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两个冷清
冷清回头问秋菊：“对了，招收丫鬟的事儿怎么样了？增加月俸之后，可有人来报名？”
“有，刚刚来了两个人。奴婢刚要向您禀报此事，正好您就问起来了。”
“将她们带到院子里，我吃过午饭之后就过去。”
“是。”
吃过饭，吕芊芊回房了。冷清来到院子里一看，院子的正中间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年纪不大的小丫头，另一个正是小雯。今天小雯又化了浓妆，大概是担心别人认出她来。上次她来行刺的时候，梦夕和念虞都见过她。看到小雯来了，冷清这才放了心。秋菊搬过来一把椅子，冷清坐在上面，问道：“你们愿意都做我的丫鬟？”
那个小丫头憨笑了一声，答应道：“是的。”
小雯的表情有些心不在焉，低声地回答了一句：“是。”
冷清又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雯。”
另一个丫头学着小雯的口气说：“奴……奴婢叫九丫。”
“说说，为什么要来这里做丫鬟？”
小雯先说道：“奴婢家中贫困，所以出来赚些银子，也好贴补家用。”因为小姐告诉她，这几天要把她带进楚家去，所以小雯一看到楚家的告示就明白了。这些话，她早就事先准备好了。
“你呢？”冷清问另一个小丫头。
“奴婢家中一共有姐妹九人，我排行在第九，所以娘亲给我取名叫九丫。娘亲觉得我们姐妹太聒噪，就打发奴婢出来做点事。二姐告诉我这里在招丫鬟，而且每个月还可以拿到很多银子，我就来了。奴婢什么活都会做，也很有力气，搬搬扛扛、洗洗涮涮的活计都可以交给奴婢。”
冷清听完就明白了，这丫头有些呆萌，都不知道楚晴晴是什么人就敢来报名，这是被家里人给蒙了。也是，如果不是这样，谁会自愿跑来做她的贴身丫鬟！
秋菊下身子，在冷清耳旁问道：“小姐，您要不要考考她们，选拔一下啊？”
冷清有气无力地说：“一共只有两个人还选拔什么，都录用了。”然后她点手将两个人叫过来：“我身边缺少一个贴身丫鬟和一个粗使的小丫鬟，为了公平起见，就按照你们的名字笔画数来分配吧！笔画多的做我的贴身丫鬟，笔画少的做粗使小丫鬟。无论是大丫鬟也好，还是小丫鬟也罢，都是服侍我的，只是分工不同罢了。无论你们得了什么样的差事，都要努力干活。小雯这两个字加起来，一共是十五画；而九丫的名字呢，一共只有五画。”
秋菊在旁边听完冷清的话，差点没笑出声来。心说，小姐可真的哄骗孝子。贴身丫鬟做的事和拿的月俸，和粗使丫鬟的待遇，那简直是天壤之别，怎么可能一样呢？
“好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秋菊，你带着九丫去将卖身契签了，然后让她熟悉一下环境，再把这里的规矩都告诉给她。小雯，你跟我到房里来。”
三个丫鬟齐声应道：“是。”
九丫跟在秋菊的后面，回头看了一眼冷清和小雯离去的背影。她也想待在小姐身边做贴身丫鬟，这位小姐的相貌好像画里的仙女一样，她一看到就觉得打心眼里头开心。九丫一路上都在唉声叹气，唉！九丫怎么就输给小雯了呢？都怪娘不好，说什么“歪名字好养活”，就随意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如果给她取一个笔画数非常多的名字，那她就不用跟着这个姐姐走了。不知道现在改还来得及不，如果可以，她明天就去找教书先生替她重新取一个有几百个笔画的名字。
小雯随着冷清回到了绣房，冷清将门关好，才回身拥抱了小雯。
“小雯，我想死你了。”
“小姐，我也很想你。”
“快坐下休息一会儿！以后不需要化这么浓的妆，凡是认识的丫鬟我都打发走了，这个房里没有人认识你。”
“好。”
这么久了，冷清都是一个人进退应对。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亲人，难免有一点儿激动，话也比平时多了起来。
“你平时待在我房里就好，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是我让你在这里打扫。现在，展轩也住在楚家，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院落里。他对你太熟悉，一定是认得你的，那天你假扮卖花女子的时候，他就认出你了吧？”
“是呀，他还担心我会害小姐。轩少爷怎么会来楚家呢？而且，我听说小姐和他定亲了，这可是真的？”
“说来话长，真是一言难尽。有时间我再和你慢慢说吧！你尽量留在房里别出去，如果真的遇到展轩，被他认出来的话，你就这样对他说。”说到这里，冷清在小雯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话。
小雯立即反对：“如果我这样说的话，就等于在给小姐结仇怨了。”
“没关系。反正展轩现在被困在楚家，我身边又有一堆人跟着，即使他对我有怨恨，也奈何不了我。你只管按照我教你的话说就好，绝对不会有问题。展霆也认识你，不过，他现在被关在了水牢里，一定没机会遇到你。”
“那个伪君子！杀人凶手！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吗？”小雯一听，立即站起来了。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眼中冒出了火焰，恨不得立即将展霆给碎尸万断了。亏她和小姐当初都那么信任展霆，没想到最后这个没心肝的白眼狼，为了救另一个女人将小姐杀了。幸亏小姐福大命大，所以才能逢凶化吉，又在楚晴晴身上重生了。
“没错，不过他也活不长了，而且他最近被我整的很惨。不急，晚上我将复仇计划详细告诉你。”说着，冷清从荷包里拿去一张纸，递给了小雯：“这张卖身契上，写着你的出身和家里的情况。楚家进出丫鬟并不简单，楚文对我也不是完全放心，在我身边还放了眼线。你将这上面的内容都背下来，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为了贴补家用才来这里卖身做奴婢的。我已经安排人在城东准备了一间茅草屋了，我花银子找了一对老夫妇，让他们住在里头假扮你的爹娘。这里看起来风平浪静，下人对我也尊重。不过内里却是暗涛汹涌，兴许哪个人就是楚文的心腹。所以你说话办事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小姐为了我的事，真是费心了。”
“哪儿的话，说到底让你进来也是为了帮助我。我一个人在这里，孤掌难鸣的，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这可下好了，你来了我就放心多了。”
“能为小姐做点儿事，小雯很开心。”
冷清看到小雯，高兴地心情都写在了脸上。可是，这会儿稍微冷静下来了一些，冷清突然发现，小雯今天有些不对劲儿。
“小雯，你怎么了？平时你总是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几天话突然少了很多哎！而且，自打刚才见到你开始，你就一直皱着眉头，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还走了两次神。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我记得，去年你刚暗恋咱们衙门的衙役江晨的时候，也是现在这么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
“小姐！”小雯扭过了身子，羞红了脸。
“江晨来衙门当差都两年多了，你连句话都不敢和他说。早知道你那么没用，我就替你做主了。若是我去向大人提出建议，将你许配给江晨，我相信大人一定会愿意成人之美的。”
“不用了！小姐你可千万别插手，我会自己搞定的。”
“看你急的，我就是随便说说的。我现在这个样子，即使想去替你做主，也做不到啊！”
“即使做的到，也不要小姐替我做主。这样的事情，还是应该由我亲口江晨说。”一说起心上人，小雯便马上来了精神。可是，随后她又想起一件事，情绪又立刻低落了下去。
“小姐，你说对了，小雯确实有一件心事。”
“什么事？你说吧！”看到小雯认真地表情，冷清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小雯眼光不错地看着冷清，缓缓地说道：“您知道吗？田捕头回来了。”
“师父回来了？”冷清面色一喜：“那是好事啊！他老人家的身体可好？这些天师父到底去哪儿了？得知我的死讯，师父一定很伤心。”
“田捕头一切都好，还带回来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难道师父真的找到师娘了？”
“不是。昨天我一回去，就发现田捕头在家中正等着我。他说他现在没住在衙门，还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
“哦？师父带你去见谁了？”冷清问道。
“后来，田捕头带我去了一家客栈。我进去之后，确实看到了一个惊喜，只不过惊讶的成分更多了一些。我看到了小姐。”
冷清被她给说晕了，追问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绕弯了？快说，你到底看到了哪位小姐啊？”
“就是那个大家都知道的冷捕快，那个和我亲如姐妹的小姐。没错，我看到了我家小姐。而且，田捕头还一脸欣喜地告诉我，小姐死里逃生逃过了一劫，并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