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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傲龙摆开双手,表示没意见。
高首堂点头,“好吧,毕竟我们确实没考虑过其他人选。”
方说完话,宽广的办公室里突然传出一阵轻微的打呼声——
“嗯……呼……呼……”
区克轩与高首堂同时看向马傲龙,以为他睡着了。
“不是我。”倦容最为明显的马傲龙连忙撇清嫌疑。
“是我这边。”孙圣希莞尔认罪,然后任大家惊愕目瞪他拿出发出声音的电话,凝听来电。“喂?杨总,好久不见。”
区克轩趁他在讲电话,询问另二人:”怎么圣希的精神比你们好?”
其实这问题,自早上开始就有人间过了。更令众人匪夷所思的是,稍早前开会开到一半时,孙圣希那奇怪的来电铃声突然响起,他大圣爷居然当场笑到趴在桌上,连电话都没法讲下去。
“不如你问他吧。”高首堂耸耸肩。他们比谁都还想明白孙兄是在哪里卡到阴。
不一会工夫,孙圣希结束通话,俐落的起身举动,再一次凸显另两人的疲累,“行了,你们陪克轩,我约了几位分公司的总经理在八楼会谈,时间差不多了。”
区克轩盯着他精力充沛的模样,“你心情不错,能分享吗?”
“有吗?想太多了,上司若不保持好状态,部属一定没办法顺利工作。克轩,下次听我的意见,多微笑,你会发现员工的进度会变得快速些。走了!”孙圣希给予建议,颀长身形才几步便消失不见。
区克轩面对他们,露出一脸赞同,“圣希的话确实有他一番道理。”
另两人诚心推想一番,然后接受了这论调,承认是自己疑心太甚,才欲开口,就见一名部属抱着几份文件走进办公室。
该名部属傻问道:”圣爷他边走边哼歌耶!他在乐什么?”
两人悄悄斜睨区克轩,脸上表情明显透露:你看,他明明就卡到阴!
部属没注意到老板们奇怪的神情,迳自兴奋地说了起来:”圣爷的铃声真好玩,听说泥鳅想偷偷传给自己,结果被圣爷发现,就把泥鳅的手机抓去撞花岗石!”
高首堂狐疑思索,问:”圣希为什么对那铃声这样小气?”
“泥鳅说绝无仅有啊。”
“为何?”
“那是朱小姐的打呼声!”
闻言,三人笑容瞬间冻结,面露惊叹。
没料到,孙圣希好心情的来源,竟是来自于朱依玲。
他们始终认定朱依玲注定要栽在孙圣希的手上,永远逃不开,但或许……栽在这场暧昧纠缠里的人,未必只有那小妮子……
“欢迎下次再光临。”
某花店内,一花店店员正热情挥着手,等客人远去,马上跑进里头找老板的外甥女兼同事打小报告:”依玲,你觉不觉得那个先生很龟毛?”
朱依玲托着下巴,观看电视节目,没精打彩地说:”不觉得啊。”
“想买又不想买,买了怕没人要,不买又怕后悔,就算不龟毛也很矛盾吧?”
“你还不是一样,有时候也很矛盾。”
“说的也是,哈哈哈……”
听见同事的笑声,朱依玲本想跟着取笑,却因一记乍来的念头而僵住了笑意。
因为,她发现自己也很矛盾。
她经常向高首堂他们抗议,她觉得孩子令她烦躁,只因她不晓得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习惯去关心放学时段,习惯去检查他的衣物有没有肮脏,做得越多,就越是空虚。
起初以为自己渴望没人牵绊,想去哪就去哪,今天睡饱点没关系的自由感觉,可今天清晨睡醒时那种没事可做的空闲感觉,却让她感到很迷惘,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我怀疑那个先生会这么犹豫要不要买花,一定是怕等不到什么。”同事摸着下巴,认真为陌生人的忧愁分析。
这一番猜疑,令朱依玲跟着陷入深思。
说的也是,她在等什么?
不是感激,只因她根本不在乎,甚至不期待孙圣希说那样的话。
那么,为何无法潇洒地放开一切,频频回顾,到底是在执着什么?
“我知道在等什么!”同事鬼喊:”一定是在等“我爱你”三个字!”
这句话迅猛地炸入朱依玲的胸口,使她平静的心湖瞬间沸腾爆炸。
“对不对?”同事凑过来挤眉奸笑。
第四章英勇的邪恶骑士(2)
朱依玲呆呆地无法回应,兀自陷入自我世界里。
明知同事谈的不是她,她这样敏感做什么?
怎奈,脑海突然飞快飘过许多画面,而每个画面里头的女人,都有着落寞的表情。
她也终于记得,当孙圣希飞到纽约的当天,她整天关在房里,什么也不做,像掉了魂那般……
朋友们,也好像是自那时候开始埋怨她没劲,抱怨尽量别找她出来……
难道,这全是他的离去所使然?这不公平!
凭什么……他凭什么可以说带走她心魂就轻易带走,自己却连他的弱点都没把握看到?难怪让人以为是她认定了他,害她怎么抗议都没人理。
如果知道他的致命伤在哪,她当然一定也要去踩,好彻底颠覆局势,瞧瞧他卸下气定神闲的面具后,会是什么模样!
就在朱依玲仍深陷自我思绪中时,一名妇人满头大汗地走进来,随手将钥匙甩在两人面前的桌上。
“依玲,去挑东花给黄先生,选些颜色对比强烈的作搭配,他半小时后会来拿,记帐上。”
“可是我要下班回家了。阿姨,你不如叫阳子——”朱依玲决定无情地推给别人,不过某人也不客气,马上逃上楼!
老板继续说道:”跑也没用,我找别的事给她。对了,我在路上时打电话给你爸,但是他要睡午觉,我就找其他人,你等人来接你再走。”
“为什么要找姑姑?我今天有骑车啊。”朱依玲问道。
老板皱眉。她有提到”姑姑”两个字吗?”是你摩托车的皮带断了,上次就说该换了,害我牵了几百公尺!唉,全身是汗,先去冲个澡……”
老板发完牢骚上楼消失没几秒,同事冲下来,东张西望,且以唯恐第三人听到的音量对朱依玲恐吓:”黄先生要来,你留神点。”
“不用这样对人家吧……我看他很好啊。”朱依玲为难地干笑。
“总之他怪怪的,要是他谈到我,你就说我在休假,我上去了!”
朱依玲看着平时动作慢吞吞的女子,二度如风一般飘上楼。
因为听晚班说这介绍阿姨许多生意通路的大顾客,会对女店员动手动脚,但由于是老板的熟客,也不好告知什么,以至于大家都躲他躲得远远的。可印象里,黄先生一直对她彬彬有礼,若是误会人家,她还挺替人家觉得委屈的。
她笑笑,开始动身到花园去挑选鲜艳的花朵,然后找了些颜色大方的包装纸细心包裹花束,顺道又看看同事在电脑里头设计的婚礼布置,以为忙完这些,家人也差不多到了,等黄先生的事还是可以交给同事去负责。
怎料,该按时来的姑姑没来,黄先生倒提前出现了——
“朱小姐,好久没在这时间看到你。”黄先生亲切微笑,托托鼻梁上的眼镜,一贯白衬衫、西装裤的干净打扮,怎样也看不出是会有偏差行为的人。
“我早就下班了,是老板要我等你来拿花,而且我也要等家人来接我。你坐,我拿给你。”
“真漂亮,我女朋友一定会喜欢。”黄先生开心赞赏,却没热情地捧着花,只是将之随手放在桌上,伸长脖子往花园里头看,“你其他同事呢?”
“……喔!”朱依玲想到同事的叮咛,“她们今天一起放假出去玩,所以连晚班的也会很晚才来交接。”
“那许老板呢?在不在?”他再关切其他人的踪影。
“她刚出门,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朱依玲继续扯谎,就怕他为了等老板待着不走,届时同事的请假骗局也会被拆穿。
“也不在?所以现在只有你一个人!?辛苦了。”黄先生两眼突然发亮,紧瞅着她看。
“哪会,不辛苦……”朱依玲疑惑地看着他的模样。平时都有老板陪着,今天却只有她一人,她不免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