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质书信
“牛将军，本王从颜丞相那边接受了请托，说是能不能看在他和赤金国赫宰相同窗之谊的份上，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这边，钟离墨改了称呼，瞬间将原本的谈笑的气氛转变成了议事的气氛。
“开什么玩笑！被人这样戏耍还要放过他们，这样我们阳延国以后还有威信可以立足吗！”牛匠大声喝道，僵硬的坐姿显示他此刻固执的脾气已经上来了。
“就算是爷爷的请托，这事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颜向穹也附和道，看向眼里闪过流光的钟离墨，不由摇头，“恐怕千岁爷也是这么想的吧，就不用试探我们的态度了，几位将士这几天都被那群叫嚣的野猴子气得不行，如果不好好出口气，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钟离墨微微颌首，很满意他们的回答：“其实颜丞相也不是要本王就这么放过他们。根据赫宰相的书信，里面提到赤金国的国主会拟定条约书信送来，对于这提出的条约我们可以一概不理，另外为了赔罪，会进贡高于去年两倍的贡品。”
“两倍又如何！”牛匠气道，“一群野猴子的玩意儿，我们哪里媳！”
“说来，条约书信送来了吗？”钟离墨问道。
众将领听言面面相觑，脸色都不是很好，却又都不回答，就连暴脾气的牛匠也是气得闷在那里，不说一句话。
见这情形，钟离墨的表情不由有些冷：“怎么？没有条约书信吗？”
“确实没有条约书信，不过……”颜向穹也是一脸难看的神色，“……是今早刚送到的，显然是算准了您来边境的时间，我们暂且将其扣下了。”犹豫了一下，颜向穹还是站起了身，走到营帐入口冲外面的站岗的士兵交代了两句。
钟离墨见此不由皱眉，似乎有什么超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一旁的苍弄淮已经把好脉，并没有什么大碍，军医向钟离墨禀明了情况，便离开去抓药了。
这次“潜功散”的副作用虽然有些让她意外，但其本身是药毒中和之物，经过一夜已经沉淀下来，是不会因此被判断出来的。
不过此刻她正在意的是眼前的情况，这些人的脸色这么难看，恐怕送来的不是一般之物……
不过一会，营帐外的士兵就传来了通报。
“报！颜副将，人已经带到！”
说着，那士兵便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士兵带进来的，是一个姑娘，一个双手被捆绑在身后的姑娘。
年龄不过二十上下，清秀的容貌，柳眉下的眼眸里带着惧怕，线条纤细的面庞上布满了怯意，瑟瑟发抖的身子叫人看了不由得产生些许怜悯。
“她是？”钟离墨问道，眼里飘出一丝疑惑。
颜向穹看了看牛匠，后者摆摆手，一副“事已至此”的样子，头扬了扬，让颜向穹直说。
看到牛匠这这样的举动，钟离墨心下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恐怕这事，不在那赫宰相的预想中。
“千岁爷，如您所见，这位姑娘便是那些附属国送来的条约书信。”颜向穹指着那名姑娘说道，只见被指的姑娘浑身打了一个抖，脸上的怯意更深，原只是微微发抖的身子更是颤抖了起来。
钟离墨眉尖微蹙，等着颜向穹继续讲下去。
果然如此吗。
苍弄淮注视着地板上那名跪着的姑娘，心下开始估摸起眼前的情况。
“条约都在这姑娘的口信中，共有五条，条约一是将每年的供奉减免一半，条约二是将每年要上缴的赋税减免一半，条约三是将驻派在他们国境边界的军队收回一半改由他们自己国家的军队。条约四是将各自国家颁布通关文书的权利交还。条约五是答应条约后不可毁约。”
钟离墨脸上的冷意随着颜向穹说出的一个个条约而越加冰冷。
这些条约可谓是极其荒唐，而且最后的条约还直接挑战了阳延国的信誉，不知这拟定条约之人在想写什么，如此的要求倒像是一个玩笑了。
不过，应该还有什么更加过分的事情吧。
苍弄淮继续看着似乎还未说完话的颜向穹。
只见颜向穹在说完条约后皱起了眉，顿了顿，似是下定决心般，说道：“那赤金国的国主说，如果不答应条约，那便杀了这姑娘即可，如若不杀，就将她放回，如此一来就是答应了条约。他还说，要我们在三天后给他答复，届时如果看不到这姑娘的身影，便是认定我们杀了人，他们会联合举兵进攻。”
说完，颜向穹有些犹豫地看向钟离墨，果不其然，钟离墨脸上的冷意已是冷得连他看了都要颤抖了，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那充满了冷意的面庞上，一抹再明显不过的笑已经挂上了钟离墨那好看唇形的嘴角。
营帐内的将领们都生生地打了一个激灵。他们早知道这件事情一旦告知钟离墨必然会感受到这股让他们都战栗的冷意。这钟离墨虽然年纪轻轻，但摄政的手段却让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人都要胆颤。人死不过一瞬间，但若被折磨则是生不如死。
而跪在地上的那名姑娘，早在颜向穹说杀了她即可之时就已经抖得如同抖筛子一般，如今钟离墨那一冷笑，更是让她股战而栗，跪地的双腿也是不受控制的直打哆嗦。
虽然说不答应的话，只要杀死这个姑娘就好，但杀一个人简单，在如此情境下杀一个人却是万万不可的。如果现在杀了这姑娘，那么作为大国的阳延国必将背负上一个残暴统治的名头，这样一来，附属国就更有起义的名义，而作为有一纸盟约的东傲国也不便伸出援手，除非他们也想背负上这么一个名声。而在附属国用正当理由起义的同时，其他虎视眈眈的国家就可以或多或少提供一些援助，让这些附属国站在战场上能够更加有利，而阳延国则要独自面对一众威胁，战争之难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