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过往
偏过头，她靠在他肩上，任由着他微凉的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
良久，他才缓缓的开口，嗓音醇厚而温暖，“她是上官璇，上官翎的姐姐，当初她是跟我，还有慕容琛三人一起出来家族，在城市打拼的，我们三人算是从小熟识的，不过我跟慕容琛在帝都，而她在枫城。”
抽回手，他温柔的把玩着她的手指，肌肤幼滑，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仿佛跟上好的白玉一般，触手温润，令他不忍放开。
从小熟识，怪不得如此熟稔。
“上官翎的姐姐？”东方玥有些惊讶，翎儿有跟她提起过她姐姐，她也只是只闻其声不闻其人，从上官翎的描述的表情中，她看得出上官翎对这个姐姐是带有敬佩的。
今天她看到上官璇的时候，从她的一举一行从可以看出上官璇的女强人的特质。
“对，她是上官翎的姐姐。”独孤绝点头。
“那她为什么说让你不怪她？而你又为什么要躲着她？”东方玥疑惑问道。
“这我可以解释给你，但我说完，你别生气。”
“好，你说，我听着。”似是做好什么心里准备一般，她深吸一口气，安静地听着他讲述属于他的过往，她所不知道的，属于他的故事。
“大概是八年前，她那次来我家，而我在积聚玄力，因为她的闯入，我提前催发了至阳之体隐藏的危险，而上次你见到我在十五号经历的就是至阳之体隐藏的危险，每一个月的十五号，我都会隐隐作痛。”
独孤绝平静地阐述着这段过去，似乎每月经历痛苦的不是他。
“但那一次，我不得已要进入寒湖镇压体内的痛意。”
要进寒湖才能镇压住痛意，那该有多痛，东方玥没有办法想象那时的他怎么挺过来的。
此时的独孤绝陷入回忆当中，“不过，也就是因为它，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我想要呵护一生的人。”
当时的他浸泡在寒湖中，那是一个夜晚。
皎洁的月光从天际洒下来，清冷的笼罩在一弯流淌的河水上，泛起银白的光芒，几如鱼鳞般幽美光亮。
然而这一切的美景都与他无关，当时的他强忍着痛意，脸色苍白，几乎陷入绝望中。
然而，她的意外闯入像是一道光，给当时已经陷入绝望的他注入一线希望。
璀璨的月光下，她背对着他，站在寒湖边，如墨的头发披散着，微微弯着身子侧着头，隐隐素手波动着水，溅起叮咚的水月音色。
月色洒在那纤细合度的躯体上，就如拢了一层琉璃瓷色一般，盈盈生辉，陪衬着那夜色下的寒湖，她周围光华流动。
他紧皱着眉头，抵御桩湖的冷气与身体深处的痛意，双眼紧紧的盯着那美好的身影，仅仅一个背影就让他心动不已。
在那一刻，他生出要霸占她的美的想法，牢牢地抓住她。不让她离开他的身边。
没有犹豫，没有徘徊，独孤绝从不懂这两个词的意思，他只知道他看中的就是他的，他的眸光紧紧盯着前面的身影，当她回头时，他将她的面容深深刻进脑里与心里。
她一直陪着他，就这样到翌日清晨，他身上的痛意才慢慢消退，而她看到太阳出来时，便离开了，遗落了一块玉佩。
他出来寒湖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她的踪影，然而却怎么也找不到，仿佛那是一场梦境，梦醒了，人也消失了。
他随身携带着那块玉佩，然而这块玉佩却被上官璇弄碎了，那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发怒。
当时的他一脸阴沉地怒视着上官璇，那块玉佩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个念想，在它破碎的那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心哐当一声碎了。
所以，就因为这件事，，他跟上官璇置气了八年，每次对上官璇避而不见。
“所以上官璇见到你说，让你还在怪她，就是因为这件事？那你还在怪她吗？”东方玥压下她心中的苦涩，问道。
“不怪了，现在不怪了。”因为我已经遇到你了，独孤绝的俊脸蕴育着缱绻与温柔。
“那……那个女人……”东方玥轻颤了一下，最终咽下喉咙那一抹苦涩，僵着笑脸问：“那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她从不知道，原来独孤绝的心里还藏着一个人，一个他想护她一生的人，因为那个人遗落的一块玉佩被弄碎，他可以跟从小熟识的人八年避而不见。
那个女人在他的心目所占的位置，甚至可以说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女人，或者说可能超过她的在他心中的位置。
倘若不是那段记忆于他来说深刻足够牵动心灵最底处，他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更不可能因为一块玉佩而发怒。
兀自想着，胸口在那一刻弥漫出尖锐的疼，几乎痛得无法抑制，原以为自己可以很坦然地听他讲属于他与别人的那段过去，原以为她可以做到不在乎，毕竟谁都有那么一段过去，可终究还是无法控制住女人天性的嫉妒与敏感。
爱情是自私的，每一个人都想在爱的人的心中是唯一的。
如今听到他讲他的过去，缓慢过去的每一秒，她都会忍不住揣测他和他口中的那一个人，那一个他想护一声的人的故事，点点滴滴，于她来说，都足够伤人。
因为在他讲的时候，他的表情是眷恋的，温柔的。
覆在他手背上的手倏地一紧，指甲无意识的抓紧他的肉里，可她却觉得没有什么东西，能缓解这一刻胸口趟过的疼。
微微低头，独孤绝看着被抓疼的手背，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他的小女人，总算会表达她的嫉妒，表达她的在乎了，于他来说，这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转过头，独孤绝柔柔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光里溢满宠溺与怜惜，对上她受伤的黑眸，他专注而认真的告诉她答案：“那个人在八年前还是一个半成年的小女孩，还没有像这样出落的亭亭玉立。”
听到这，东方玥有些懵了，现在这样，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找到那个人了，疑惑地望着她。
“她叫东方玥，一个我想护她一生的人。”独孤绝缓缓开口。
“……”听到答案，抑或是说，听到她名字的那一刻，东方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漏了几拍。
即使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承受独孤绝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的事实，可终究没有听到这个答案来的强烈，她几乎无法置信，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片刻征松后，她眨着惊讶的黑眸对上他温柔的视线，轻颤着红唇，“你刚刚说什么？”
独孤绝看着她，认真地重复一遍，“我说那个人是东方玥，是你，不是别人！”
“是……是我？”不敢置信的答案，突破了她的承受范围，她摇了摇头，还是不信：“不可能！怎么可能是我！你别哄我！”
八年前，八年前他们根本没见过，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见过她？
轻抚着她的脸，独孤绝没好气的看着她错愕的模样，淡淡一笑，“傻瓜，怎么不可能呢？你怎么一点都没把我说过的话放在心上，我说过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从头到尾！其实说起来，那一次你救下我，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我们是在寒湖，不过那时，你没有看见我，但我看到你了，当时的你还很青涩，个子不高。”
轻笑了声，他转开头，看着脚下迷离璀璨的灯火，似是陷入某段记忆中，侧脸弥漫着淡淡的光。
寒湖，八年前，东方玥想了一下，八年前她还是十五岁，那时的她为什么回去寒湖，东方玥努力回想。
寒湖，她记忆中唯一一次去过寒湖是因为父亲让她去的，当时父亲的脸上很是严肃，一定让她直到天亮才可以出来，按照这么说的话，那时她就跟独孤绝碰过面了。
她隐隐记得当时她在寒湖，就静静地坐在那，那时的她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特别强烈的存在，仿佛带着志在必得的感觉，她四处寻找却什么也没发现，也就是说当时是独孤绝在看她。
而且她记得从寒湖出来后，母亲送给她的玉佩就不见，这么说的话是被他捡到了。
她没想到他们这么久以前就见过面了，辗转了八年，她不得不佩服缘分这种奇妙的东西。
“所以说，其实那一次我救你，你已经认出我了，所以才对我穷追不舍。”东方玥盯着他，问道。
“嗯。”
他点点头，从兜里拿出那块玉佩，玉佩最中间有一条裂痕，但被沾和在一起。
玉佩正面雕刻着精细的龙凤，东方玥翻过玉佩，玉佩后面雕刻着两个粗糙的字，东方玥在见到那两个字时，猛地一震！
“吾爱！”玉佩后面是这两个字，这两个字贯穿着整个玉佩。
细细的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玉佩上粗糙的纹路不像经过深加工的，反倒是像有人刻上去的，泛白的灯光下，她仔细看着上头的字体，终于辨别出来那是独孤绝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