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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面之词

    将举报信和对应的一些佐证材料先递给陈丹辉看,材料不很多,陈丹辉拿到手中,首先就看到了田文学三个字。随即想起杨秀峰说这是一桩灭绝人性的血案,心里虽绝对杨秀峰有针对田文学之嫌疑,但血案却不是能够随便栽赃的,当下心里就如同咽下一直绿头苍蝇一般难受,可却不得不忍住,要将材料看完。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都在关注着陈丹辉,对于方式在溪回县的什么案子,他们也都很在意。杨秀峰既然先就定性为血案,还加了定语,自然不会乱说的。在座的都是市里主要领导,谁说什么话都会为这些话而担负责任的。这一点大家都明白,再看到陈丹辉的脸色在接过材料时就大变量,心里更是好奇。可大家都知道,这样的材料会一一地轮着看。

    黄国友心里笃定,这样的血案肯定和龙韶华没有直接关系,那今后在溪回县里龙韶华的机会就大多了。能够在溪回县里跟陈丹辉争一争,那在市里的势力也就会稍有改变的。至于接下去要怎么跟龙韶华说,得等这案子弄明白了该怎么处置才行。随即想,在县里发生了血案,怎么龙韶华都没有一点消息?这也太无用了,这样的事情都把握不住,当真太少了那政治的敏敢性。不说利用这样的血案在溪回县里与滕丹争风,至少可以利用这样的血案来为自己摆脱过大的压力,借机稳住自己,才是一个成熟的政治者应该做到的。而龙韶华甚至都不知道一点消息,要不,也不至于自己事前毫无准备的。

    腾云作为市委纪委书记,在此时心里也极不好受。洪峰在溪回县里调查一起血案,那是谁给他的权力?私自办案,还有没有组织纪律了,看来自己平时还是对他忽略了啊。这两年来,以为洪峰已经认清了形势,安于目前的现状,才会对他有些忽略的。看来,洪峰也是很有心计的人,才会抓住目前这一个机会,想借这样的一起血案来为自己造势,也是为自己靠近杨秀峰这个新来的常务副市长而造势啊。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起血案?自己都没有听到一丝信息,洪峰如何就得知了?看来他在查这案子是做了充分准备了的,才会不让大家都注意到,还将案情理出来。

    看来,对纪委的队伍要好好地肃整了。只是,市纪委里也不是他完全能够掌控的,要不是副书记赵立城从中捣鬼,市纪委哪会是这样子?双方为了各自的利益,一直都在掰着劲力,使得一些人也就有了活动的空间。虽说之前双方都对洪峰这样的人进行打压,可以但他退缩装低调之后,两方的注意力也就将他给忽略了,才导致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说来也是自己大意,杨秀峰在市里故意体现出和大家不协调的步调来,不就是要吸引想洪峰这样的人?从某种角度上说来,杨秀峰还真是给他做到了,不仅是在短时间里就将经开区掌握了,还有莫春晖、丁启明等人帮衬着,再有洪峰来与他协同办这案子,今后在市里的影响力会更大,也会有更多的人聚在他身边了吧。

    之前,大家可能都觉得将人送到柳市里去挂职,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可按这种情况看来,只怕大家都要为他做嫁衣裳了。腾云边想着,就在观察杨秀峰和陈丹辉。杨秀峰脸色凝重,似乎对材料里的案子很气愤,而陈丹辉的脸却也是阴沉沉地。

    腾云就想到刚才杨秀峰说是在溪回县里偶然撞见了洪峰,这样的借口他都说得出来。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样就沟搭上了的,用这样的借口来。等出了办公室,就让人去将洪峰叫回纪委里,看图还能够玩出什么花招?只要将案子接过来后,杨秀峰就算要干涉,也得要他能够干涉到才行。案子落在市纪委里,那就要市委发话,纪委才会行动,这是组织原则,说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

    想到这里同样也就觉得到时等杨秀峰跳起脚叫喊而无用时,洪峰才会知道市里纪委里谁才是真正的掌控者。私下妄图做出什么来,完全的梦想。当然,具体的尺度还要等黄国友这个阵营核心来发话。

    与陈丹辉等人相斗相争,双方在利益分割上虽说都想得到更多的那一份,可彼此之间都是有一个度的,这样的默契早几年就在实际中摸索出来,各自心中也都有那一条底线,特别是在全市的这个大盘大局里,腾云也是接近核心决策者之一,这种大局观也就更加清醒一些。

    相对而言,杨绍华在办公室里就轻松多了,办公室里有三人都是自己阵营里的人,黄国友是老大,自己只要听他的就足够了。血案之类的事,该公安局去处理解决,要是设计到领导干部也有腾云去伤那个脑筋。倒是提到洪峰这个市纪委的副书记,杨绍华还是有一点记忆的,他在市纪委里两边都不靠,一直都给压制着,这次站出来只怕是要向杨秀峰这个新来的市委常委表明自己的立场,选一个人跟着,来改变自己在市纪委里的生存状态吧。做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玩政治不就是这样吗?谁都会玩,只是,洪峰这次这样做,只怕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说陈丹辉会不会同意将案子办下去,腾云会让洪峰来负责这样的案子?不可能。谁的地盘里会容下这样的事情?对于腾云的性格他是很熟知的。而杨秀峰想要借助于的案子在市里要增大话语权,那也必然会招致双方联合进行压制。省里将这样一个常务副市长调来工作,在经济建设工作上大家不好不给省里的面子,但其他领域里想说话,那会坚决抵制的。这和原则不原则都没有半点关系,原则也就是一个借口,这样的借口将杨秀峰所有的招都会给封杀,有力也无处使。

    当然,杨秀峰可以到省里去哭诉,但经济建设工作之外的事,你伸手进来就先不对了,干预纪委的工作这顶大帽子盖下来,省里也不会直接进行支持的。这样的事情不难想象,杨绍华倒是对杨秀峰有些感觉,觉得他还是太心急了,也少了些斗争经验。就算要扩大自己的话语权,像之前所作的,选人到柳市去挂职,这一招虽说慢了些,但很管用的。基层的人或处级的领导,就算站队也不会像厅级这般,跟定了就不会做什么改变。

    陈丹辉将材料看完,合上,没有就递给谁的样子。黄国友等人心里虽急着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血案,但也不会太表露出来,这种事终究会知道的,这点涵养和定力还是修炼出来了。大家也都表现出似乎在等一把手说话的样子来,其实,也都是要看陈丹辉会怎么样来表演。

    闭目想了想,陈丹辉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杨秀峰。黄国友见他这样子,心里在冷笑。对陈丹辉这个人他是太熟悉了,每一个动作代表什么意思,也都是他所熟知的。很有耐心地等着,平时黄国友对下面的人从没有什么好耐心,但在陈丹辉面前却总结出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地看着他表演,既能够看到精彩的表演从中得到乐趣,十字架今后在处理事情上进行借鉴,还能够轻松地让陈丹辉露出自己的底牌。之前之所以给陈丹辉压制着,那至少有大半都是李润这个老不死的,依赖着老资格撒横,黄国友也真是拿他没有有效的办法来应对。如今,李润不能够参与进来,陈丹辉那些招数也就完全失去了最得力的一环,显得像瓷器那般好看但极容易给击碎的。

    黄国友心里一点都不急,陈丹辉也是这样,说明他心里正在想对策,而且是异常地棘手。杨秀峰到市里后一直都不发难,黄国友也就觉得他会做出一件事来,使得自己在市里有自己的说话机会。只是不知道他是选在什么角度而已。此时见陈丹辉这样子,心里也就明白。杨秀峰会不会借此往自己这边靠,黄国友没有多大的指望,总要等他在市里折腾累了,碰壁疼了,才会想到该选一阵营才会有自己的立足之机的。到时候,不用自己多费劲就会给招揽过来了。

    看着杨秀峰也是一派风波不起的表情,黄国友觉得自己对杨秀峰该要做出什么样的挤压,但有不会伤到他太多,今后才能够更好地合作?杨秀峰其他的不说,他身上有着省里的光环,在柳市那不的工作不管怎么样,至少有人力挺他,才会给宣传出来的。这些东西也都是资源,今后可以给自己所用的。

    看到了材料,黄国友心情一下子就重多了,从内心里说,他是相信材料里所说的都是实际上发生的事。但是,但是材料里的主角却是田文学,使得整个事情就复杂了。李润在退下去之前,黄国友曾想过要从田文学入手,好好地震慑一下李润,腾云甚至都收集到不少的材料,可黄国友最终还是不起做。他所考虑的也就两点:一是李润会有什么反应,不用试都知道田文学这样的人,对李润所作的事会掌握不少的,他才有这样的胆气在市里活跃,对田文学下手也就是对李润下手。李润气急败坏之下,会有什么动作回应,黄国友觉得自己是在无法掌控的。二是动田文学或许可以镇住李润,但陈丹辉会有什么反应?最主要的,在南方市里大家都清楚对方的利益需求和利益点在哪里,能够收集田文学的材料,那陈丹辉也能够让赵立城收集他们中谁的材料,这种伤人伤己的做法是不对的。

    田文学在市里是很讨厌,张狂、大胆有贪婪,可他有李润在背后力挺着,或者说,李润也是因为有田文学这样一个秘书,才能够在市里捞得更多,抢到更好的机会。对于即将要退下去的李润,完全没有必要再收敛了,田文学也就是他最好的代言人——赤

    果果地对所有的人索要利益。

    但这份材料里,将田文学所作的一些恶事,主要集中在田文学对于溪回县折坳镇一个十四岁的女学生所坐下的血案,进行了举证。证据虽说还不足,比如,滕雪的尸体在哪里都还没有见到,比如证人证词也都没有在材料里出现等等,这一切也都说明了,洪峰等人在背后进行调查中,效果并不好,进展也不顺利。这样的案子拿出来,最多就是那个警示一番田文学,真要将他拿下的可能性不大。

    看着材料,黄国友心里也就有了底,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态度。陈丹辉对这材料肯定会极力地掩饰,田文学和陈丹辉之间的关系不会太深,更不会直接涉及到利益往来的吧,就算有,那也不会很多的。但李润却不一样,李润和陈丹辉之间的关系也不一样。没有李润的支持,陈丹辉也就不可能在市里站出来,李润之前跟在张浩之身边,陈丹辉虽说和张浩之的亲缘关系更近一些,但从情感上看李润就更好与老领导沟通的。不论从哪一个角度上说,李润不能有什么问题,也就必须要保住田文学的。

    田文学一旦出事了,会不会将李润的事都包住?在生死之中,谁都不敢保证田文学不会乱说话来找机会生存下来。这样的事,谁敢赌这一把?黄国友觉得自己此时更理解陈丹辉的心。也觉得自己在这时最好采取观望的态度才是对的。真要是将李润动了,会牵涉到市里多少人多少事?

    看完材料,黄国友将材料转交给腾云,这样的事情自然要先让市纪委书记得知的。按说腾云早就应该知道这一案子了,但他显然是不知道的,就说明了洪峰这一个人的组织观念上错的。但这时也不好来挑这个问题,就算人人都知道洪峰为了接近杨秀峰才做这一案子的,那又怎么样?这样的案子,也不是就能够轻易地否决的,杨秀峰会不会往省里捅,目前看来还不会,但市里的决定要是让他感觉到太生硬而无法接受后,情况就不同了,这种事情捅到省里,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对于黄国友等人还是有所知的。

    省里如今的斗争也很激烈,将杨秀峰放到南方市来,不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么。只是,黄国友知道子在省里有着直接而强劲的保护,陈丹辉更是有人在京城里说话,只要张浩之还在精彩里,就算不任什么职务了,但老人的威信还在,他的护犊之情也就不会消退,足以保住南方市这一片天不会有太大的变色。

    “腾云书记,你也看看吧,市纪委要发挥作用啊。”黄国友说一句,将材料交给腾云,与此同时,也和陈丹辉交换了下眼神。

    杨秀峰将这一些都看在眼里,知道接下来会有很激烈的斗争,但也预计到市里这些人会有什么用的反应的,这样的事反复推演过了。心里也是笃定着,看一个个的反应。黄国友会有什么立场,之前还不能够完全有把握,但见到他和腾云之间的表示,也就完全明白。此时,他们对自己或许不会太怎么样,对洪峰只怕在心里都想着要扒皮抽筋地煮着吃了才甘心吧。

    在南方市里,利益的网络太紧密,随便牵一丝都会拉扯出一大团来,甚至会拉扯到市里的主要领导。而田文学的身份就更特殊一些,陈丹辉会死力保他,黄国友也不希望田文学出事吧,将其他的事情牵扯出来,对谁都不好。

    时间似乎就停滞下来了,大家都思路似乎也都停顿着,可大家也都知道,各人都在盘算着要怎么来应对面前这份材料。要是没有杨秀峰在,他们情愿将打火机按燃,将材料就付之一炬吧。

    “怎么样?腾云书记,你是我们这些人里的专家,最有发言权。”陈丹辉等杨绍华将材料看完,转交到他手里后,一手握着材料在另一只手里轻轻掂量着,似乎在感觉着手里材料的份量。说话时将自己的情绪压制着,却能够听出他的一些用意来。陈丹辉敢这样直接跟腾云说这话,也是闲就看到了黄国友等人的态度。

    “书记,案子表面上看来很惨,凶手也很残忍。只是……”腾云说着就停下来,看着陈丹辉也看了看杨秀峰,似乎不好说自己想法似的。

    “有什么想法就说吧,你最专业,也最有发言权。”陈丹辉说。

    “从纪委办案的角度来说,材料里体现的案子还欠缺很多证据,特别是没有最有说服里的证据啊,不好办。这样的案子交到纪委后,一切工作都还要从头做过……”

    “我也有这印象,有一种片面之词的感觉。”陈丹辉说。

    见陈丹辉要自己发表对材料上的案子的看法,腾云之前就得到了黄国友的暗示,知道该怎么来对待,当然,他作为市纪委的一把手,手下有洪峰这样背着干私活的人,心里也是纪委不爽,脸面也大为难看,其他人就算不说,心里自然会对他不满的。陈丹辉会有什么不满,腾云不会在意,但黄国友会不会也不满?

    看着陈丹辉,腾云在斟酌着用词,“从纪委办案的角度来说,材料里体现的案子还欠缺很多证据,特别是没有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啊,案子不好办。这样的案子交到纪委后,一切工作都还要从头做过……”腾云此时不会对案子的真实性做什么质疑之类的事,但单从材料上上来看,这些缺陷确实真正存在的,提出来,即可给陈丹辉交差,也不会让杨秀峰惦记着不放。省里会不会给杨秀峰另外什么承诺,谁会知道?腾云自己也感觉到田文学这次玩过头了,十四岁的女学生的生命就这样在车轮的反复碾压下失去了,说一句丧心病狂那也是确实啊。但一切都不会以实情或推理来看待的,而是要讲证据。田文学要是在县里将一切证据都消磨一空,这样的举报和材料对田文学说来还当真难以就动他的。至于今后会有怎么样的推演,腾云自然不会为任何人去负责,只是这时候所说的话,却要留下余地,才不会让自己到时给逼住就好。

    “我也有这印象,有一种片面之词的感觉。”陈丹辉说,接腾云的话继续说,从意思上就是将腾云的话按照自己的理解讲给大家听,不完全代表自己的见解,这也是陈丹辉所要的效果。不可能直接来否定材料里的事实,不管情况怎么样,也都不好直接就否决的。但借腾云的话将自己的意思说出来,杨秀峰也不好抓住他什么大的把柄。

    定性似的一句话,让黄国友等人也都轻松不少,这句话就算是借腾云的话往下说后所得出的结论。但终究是陈丹辉说出口的,腾云的话没有什么明显偏向,就算有那也是个人从不他的角度来看问题后引起的效果。

    陈丹辉说来后,先停一下,似乎就是在理解腾云的话里更多的含意。随即,转而对黄国友说,“国友市长,你觉得呢。”黄国友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杨秀峰,陈丹辉又说,“秀峰市长,你觉得呢?”

    陈丹辉这样做,也是杨秀峰之前就有预料的,但却没有想他当真会做出这种无赖似的技俩来,要是为其他的事情见陈丹辉这样做,一定会笑得出来,但为了滕雪的血案,他实在是无法拉动脸上的肌肉。自己也不认为自己就是好人,可杨秀峰觉得自己心里是有底线的,这条线,之前在钱维扬身边期间,或许还不够明晰,但现在自己心里是很清晰的,回想自己也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对此也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可说,但自觉地始终没有超越过那条底线。心里有愧疚的,只怕就是对梅霜之前做过的事了。

    此时,在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里,见南方市这一帮子市里主要领导,市委常委里的排名最靠前的五个人,在面对一个十四岁女孩在残忍地反复碾压下夺去生命的事实面前,居然还能够这样玩着心眼,杨秀峰觉得今后自己对他们确实没有必要再做出争取这样的事。

    “书记、市长,各位领导,当时在溪回县里撞见了洪峰,看过材料后可能有些冲动,我当时就跟洪峰书记说过,先将罪犯控制起来,以免再危害人民。这种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人了的,党和组织就算给他暂时蒙蔽,但最终的归属就是以死谢罪,向死者和死者的亲人谢罪。”杨秀峰说的很坚决,很慢,让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的。

    陈丹辉的脸色就明显地黑了,这话说得可难听。你一个常务副市长对市纪委的副书记发话,心里还有没有市委书记?现在说冲动,显然不是这么回事,是不是处心积虑就因为田文学冲撞了他,才这样做的?这时也就在心中打一转,不会说出来。

    没有看杨秀峰,就像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陈丹辉看着腾云,说,“腾云书记,是不是纪委在好好研究研究这份材料?”

    “唔……”腾云不清晰地表示了下,之前自己说话就很注意,这时,陈丹辉下将矛头拨向自己,腾云哪肯接招?

    黄国友也不说话,而杨绍华更是一副坐在岸上看人游水的心态。

    陈丹辉见腾云不肯接招,也就无法在回避,杨秀峰要是将话说清楚了,他就会更被动的。对于材料里所说的案子,是不是事实,在座的人谁心里没有数?但怎么处理,就是政治上层面的问题了。陈丹辉不得不继续说,“对这份材料里所反映的情况,我有两个感受,在这里当着各位领导的面也就先畅言下自己的看法。一是材料里的案子要是事实,市委和我个人的态度都是坚决支持彻底追查,犯罪事实清楚之后,坚决而果敢地从严从快地惩处这样的犯罪分子,给人们一个交待。这个态度不仅是杨市长有这样的冲动,相信没有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这样做的。大家说是不是?”

    陈丹辉说到这里停一下,但却没有等其他的人表示,又说,“第二个感觉,就是看了这样的材料后就产生一个怀疑,在溪回县真的就发生这样一个案子?就如同腾云书记所说的那样,从材料看很多证据不足,可以说,没有最有力的证据说明真发生这样的罪案。对田文学副书记这个人虽不是很熟悉,但也还是有所了解的。之前在李润市长身边工作,成绩不错,为人和工作能力也都是经受过组织部门考验过的。在溪回县当真会变成这样不尊法纪、穷凶极恶的人?这样的变化似乎太突然了,太突然的变化,可信度就小。当然,这是我看了材料之后的感觉,对与不对,还要事实来检验。”

    说到这里后,陈丹辉觉得自己所表达的意思完整,也能够站得住脚了。就算最后查出来田文学确实是做下这样的案子,和他今天的质疑也没有太直接的关联。质疑没有错,自己不是说了还要以最后查实的实据为最终结果吗?

    说后就看着杨秀峰,看了一会,见杨秀峰没有要回应他的说法的意思,就说,“秀峰市长,你觉得腾云书记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黄国友一直都不说话,腾云和杨绍华也就不表示什么,就算陈丹辉用自己为挡牌,腾云也不辩解。之前,腾云的话也都可以经得起大家那个的,陈丹辉要怎么样理解,怎么样偷换概念,都无关紧要。说服杨秀峰和对杨秀峰进行打压,那是双方都想做的事情。杨秀峰和洪峰在一起要是将这样的案子做出来,不说会不会牵连到大家,拔萝卜带出泥,这样的合作真要成功了,今后还不可以再找下一个目标?这样的局面是绝对不能够容许的。

    见陈丹辉点自己的名,杨秀峰心里冷笑了下,也能够揣摩出其他人的那种心态。当下也不急于回应,将办公室里的众人一一地看过,见这些人也都不肯和自己直接对视,就连陈丹辉直接问自己话,都不敢看过来。说,“书记,你觉得有道理吗?”

    杨秀峰说着也不看陈丹辉,而是看着腾云,说了书记。但什么书记却没有说明白,可理解为是他问腾云,也可以理解为是对陈丹辉的直接反问。腾云却不说话,似乎两人问题都没有听见或与他根本就没有关系。

    陈丹辉见杨秀峰这样,脸更阴更黑,但也知道不可能直接和杨秀峰为这样的事挑明了来说。就算自己真的要维护田文学,也不能够让杨秀峰直接地抓住把柄,这样自己进退之间都不会失措,今后也才更好把握这一事件的进展。

    杨秀峰也不想和陈丹辉在这时候就直接对峙,没有进一步说刺激他的话。可之前杨秀峰就是活过,要洪峰将田文学给抓捕了,只是现在情况怎么样,是不是洪峰就行动了,杨秀峰心里有底,但陈丹辉却心中疑虑担心。洪峰在背后真要是行动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腾云书记,这份材料还是交给纪委来处理,你看是不是专门成立一个专案组?如有必要,市委办和市公安局等也都可以抽调人手来协同办案。”陈丹辉说,虽是在和腾云说话,但却更多地看着杨秀峰。

    “丹辉书记,纪委的洪峰书记在这个案子已经做来不少的工作,进展也很快,目前应该对田文学进行了控制。腾云书记,纪委那边对这个案子会怎么看,还是等有了进一步结果再说吧。如今,溪回县里还没有太大的动静,要是舆论媒体得知这一事件,进到县里去查访,市里和县里都会非常被动的。一个十四岁的未成年少女,竟然就这样死在我们恶魔一般的干部车轮下,这样的事我们要等田文学自动来向组织认错吗?”

    如今,政府和党委最怕的,也就是媒体参合到地方发生的事件中。上次在经开区的问题上,杨秀峰就是利用了媒体的力量,将经开区的一些阻力给扫清了。此时,他提到媒体,自然是在威胁陈丹辉,只要他强力干预此案,媒体那边会怎么样做,也就可想而知的。南方市自然经受不住这些,这样的惨案,只要捅到省里去都不得了,到时将案情一步步揭开,再有杨秀峰等人推动,市里回事怎么样的光景?

    杨秀峰这次直接点了田文学的名,直接将田文学看成罪犯,虽说在某种角度上说不符合的,可这时要打击陈丹辉,也要让腾云不敢在省纪委里乱动,也就不顾这些了。陈丹辉等人自然不会在这些言辞上,扣住杨秀峰的不是。

    陈丹辉不肯说话,脸上仿佛就要滴下污水一般,他知道杨秀峰不会按照一般的方式出牌,对体制里的一些规矩,不会放在心上的,心里倒是担心杨秀峰真会再次将省里的媒体找来,这些嗅觉灵敏的记者,对这样的案子追查起来会很起劲的,更不要说这些人可能就是杨秀峰的朋友。但要怎么样将局面控制住,却又不会过于激怒杨秀峰?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听杨秀峰的语气,威胁已经给洪峰带走,那么,田文学会不会在洪峰的各种手段面前而吐露出那些事情?

    “秀峰市长,对田文学是不是犯下罪行,如今还不是我们就给出结论的时候吧。我只相信一点,那就是事实。洪峰是省纪委的副书记,但在工作上这些年来表现就很不好,说句批评同志的话,腾云书记在他的问题上就是一味地退让,才使得他的组织观念薄弱。当然,腾云书记也是本着好意,想让他自己能够觉悟。如今在这样的案子面前,证据都还没有充足,就对一个县里主要领导进行组织手段,市里领导包括省纪委的腾云书记都还不知情,这样的行为是什么?又说明什么?都值得我们好好反思。同时,洪峰同志重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对田文学说来说组织对他采取措施,还是洪峰个人对他进行的行为?”陈丹辉此时就揪组峰在行动之前,没有给腾云进行汇报而大做文章。话里话外,显然是想表明了这样做的后果要洪峰自己负责,也在跟杨秀峰交了底,市里对这样的行为会集体反对的。

    “腾云书记,你看能不能和洪峰同志联系上?市纪委是一个集体,更是在市委领导下的一个职能机构,不是自由市场。请你尽快和洪峰取得联系,市纪委也应该尽快地接受调查这一案子,给市里给县里也给材料了的滕雪一个清清楚楚的交待。”

    这番话还是要说出来的,陈丹辉觉得自己已经给逼到无处可退的边沿了,不敢直接对着杨秀峰乱发脾气,也不敢给杨秀峰太大的压力。只要市纪委接手这案子,今后案子的走向也就可以控制了。具体操作,最多就给黄国友那边让出更多一些的利,相信黄国友在这一的关键环节,一定会识大体顾大局的。两方之间该在哪些方面争,又该在哪些方面妥协甚至合作,各人心里也都有尺度和默契的。

    陈丹辉见杨秀峰没有说话,又说,“至于这个案子,市里暂不做结论,目前也不向外扩展。传出去后,外面的群众不知道真相,会让市里很被动的。在这里先以党委的名义强调一点纪律,谁要是传扬出去,是要负责任的。”

    这话自然是在警告杨秀峰的,黄国友等人就算会往外说,也不会将事情说得对田文学不利。而杨秀峰就有可能给媒体进行通报,甚至将媒体的人找来。之前,杨秀峰就透出这样的话了,陈丹辉在这里警告一声,从市里的大局利益而言,那也是他作为一把手应该说的话。黄国友随即也就表示了对陈丹辉的支持,表示对这样的案子还是市里先查,查清事实之后,市里也绝对不会对犯罪分子进行包庇的。

    杨秀峰没有说话,脸上淡淡的笑,让人看出那种超然之态来。

    其实,在市里的工作,今后杨秀峰也还要黄国友等人的大力支持,市委对经济建设工作的支持也分不开。大家都会保持着那种尺度而不会太过火,才是领导之间的那种共处。

    临走前,陈丹辉要腾云尽快联系到洪峰,将案子接过来。腾云应下来,杨秀峰也不作声。至于陈丹辉怎么样揣测自己,也都不在意的。杨秀峰走出办公室来,心里就在冷笑,腾云怎么可能找到洪峰?连自己都难以找到他,也就用另一个隐秘的电话号码进行联系,此时,洪峰已经带着田文学走在往省城的路上,而省纪委在田成东的安排下,也会派人参与这起案子,市里这边会有多少反应?等腾云找不到洪峰后,该有更大的风云吧?只是,倒是自己也将一切都推开,而洪峰今后有省纪委的人出面作证,也就不再是违法行动,腾云就算记恨还能够怎么样?

    李润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真是让人期待啊。

    见杨秀峰走后,黄国友和腾云等人也都站起来往外走,虽说之前跟腾云交待了要他立即联系洪峰,将案子接过来。腾云也答应得很好,可陈丹辉见这几个人站起来走,走得很轻松的样子,心里哪会踏实?就想将黄国友等人教主,但转而想,这些事情又怎么说出口?对田文学的维护,是基于对李润的维护的。有人动田文学,李润肯定不会就此放手,以他的性子,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了。

    心里就在想,要是在溪回县的血案真是田文学所为,他自然就该伏罪的,但只要的案子就只能局限在杀人这一方面,其他的事情就不能够扩展。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够说出来?黄国友等人自然会知道将失去扩展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扩展之后会牵扯到什么,谁都无法干净抽身离开的。李润或许会给弄倒,但他已经退休,按党和政府的惯例,是不会对李润再有什么追查了的。市里也会维护着他,再有,京城里的老领导也会在关键之时为他说话吧。

    对李润而言,或许就是面子上的问题,实质上说不太可能真动了他的。但闹大之后,省里会对南方市做什么用的调整,老领导也就不好再多说话了吧。对陈丹辉和黄国友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将两人只要调离南方市,也就会变成了无根之浮萍,谁都可以来吹一把。而在南方市里,谁会来主政?主政的人要是想对他们或之前身边的人进行清算,就很容易的。这种局面就是大破败,其后果之严重,会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作为阵营的核心,这一点危机还是能够看到的,当然,或许,省里能够看在老领导的面子上对南方市不这样大动,但最差的局面还是要预测到才是。

    不能将黄国友等人叫住,心里也不太急,感觉到黄国友也有这样的危机意识的。当然,在找洪峰的过程中,腾云会有什么样的态度,此时却是看不出的。之前,大家面对面时,腾云的态度就有些暧昧,不肯直接站在杨秀峰的对立面而明确地支持自己。

    等众人离开,让秘书宋盼去送到楼下去。陈丹辉也就急着抓住电话给市纪委里的赵立城打电话去。赵立城在市纪委里很有些话语权,有之前在市里强势的陈丹辉力挺,平时不时地跟腾云叫板,在市纪委里的权力也重。这时,对洪峰那边交待赵立城来办,腾云只会心里更喜欢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不好将赵立城就叫过来,当面说这事,而材料又交给了腾云,使得陈丹辉只好在电话里将情况说给赵立城得知。赵立城虽没有听得太细,案子发生始末也没有完全知道,就表示一定会将洪峰带回市里进行严肃处理。至于田文学的案子会怎么样,这时也不用提及。

    赵立城当即就先打洪峰的电话,对方手机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赵立城没有再拨打。身在纪委里,自然明白洪峰是将手机调整为这种状态,在南方市里,确实有些地方是没有手机信号的。比如在山区,或者在高层楼的深处、地下室等密闭较好的地方。

    无法确知洪峰的位子,赵立城当即叫身边的人对洪峰进行侦查追踪,也没有说明是什么事情。下面的人知道要怎么做,自然会分头去执行追查。

    赵立城给陈丹辉回了个电话,将这边的情况进行了汇报,随即,就主动去找腾云,要将那份材料弄到手里,这样才能从材料里找到更多的有利于追查洪峰和办理接下来案子的机会。

    到腾云办公室去,知道他会在那里等着自己,两人在市纪委里这些年来也是在不停地斗法,使得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对方。敲门进去,这一次赵立城有求于对方,自然会将态度放得好,招呼了后。腾云说,“立城书记来了,正想请你过来呢。”

    “书记,我已经知道洪峰的事情。纪委是最讲纪律的所在,对这种目无法纪,私自办案,那不是要将我们纪委弄得一团糟吗?书记,我有个提议,一定要以此为戒,在境外里好好地整顿风纪,对有违纪律的少数人员,当严肃处理绝不能手软。”

    “是啊。”腾云说,在这个问题上他自然是赞同的,要是不对洪峰进行处理,今后谁都不听招呼,在下面乱来那真是乱套了的。纪委虽说名义上是独立办案的,但实际上还不都是要听市委的?至少要服从市里主要领导的决策,而不是看谁在关注着是不是有违纪行为。不听招呼的纪委,那不可能在市里能够立足,同样,在其他地方在其他级别和等次的纪委部门,也都是贯彻当地同级别的党委的意志。

    不听招呼的,自然也就无法坐在位子上,像洪峰这一次的私下行动,不仅仅是违纪,也可以说是违法。纪委的工作是在党委的领导下,领导指派之后才能够对某些事情进行工作。当然,纪委也有一定的工作弹性,比如腾云要是先得到举报信后,就可以先对田文学进行工作,之后拿这样的事情在市里换取一定的待遇或政治上的利益,也是市委能够接受的事。纪委工作的弹性,必须在主要领导的控制范围里才行,超越这一范围,那就等着让人收拾吧。

    腾云和赵立城心里都明白,不论田文学是不是真的就杀人了,但洪峰都会因为他的行为而将职位完全丢掉,会背多久的处分,会将他的工作怎么安排,此时也还想不出具体的,但绝对不会再留在纪委体系里了。

    赵立城随即就说到了溪回县的案子,材料在腾云的手里,但他也不会就直接交给了赵立城。材料落到赵立城手里,他会将这些材料改成什么样子是不难想象的。对腾云说来,案子怎么样不很在意,但这不也是一个契机?有这份材料在手里,今后对赵立城始终就掌握着一个攻击的后手,甚至,对陈丹辉也是留下一个软肋,扣在自己手里。

    当下,腾云表示要秘书将材料复印一份,交送赵立城。赵立城见腾云这样做,心里顿时就不爽起来,可这时候还真不好办,要是表示出不满来,腾云将案子不肯交过来而让他的人去操作,那就会更加被动的。

    拿着复印的材料,赵立城眼睛也很毒,回到办公室里将材料看完,也就知道这样的事情在实际里肯定是发生了的。只是,如今唯有寄望于尽快地找到洪峰,能够在田文学开口之前将案子接过来。至于要不要办理田文学,那都等上面再给出明确的意思了。

    洪峰也是老纪委,在整个市里要怎么找他,确实是不容易的。主要是事先都没有留意到。平时里洪峰很低调,来不来办公室也都不会引起谁的注意,以至于这些天在市纪委里消失,都没有给人注意到他的异常。此时要收集他的行踪,难度就大了。而且,以洪峰的经验,他真要收敛起自己的行踪,会更难以查到的。

    赵立城在办公室里等,心里虽说也很急,怕将事情办砸了,但也是急不出结果来的。洪峰已经将田文学带走,而他身边还有市纪委里的另外三个人,这三个人平时在单位里也很边缘化的,却不料给洪峰收拢在身边了。当然,也有可能这三个人是在执行洪峰私自下达的指令,他们就算不想做,但在纪委里的纪律而言,那就是在执行任务,是没有条件可讲的。

    洪峰是逃离了南方市还是就匿藏在市里抑或在下面县里的某一个角落,此时也都不清楚,赵立城在等着,也在思谋着。此时,才觉得自己对洪峰这个人似乎太生疏了,平时对他进行压制,洪峰都没有什么反击和抗争,也就使得对他太忽略了。怎么样来推演洪峰的藏身之地?还真找不到谁来讨论,才能有更明确的思路。

    两小时里,陈丹辉就打来三次电话,但赵立城从外面接受到的信息却是很少的。在市里,也不可能用拉网式的办法来搜找洪峰等几个人,估计他们是在某一家宾馆等,包了两三间房,之后住进去,对田文学进行审查。这样的事情,赵立城自然知道,下面分头搜找的人也知道。就因为这样,洪峰肯定会在出去之前就预设好种种情况了,在市里,要找到这样住宿客人,宾馆也未必就肯将客人的信息透出来,还有种可能,就是他们先准备好了,在市里或某处租一套房,那就更加难以找到。

    不过,案子的落脚点在溪回县和折坳镇里,镇里对他们的工作非常地配合,很快就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也得知了洪峰等人早在一周之前,就有人在折坳镇那边偷偷地潜伏收集材料了。只是当时也都没有惊扰到镇里的人,想来,也是镇里有人在给他们做掩护吧。

    折坳镇的镇党委书记张为很怪异,突然之间全家人都走开了,家里锁着,好些天不在。之前,镇长知道张为是到柳市那边去看看,有常务副市长开口了,他心里就算有些妒忌,也不会多什么话,县里县委书记滕丹也不对这事多说什么,但如今见到张为的家人都离开了,也就足够让人起疑。

    折坳镇镇党委书记张为的情况汇报到市里,赵立城对此没有太多的想法,但张为肯定和这个案子有关是必然的了,只是,张为到柳市那边去,市里要不要派人将他带回来,得请示市里。陈丹辉知道这一情况后,知道张为的离开是杨秀峰一手安排的,张为到柳市去,是不是真就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单纯是因为要对干部进行培养才过去挂职?和张为一起走到人患有另一个,也就可以让滕丹先联系那人,看看他们到柳市那边的情况。

    心里隐隐知道,张为的挂职,只怕是杨秀峰故意安排,那举报田文学在折坳镇的人不就很明白了吗?随即,又传来另一个消息。滕雪的父母滕会和佳慧两人也在昨天先一步给人接走,看守所里有人从内中进行掩护,至于给带到哪里,却是没有了踪迹。

    这些事情都表明一点,对方是在溪回县折坳镇的案子,对方已经做了比较周密的部署,绝对不是杨秀峰口中所说的那样,他和洪峰偶然在折坳镇撞见,要不就是洪峰处心积虑地策划,要不就是杨秀峰在背后支持和谋划这一起行动。

    心里的天平很自然地将这一案子背后的真正谋划着,着落在杨秀峰身上。他到底要做什么?洪峰和杨秀峰又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两人之间的最终意图何在?单凭洪峰这样一个给压制的纪委副书记,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胆气的,特别是将张为安排走,更是显出了他们事先就精心地谋划过了。但洪峰在折坳镇和溪回县那边出现,也才一周,那么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开始谋划了?

    陈丹辉还是揣测不到杨秀峰的最终目标,这让他很暴怒,不知道对方的目标是什么,也就不好揣摩到对方会用什么样的招数接着往下运作。自己直接少到杨秀峰面前去,或者用市委书记的权威或者用自己掌控着的市委常委来压制杨秀峰,让他感受到压力而屈服,此时,一时之间也没有很有效的做法。

    经开区那边上可以做一些工作的,比如将之前答应的经费抽回来。可莫春晖等人现在还会不会听?财政局那边肯定会听自己的,唐玉对杨秀峰自然有胆气也有立场站在杨秀峰的对立面,可之前答应的经费,在杨秀峰下去调研之前就划拨了,如今还会剩下多少?这一处也是他先就有了预设的吧。

    对经开区也不能够逼死,逼死了会让杨秀峰在这个案子上做更多的手脚,会更难收拾吧。对田文学是不是给判了或给毙了,对陈丹辉说来都没有什么想法。关键是,案子不掌控在手里,田文学要是感觉到他没有生路了,会不会将李润给咬出来,算是他立功减罪的手段?人到那种境况下,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滕丹有了回信,说县里另一个干部和张为一起到柳市那边,他们在两天前就到地方了。之后对方就将他们分开,如今他在一个县里,挂职参与县里的经济建设工作。但张为的情况就不清楚,两人已经分开,虽说可以联系但他也不好就到张为那边去看的。柳市这里,对领导干部的工作纪律要求比之普通干部要更严厉一些,到柳市后,这笔就先提出过要求,在工作过程里,如果不能够遵守工作纪律,会将挂职干部送返原单位,在工作鉴定上会如实地写出干部的表现和送返原因。

    滕丹也联系了张为,却没有将县里和市里的情况表露出来,张为在电话里所说,与另外一个干部所说口径一致,但他在另外一个县里工作。在工作中,私人电话也是有要求的,张为在电话里不肯和滕丹多少,只是表示了对组织关怀的感谢,他一定会在挂职期间好好地作为自己的工作,进来地多学习柳市这边的先进经验和对今后工作有进益的东西。

    到下午,还是无法查知洪峰等人的去向,田文学给抓捕带走虽说没有人直接说出来,但在调查中也就有不少的人意识到了。之后,就有人在溪回县那边得到实证。田文学之前在市里非常地狂妄,有人羡慕他也就有人对他怀恨的。太狂妄得罪的人不少,甚至有不少的人也是因为他背景太硬才忍下这口气的。如今得知这样的好消息,凶杀的案子少有人提到,反而不少人就察觉到新的政治动向,谣传之间,也就变味了。

    越是神秘的事情,传播起来也就越快。陈丹辉也没有料到市纪委对洪峰等人的搜找过程中,必然会在溪回县、折坳镇甚至市里留下很多的迹象而让人心生出更多的猜疑。

    等他得到秘书宋盼的汇报,还有秘书长李宇夏的情况反馈时,心中也就更加暴怒。演变到着一种时候,要怎么样控制舆论就是当前最为重要的事情。是不是杨秀峰在背后推动?这时也不能够就断定,知道内情的人不少,但要发觉田文学消失了却不难看见的。田文学平时为人怎么样,也不会有人跟陈丹辉直接将实情说给他得知的。

    李润本来在家里,但政协里的一个老伙伴给他打电话过来,说到了田文学给抓捕的事情。李润觉得不可能,在南方市里谁敢动田文学?不说陈丹辉这个市委书记知道田文学是他的人,其他人谁不知道田文学为他卖命了好些年?当下虽说不信,但老伙计却说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李润放下电话后,当即给陈丹辉打电话去,之前,一直都非常配合陈丹辉的工作,难道一个市委书记都保不住田文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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