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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她身边的男人今日眉眼滋润,全无昨夜的凶相,瞧着她的目光简直可称作温柔,她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之下,再想起昨夜绮景,顿时面红耳赤,将整个人都埋进了被中,真恨不得从此不再见人!

    哪知这般埋头下去,才发现被中二人紧贴着,都脱得精赤,连忙往旁边缩了缩,紧贴着她的男人岂容得她后退,她挪一寸他便紧跟着挪过去,马车之内空间有限,到得最后她已经紧挨着马车板壁,退无可退,被他从被中捞出来,顺势在她面上香了一口,“都睡到这时了,可是身上疼得厉害?”

    他是武将,不知轻重,面前的人儿却似玉做的一般,除了一张嘴厉害,身子稍稍捏得重些,便有青印子出来。

    昨夜不曾细瞧,今早他曾掀开被子瞧过一遍,这才赫然发现不只她胸前有青紫盂,昨夜大掌握着她的腰上下翻飞之时,当时未曾现出端倪,早晨却已经赫然印着几个明显的手指印:心中早心疼不已。

    颜慕林嗔他一眼,露出粉白的藕臂来,捞过自己的衣物飞快的穿起来,又在被中拿粉嫩的脚丫子抵在他背上,使力踩他,“还不快转过去!”

    慕容重掀起被子,她粉嫩秀巧的脚丫子顿时曝露在日光之下,其上指甲明润饱满,他顺势握在掌中,堪堪一握,爱不释手的把玩不已。

    颜慕林好不容易挣脱了脚丫子,又教他顺着修长的小腿往上摸去,连忙扯过罗裤套起来,容色大嗔:“还不快穿你的去,当心一会御医来了,羞也不羞?”

    慕容重皮厚如城墙,哪里会顾忌那么多,满不在乎道:“若御医来了就叫他等着。”

    稍顷已到午时,大队人马停下休息,果然御医满头冒汗的跑了来,在马车外恭候,要请平安脉。

    颜慕林急得团团乱转,她自己已经收拾妥当,偏偏慕容重光着身子赖在被中,死活不肯起来,“本王还未睡醒呢。”你……没睡醒难道是在说梦话吗?

    她无可奈何,只得传话:“王爷……王爷还未梳洗,有请御医稍等!”

    赵武昨晚听了一路壁角,此刻又听得从来起得绝早的王爷居然赖床,差点喷笑,碍着御医面前,不好多说,只得请御医去旁边马车之上喝口水,歇息片刻。

    一时慕容重又赖在被中,谎说自己伤口疼,伸胳膊伸腿,看着颜慕林爬上爬下,忙前忙后给他穿衣,还不放心,追问数次,可是昨夜将内里的伤口撕裂了?

    慕容重哪肯好好回答,他生性惫懒,这些年在军中历练,原当自己已经忘了旧时摸样,哪知道对着她那张关切的小脸,只觉心内痒痒,时不时抽空拉她来香一口,或者又伸手在她面前摸了又摸,“可别再裹的这样紧,本来就小,再勒下去恐怕就没了……”种种无赖之语,一时恨不得将她扒光了,从头摸到脚,种种浓情蜜意,不一而足。

    等到御医前来请脉,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这一路风景,自不同来时,境由心造,哪怕寻常山水,瞧在眼中也是非常景致。

    等到一月后大军回京,二人进宫复命,慕容重身上伤口早已完好,只在肚子上留个极丑的疤。

    不过他后背这些年征战也留了不少的疤,自己倒是不觉得,反倒让太后心疼坏了。

    关于缅州境内一切,先前奏折之上早已奏明,建明帝对二人赞赏有加,除了夸赞慕容重谋略过人,又赞颜慕杯在缅州暂代知州,处理政务妥当,继任知州的奏折就摆在案头。他本以为缅州尽大半数官员被斩,暂领知州的不过是一毛头小子,素以牙尖嘴利而闻名,哪知道接手之时,政务清明,一项一项处理的极好。

    又因着将陈志的家当全抄了出来,缅州帐面上竟然略有盈余,并非是他当初所想的是个烂摊子,对这位少年得志的官员就更添了几分好感,因此上报的奏折竟然将颜慕林赞不绝口。

    其实这一切全拜慕容重所赐。

    他此时虽受了伤,但军威赫赫,城中处斩了太多人,各有司衙门虽寻了原衙门的书吏代理琐事,这些人早被吓破了胆子,有这样一座杀神镇着,众人哪敢怠职?

    因此主官虽然被处斩,但政事却有条不紊的进行了下去,不然,就算颜慕林有三头六臂,一个人也难扛下这诸多公务。

    颜慕林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在建明帝面前,满口谦词,只将所有功劳都推到慕容重身上,慕容重又夸她处理琐事细致,她几欲反驳,是不是每日喂水喂饭,替他换衣擦身处理的细致呢?她处理公务的时候,他正在病榻上躺着养伤呢,怎知她细致不细致,这人纯粹睁着眼睛说瞎话!

    二人之间你推我让,连建明帝也禁不住失笑,没想到这一对冤家前往缅州一趟,倒意外的相处融洽起来了。

    君臣之间的会晤十分的愉快,每人又得了半月长假与一堆赏赐。

    颜慕林欢欢喜喜出宫回家去了,慕容重怀着喜悦的心情前往慈安宫向太后请安,结果被强迫脱衣,太后瞧了瞧他身上的伤口,顿时将他一顿破口大骂,道他不爱惜自己,令她道把年纪还要提心吊胆。

    说着抹泪不止,又追忆起战亡的长子,更是泪水涟涟,慕容重花了好一通功夫,才将老太太哄转。

    建明帝早知太后对这孙子偏疼异常,因此只约略提了提他受伤,倒未曾提是因着救颜慕林而受伤,不然今日颜慕林恐怕要在慈安宫长跪不起了。

    第6章(1)

    颜慕林数月未曾回家,原只以为推开家门定然蛛网结尘,完全没法住人,哪知道方才到门口,院门已打开,一名中年仆妇笑意满面的迎她,“大人,您回来了!”

    她退后两步,左右瞧瞧,显然没有走错门,可是这从天而降的仆妇却教她吃了一惊。

    那中年仆妇显然明白她在疑惑什么,连忙解释:“奴婢是睿王府上仆人,王爷早遣了奴婢前来照料颜大人府上。”

    破门而入吗?她走的时候可是将院门锁好的。

    不过那仆妇瞧着她唇角微弯,显然心情正好。

    颜家这院子总共只有一进,正房待客吃饭,东西厢房乃是父女俩的卧室,颜父亡故之后,东厢房便空置了。

    正房对面是一间小小厨房跟两间小的杂物房,一间房内堆放着些不用的杂物,另一间只放着一个大大的浴盆,被颜慕林拿来当作浴房。

    这中年仆妇很是能干,不但将院子与各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还烧了大锅的热水,等颜慕林将御赐之物收拾好,她已将浴盆注满了热水,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颜慕林泡在浴桶里,只觉累得要命,恨不得再醒不过来。

    这一夜,赏了银子,打发了睿王府的仆妇离开,颜慕林从里锁了院门,一个人躺在自家的小院子里,翻来覆去,数月与慕容重同榻而眠,再回到一个人独居的岁月,竟然失眠了。

    她这一趟出公差,在建明帝面前得了个好的评赏,往日有三两交好的朝中同僚便前来道贺,要她请客。

    她与这些朝臣交往,略微交好一些的,不过是平日公务之上熟识一些,倒谈不上有多少私交,便趁着有假期,请了三、四位同僚前去酒楼。

    众人都知她不善饮酒,当年考中进士,谢师宴上一杯就面若桃花,原也不指望她陪大家饮酒,只不过是聚在一起闲谈罢了。

    内中有一位来自安平州的同僚道:“说起来,颜贤弟既然不善饮酒,我们不过是闲谈,近日愚兄有位同窗原是任职登州同知,秦京述职,正闲着,不如也请了他来吧?”

    见颜慕林应了,忙使了酒家的小二持他的帖子跑一趟。

    不多时,那小二已回转,身后引着一名年轻的公子,瞧看纪大约在二十出头,一袭青衫,目似朗星,温文尔雅,含笑踏入雅间。

    颜慕林恰坐在最里面,因此进来的人没瞧见她,她反将进来的人瞧了个清楚,只觉面善,脑中一个遥远的名字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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