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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状况之外

    “你发烧了,额头这么烫?”韩俊锡将手捂在苏雨晨额头上,看着此刻已经有密密麻麻的汗珠。

    苏雨晨已经无力再回答韩俊锡的话,也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她只想找一张宽大的床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迷糊中,她已经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稳稳地放到了柔软的东西上,那正是自己的大床,软绵绵的。

    韩俊锡对于照顾苏雨晨像是习惯了一般,从厨房里找来热毛巾敷在额头上,迷糊中,也能听到苏雨晨嘴里嘀嘀咕咕,但也听不清说什么。

    紧接着,他又开车去了药店为苏雨晨买来了退烧药,在服过药后已经是晚上了。苏雨晨仍经犯着迷糊,而韩俊锡则在床房里,用最轻微的动作熬了一小锅粥,然后又做了简单的小青菜。对于发烧之人,还是清淡一点比较好。

    大约睡了有两个多小时后,苏雨晨终于半睁开眼,韩俊锡就坐在她身旁,全神贯注地盯着她。

    “你醒了?”

    苏雨晨只是睁开眼,却有些无力,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昏昏沉沉。因为药物的作用还没有完全退去,所以还是有些犯困。刚醒了没有多久,又想继续睡觉。

    醒来后的苏雨晨没有一点胃口,但还是在韩俊锡的执意下简单地喝了几口粥,吃了一些小青菜。韩俊锡是拿着勺子一点一点地喂进去的,不过在苏雨晨吃来,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总感觉食不知味。

    苏雨晨再一次地进入半睡眠状态,整个人困乏无力。韩俊锡看着入睡的苏雨晨,表情有些沉重。

    上午在校长家时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发如此高烧呢。

    还有老黄,从监狱回来后一如既往地平静,回了一趟地下室就惊变了脸色。这其中,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虽然老黄在他家生活这么多年,但对于那个深不见阳光的地下室,他还真是一次也没有去过。

    他当时问老黄发生什么事情了,老黄也是支支吾吾地没有说什么,只是问是谁到过地下室。本没有多想,陈姨就将苏雨晨给她打扫卫生的事告诉了老黄。

    老黄当时脸色就变成了土黄色,韩俊锡知道老黄一向爱清静,也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苏雨晨给老黄打扫卫生这件事,也是在她走后,通过陈姨知道的,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想想,两个人还真是有些不寻常。

    睡梦中,韩俊锡都能感觉到苏雨晨的手在瑟瑟地发抖。明明是出着虚汗的,为何还冷的这么厉害。韩俊锡双手握着苏雨晨那有些颤抖的手,极力地想让她感觉到安心。

    韩俊锡就一直这么安静地陪在苏雨晨床边,也唯有此时他才能好好地看一眼苏雨晨。看着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徐医生给他讲过的一种催眠,说是人的大脑在极度疲劳或者脆弱时,徐徐引导,是很容易被催眠的。

    韩俊锡就想利用闲聊的这种方式,从苏雨晨嘴里套出些什么,看看对于她的紧张是否有帮助。

    韩俊锡找来一快怀表,然后在苏雨晨半迷糊中摇椅晃,还模仿着电视里的那些催眠大师,像他们一样数着一二三,然后是开始打响指。其实,他也是第一次给别人所谓的催眠,也不知有没有效果。

    响指打了三下后,韩俊锡便与苏雨晨开始攀谈起来。

    “雨晨,我是谁?”

    有些沉睡中的苏雨晨并没有做回答。

    这让第一次尝试的韩俊锡感觉有些挫败。接下来,他又换了一种方式,甚至企图将睡梦中的苏雨晨给椅醒。

    他怕吵到她,所以推的力度也是极轻的。“雨晨,雨晨,你醒醒啊。”韩俊锡小声地对着苏雨晨呼气,那气体有些热乎地喷薄在苏雨晨的颈项上,她似乎有点痒,挠了挠。

    紧接着,韩俊锡便又在她耳旁开始叫唤着她的名字。直到数声以后,苏雨晨才有些半睡半醒。

    “叫我干嘛,你很闲嘛!”苏雨晨闭着眼睛说。

    这句话差点把韩俊锡吓一跳,因为她的语气很正常,他竟然有种错觉,是她故意在整他,韩俊锡似是有点不高兴了。

    “既然醒着你还装睡。”说完,就把头扭到一边去。

    过了几分钟,韩俊锡仍旧没有听到动静,于是又回过头来一看,苏雨晨仍旧闭着眼睛,不禁有些好奇。

    “雨晨,你今天去哪里了?”韩俊锡再一次试探性地问出。

    短暂几秒后,又听到苏雨晨说:“刚从你家里回来你就忘记啦。”

    韩俊锡在确认她是非正常状态说话后感到有些无奈,怎么连半睡中说话都是一副欠扁的样子。但念在她现在有些高烧烧得脑袋糊涂,所以也不予计较了。

    “那你今天去我家都见过谁了?”

    “没谁,我想看校长你都不让。”

    韩俊锡嘟着嘴,真是说话不经过大脑,又不是他不让,只是那会校长正好在休息。

    韩俊锡突然觉得这种聊天的方式奏效了,似乎都按照他计划的问题正常进行。

    “那你还干嘛了。”

    “没干嘛,我只是想给老黄送点礼品表达一下我的感谢......”

    “还有呢?”韩俊锡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一直追问下去,但他明显感到此刻,苏雨晨的额头又在隐隐地出汗,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对劲了。

    韩俊锡紧握着她的手明显感觉到又在颤抖了。

    “你别怕,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韩俊锡也随着苏雨晨的紧张而变得异常警惕。

    “我看到了一样东西,不,我不该看的,我不对,我不该看的......”

    “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

    “我,我不该进去的......”话说到一半,韩俊锡就感到苏雨晨身体又在微微发颤了。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她被吓到了。

    然而后半句苏雨晨是说不出来了,因为紧接着因为情绪的波动,她猛然地惊醒,一下子抱住了身旁的韩俊锡。

    那时,她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后来,韩俊锡问过徐医生,像苏雨晨这种现象,其实,那不算是一种催眠,就是一种人的意识不清醒时做出的简单沟通,这其中的话语可以真,可以假。

    但韩俊锡相信,那是真的,她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因为那种恐惧感他也曾体会过,他也曾颤抖过。

    那是在他妈妈去世时,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的他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天。夜晚来临时,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的他也是如苏雨晨这般瑟瑟地发抖。

    当苏雨晨醒来时,韩俊锡并没有继续追问,他怕的所问出的话会对苏雨晨再一次造成什么伤害。

    害怕一次就可以了,如果再重复一次,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只能等到她能接受那个现实时,她一定就愿意说出来的。

    那一晚上,韩俊锡一直陪在苏雨晨身边,直到天蒙蒙亮时高烧才退去。同时,她也接到柳文泰打来的电话说是百合没什么大碍了,让她放心。

    也许这是最佳的转移注意力的时机,柳文泰的一个电话,倒是提醒了她今天是周一,她该到点上班了。

    放下电话的苏雨晨才突然意识到身旁还有一个韩俊锡,似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怎么在我家里,你何时来的?”

    韩俊锡听此,又是一阵无奈:“我就这么被你无视吗?好歹我也是守候了你一夜,不但连一句感激的话语都没有,还这样无视我的存在。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我,你早就高烧烧死啦!”

    “啊?哦。”苏雨晨抱着脑袋,好像有些想起了什么,看来这次发烧真的是烧得有点糊涂了。

    “谢谢你。”

    “不客气。”两个人又是直白的对话。

    “到点上班了,你也该回学校了吧。对了,你后背的伤如何了?”

    韩俊锡总算听到了一句比较温暖的话语,原来你还没有忘记我也是病人一个。

    “本来也无大碍,但是一夜没有休息好,现在后背又隐隐作痛了。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啊?真的吗,让我看看怎么样了。”苏雨晨说着,就要去掀开韩俊锡的衣服一探究竟。

    韩俊锡虽然是半开玩笑地说着,但经过一夜这么没有翻身,任由苏雨晨躺在自己一侧,现在后背还真是有点吃不消呢。

    按照常理,这伤了后背本来应该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才能恢复的差不多的,但因为平时韩俊锡锻炼的比较好,身体强健,所以,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不过,医生还是嘱咐,如果没有完全好的话,尽量不要做剧烈的运动,以免伤口再次挣裂。

    看苏雨晨这么认真的样子,韩俊锡顿觉好笑。

    “你啊,永远也是不长大脑。这样怎么能管理好公司呢。我没事,逗你玩儿呢。”

    苏雨晨掀衣服的动作停下来,在听到如此话语后,竟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傻,韩俊锡的一句玩味的话自己就真的当真了。

    “好了,我们是不是先吃点东西呢。”两人一起走出别墅。

    只是临了时,韩俊锡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我父亲已经没什么大碍,他说有时间欢迎你前去。”

    苏雨晨在听到这句话时,显然是有点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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