不想掩饰些什么,清清楚楚的说出这三年来的想念。
萨森·莫特森跨步上前,长臂一伸,将她拥入怀。
「回到我身边,好吗?」
花彩玺伪装的无所谓在他说出的一句思念后,彻底消失。
那一年来承受的委屈、难堪,曾经让她流掉多少泪水,让她痛苦到想消失掉,然而当她想起母亲千叮万嘱要她好好活下去的话,那些羞辱对她而言,反而变成了一种促使她勇敢活下去的动力。
因为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花彩玺呀!
「你是想念我的身体吧?」她露出讽刺的笑,语气变得尖锐,伸手推开他。「可是我早就从良了呀!我现在比较喜欢当良家妇女,而且你给我的一千万已经够我花一辈子了,我建议你还是找别的女人当你的情妇吧!」
萨森,莫符森瞅着她冷笑的神情,让他想起两人初识时,她冷傲地拒绝他请的酒。
那时候的花彩玺,聪慧美丽,眉宇间带着一股让人激赏的自信,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而他,就是被这样的花彩玺所吸引。
如今在他眼前的花彩玺,没有过去的那种自信神采,却多了与世无争的淡然,仍旧深深掳获他的心。
然而这一刻,她强悍的模样却硬生生扯痛他的心。
「但你并没有去兑现支票。」他戳破她的谎言,也看到她的表情顿时僵硬。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为了寻找她的踪迹,他曾要人去查支票是在哪里的银行兑现,但得到的回应是她并没有去兑现。
为什么她不用那笔钱?她不是已经辞掉仲介的工作吗?
花彩玺因他的一句话,笑容微僵。
如他所说的一样,她确实没有去兑现支票,直到现在那张支票还放在她的皮夹里。
看着她僵凝的神情,他又问:「为什么不用那笔钱?」
如果她兑现那一千万,现在也不需要在这间小小的店工作,甚至可以自己做小生意都不成问题。
「你还记得当初你是用什么理由给我那笔钱吗?」瞪着他的水眸逐渐泛红,花彩玺不相信他不懂她所受到的委屈。
一开始就说好,他们之间交易的金额就是一千万,而那一千万她早已经拿来偿还银行贷款。
然而一年时间结束,他又是用什么样的理由给她后来的那笔一千万,难道他忘了吗?
只要你让我满意,我不在乎关系结束以后,再多付你一千万当作奖励。
花彩玺瞪着他,那些让她痛得快要无法呼吸的难堪回忆,一一浮现脑海,她怨他的自私,更恨他的无情。
为什么不用那笔钱?他到底是真不懂,抑或是刻意讽刺她那一年来到底有多愚昧、有多难堪?
不动那笔钱,是因为她不想每当从身上掏出一张钞票,就会想起自己曾经为了迎合他的喜好,而强迫自己变得放荡,就算心在滴血也必须露出最美丽的笑容。
但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她最难以接受的,是到最后竟可笑的爱上践踏自己尊严的男人。她真的很犯贱!
萨森·莫特森薄唇微抿,蓝眸阴郁,当然知道当时他是怎么对她说的。
除了一开始说好偿还银行贷款的那笔钱以外,她连他每个月汇给她的那些钱也不用,更遑论是那笔以尊严换来的奖励。
看来她所受到的伤害,远比他想像的还要深。
面对她眼里的怨,他苦笑了声。「至少你不需要为了钱而烦恼。」
他猜想在这间又小又旧的店工作,一个月的薪水想必也没多少。
从他的眼神里,花彩玺可以看出他对于金奶奶的店颇有微词。
「这些年来我活得很好,一点也不辛苦,我甚至不曾为了钱而烦恼。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种有钱人一样,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我甚至过得比过去还快乐好几百倍……莫特森先生,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就请你早点走吧,你的车子这么大,停在这条巷子里,会挡到要来买毛线的客人。」
第9章(2)
花彩玺退开身子,示意他快点离开,以行动告诉他她有多么不欢迎他出现,望着他的水眸里没有任何他期待的爱恋,只有冷漠。
虽然来找她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一趟不会很好过,但当她拿着一双挟怨带怒的眸子瞪着他时,萨森·莫特森的心却苦不堪言。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隐含着对他的不满,而那些不满,皆源自于那一年来所受到的委屈。
一开始两人的相遇就在错误的时间点,他又不愿意承认在初次见到她时,就已经丢了心,甚至以卑劣的手段胁迫她成为他的专属情妇……这一切的一切,已在她心上造成难以抹灭的伤痕。
深深的看着那张写满倔强的小脸,瞠大的水眸有着不服输,他明白要她放不过去重新接纳他,是不可能的。
但他却一点也不想让自己在未来的日子里,都在没有心的情况不过活,因为没有她,他只剩下最原始的跳动在维持着生命。
这些年来,他也领悟到一个事实——他想要的是她的爱,而不是她的厌恶与憎恨。
「小玺。」
苍老的嗓音,打断两名年轻人的对话,金奶奶拿着助行器,缓慢的朝他们走来。
「奶奶?」花彩玺讶异的看着金奶奶缓缓移动的身躯,上前扶着她。
金奶奶在花彩玺的搀扶下走到萨森·莫特森面前,仰起老脸,「我看你们两人已经谈很久了,如果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的话,就不必顾虑到我了。小玺,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吧?你要是有重要的事情就先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