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交心的谈话
穆和其实还是很佩服姬无夜的,因为他的预测那么准,甚至,他知晓穆沙还是放不下他,当时只是因为仇恨才说出不要自己的话。
但是,即使他心中明白,也不能回头了。白衣人没死,他们就只能对立。
若不是白衣人,或许穆沙也不会在后来杀徐鹤,也不会与自己恩断义绝。或许他会死,可是……他知道,穆沙死了,他也会去陪他的,只要他不杀人。
“穆和,有些话,我说了或许你不喜欢听,但是有人是希望你好好的生活。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留在风轻楼里,我姬无夜自然不会亏待你,你切莫把别人希冀不当一回事。”
宇文烨看着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穆和微微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
“大哥,谢谢你,也谢谢楼大人,但是我有我自己该做的。穆沙杀人太多,满身罪孽,我想,我们的娘亲知晓了他变成这样,也会难过的。作为他的弟弟,怎么能由着他继续做坏事?”
穆和始终还是那个穆和,只是他懂得了很多道理而已。姬无夜没再说什么,只是平静的垂眸端起茶杯,好看的手执着白瓷杯,他椅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一句话。
许多事情,莫过于镜花水月,终究会变作虚空一场。于穆和来说,没有穆沙,就是残缺的。是他的病,导致穆沙走到今天这一步,所以他也想亲手了结他跟穆沙之间的恩怨。
“哥哥从前很听我的话的,无论日子多苦,只要我一句话,他都帮我做到。如今我们走到这一步,真的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可是,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我不想再成为任何人的包袱,我想让哥哥放下心结,好好的活着,不要再因为我而做坏事。”
穆和在姬无夜平静了之后,低声说着,他的眼眶变得有些红,说话都有些颤抖。姬无夜抬眸看着他,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还是脆弱的,只是不再轻易表现出来了。
“阿和,你不是任何的包袱,风轻楼养得活你,为什么自己要吃禁药?”让武功忽然突飞猛进的药,他不知道,但是他明白,穆和肯定研制了。
穆和笑了起来,晶莹的泪珠从脸颊上滑落,他看着面前的水杯道:“不是养不养得活,没有穆沙,我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他是我最亲的人,为了我,什么都做过,可是却在最后一刻放弃了我。从那一刻,真正的穆和就死了。”
“你自己看着办,或许你现在走的这条路,才是正确的选择。阿瑾说了,一个人离开了,不是永远的离开,而是去了没有病痛,没有苦难的地方。”
穆和会想出去找萧劲,然后设法把他安排在白衣人身边,也是因为他的大限快到了吧?他想在自己离开前,让穆沙放下心中的仇恨,好好的生活,没有包袱与累赘的生活。
“谢谢大哥。”穆和擦了一下眼泪,嘴角的笑意加大,整个人看似开心,却令人心酸。
楼兮瑾从认识他,到现在,他经历了太多。悲剧的好人,始终是悲剧的,上天并没有对他有过怜悯。
“我想,这就是我的命了,因为穆沙从小为了我的而做过不少的坏事,在我生搀,更是做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凶恶之事,所以我必须承担我应该的罪责,穆沙只是无辜的,所以,我不能让他错下去了。”
他知道当时他没有跟姬无夜走,穆沙还是会回来找自己的。可是,从他把香囊还给自己的时候,真正的穆和就死了。
“萧劲的事情,你稍微跟进一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小心应付。穆沙的事情,我们不会管。”姬无夜看着穆和,像是承诺般的说着。
穆和点点头,脸上洋溢着笑,喝完杯子里的茶,他就默默的退出去了。
姬无夜坐在房间里,转动着手中的杯子,若有所思的。他很想帮穆和点什么,但是他帮不了。穆和的病本来就无法根治,他问过大夫,大夫说他那怪病,能活到四十就不错了。
如今他吃了刺激自己身体的药,恐怕无力回天了。
姬无夜都没发现,现在他居然也学会心软了,面对这样的穆和,他竟然感觉有些心疼他。
他不知道穆沙知道这一切后,会不会后悔。为了穆和的计划,他必须加快步伐,一定要查出白衣人的身份的证据。
他不是没有头绪,只是……尚且不太确定。但是如果萧劲真的成功得到了白衣人的信任,那么事情就会事半功倍了。
只是萧劲……这个人他不是很信任,接下来就看他的表现了。
吩咐赫连月已经去查萧劲当年的冤案,他的关系网最广,查得最快。想要萧劲忠心,他也得拿点诚心来。现在就看他跟白衣人两人,谁的动作更快了!
萧劲这个计划,无疑是冒险的,可是有句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姬无夜就喜欢做这种冒险的事情。
上元节终于到来,帝都的上元节非常的热闹,特别是晚上,街头有猜灯谜的活动,猜对了会送礼品,还有杂技表演,更有舞狮子,以及舞龙大会。
楼兮瑾拿着烟花,跟着自己的几个手下一起边走边玩乐,此时的他们要去红宛尘。因为冰绡的缘故,所以他们必须去,有这层关系,朝廷也不会找借口说他们跟风轻楼走得近之类的。
姐妹之间,过年串门太正常了!
“哇,队长,这个面具瞧着好厉害啊。”走在楼兮瑾身边的穆松开口道,楼兮瑾看向他身侧的摊位,他指着的那张面具果然是厉害……
狰狞不说,还有一对獠牙,并且额头上还有小犄角……
“是挺厉害的!”楼兮瑾干笑了两声,赞同的说着。听到楼兮瑾的赞同,穆松赶紧走过去,拿起那面具,他兴奋的道:“这个多少钱?”
卖面具的老板立即一脸恭敬的道:“十五文!公子要么?”
蔡阳看他买面具,立即也上前拿起一块面具,左看看右看看,随即对着身边已经在掏钱的穆松道:“我也想要。”
穆松闻言,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道:“十五文你都不出,还要我帮你出?你怎么那么小气的?!”
蔡阳笑嘻嘻的,撞了一下他的手臂,一脸讨好的道:“帮我买一个呗。”
楼兮瑾看着两人聚在一起,小心的把梁道真拉到了一边,然后小声的道:“你们不觉得……他们之间真的有基情?”
梁道真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的脊背,随即一本正经的道:“看着是有点像。”
“你给说说,他们最近经常在一起么?”楼兮瑾双眼放光的看着两人的脊背,声音里带着激动。梁道真略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好像是的。”
“我觉得他们两个还是挺登对的。”楼兮瑾喜滋滋的说着,梁道真赞同的点了点头,一边的穆和悄悄插入话题,悄声细语的道:“我也觉得他们关系挺好的。”
三人扎堆看着他们,两人买好面具,看到三人表情不一般,顿时都脸红了起来。蔡阳整个人都不敢说话了,穆松很快便调整了表情,咳嗽一下,他走向楼兮瑾道:“队长你们看什么呢。”
楼兮瑾闻言,立即摇头:“没有,咱们在等你们呢。”
说着,她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蔡阳手上的面具,很普通的面具,倒是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蔡阳抓着头,嘿嘿笑了两下,脸颊上满是不好意思。楼兮瑾看向穆松,大大方方的道:“走吧!”
跟着她的四人点点头,随即便很自然的跟着她往红宛尘走去。穆松偶尔带着面具吓吓街头的孝子,偶尔放下来跟蔡阳两个人去买东西吃。
两个活宝一路嘻嘻哈哈的,他们倒是也轻松。到了红宛尘,楼兮瑾想到穆和,内心虽然有些沉重,但她很快还是收敛了心中的沉重,笑着走了进去。
红宛尘里全部都是有头有脸的商人,与风轻楼合作的不少,更有一些慕名而来的,热闹非凡。虞舞跟冰绡早在楼里等她了,看到楼兮瑾与梁道真他们,两个人开心的上前来,一左一右,挽着楼兮瑾的手臂道。
“队长,你终于来了!”冰绡满脸的开心。
“就等你了阿瑾。”虞舞嘴角含着温柔的笑意,轻声细语的。
“你们都看不到我们吗?”穆松有些吃味的凑在冰绡的身边问道,冰绡扭头看向他,笑嘻嘻的道:“当然看得到嘛,就等你们啦。”替虞舞解释一番,冰绡眸子里满是纯净的笑。
“刚才太激动,一下子就说错了。”虞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梁道真说了无碍,一行人便上楼了。冰绡走路很小心,毕竟是怀有身孕的人。
要不是她死乞白赖着赫连月,他根本就不让自己跟着虞舞出来接楼兮瑾,所以这会儿她显得非常小心。
“对了啊……队长,赫连月说要把你安排在单独的地方,你们跟我来!”上到二楼,冰绡对着身后的梁道真他们说道。
梁道真一愣,看向楼兮瑾,他的眼中带着询问的意思。
“嗯,好吧,反正今天都是来吃吃喝喝的,不至于会发生什么事情。”楼兮瑾大方的点头,这肯定是宇文烨的安排了,他怎么会让自己的手下打扰他们风花雪月呢?
“那行,冰绡你带路吧。”梁道真得到她的回答,便放心了许多。或许是穆和安排的,毕竟穆和曾经与队长关系还是不错的,他也想跟队长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