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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韩濯晨一心想把自己的一手建立的事业和他的宝贝女儿交给安诺寒。
安以风迟疑一下,说:“小安今天打电话给我,说他想留在英国。”
“嗯。还有呢?”
“他让我们不要再阻止沫沫和萧诚在一起。”安以风见韩濯晨没有说话,继续说:“晨哥,我们都是过来人,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以前,他以为安诺寒与沫沫是有感情的,只是错误的时间,产生了错误的感觉。他从中推波助澜一下,就可以让两个孩子之间产生火花。
现在看来,他错了。人连自己的感情都控制不了,如何去控制别人的。
韩濯晨叹了口气:“我不喜欢萧诚这个人。”
“当年,我岳父岂止不喜欢我,他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安以风说:“现在怎么样?9不是认了我这个女婿?”
“风,你认为萧诚能真心对沫沫吗?他是萧薇的弟弟……”
安以风打断他:“你还是芊芊不共戴天的仇人呢!”
韩濯晨沉默了。
“小安让我告诉你,他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但沫沫十八岁之前,请你别阻止她做她想做的事。他说:有些事就是要自己去看清楚,才能甘心。”
“嗯。”
因为爱过不该爱的人,所以韩濯晨和安以风心里比谁都清楚,爱是最盲目的感情!
就算亲眼看见心爱的人对着自己举起刀,就算被心爱的人铐上手铐带去警察局,他们也无怨无悔。
“愚蠢”至此,他们还怎么要求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有一双透析世事的眼睛!
他们把沫沫保护的爱好,不让她经历不了一点点风雨,不让她接触一点点丑恶的现实。
这种真空的生活反而让沫沫太过天真,轻易地相信别人,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会像安诺寒一样发自内心地宠着她,爱着她。
安以风拿过一条毛巾递给韩濯晨,说:“可能等沫沫被萧诚彻底伤过一次,她才能体会到小安有多爱她。”
“也好,应该让沫沫知道人性有多丑恶,否则她不会真正长大。”
又是一年过去了。
安诺寒已经一年没回来了,他说想在外面历练一下,在英国找了份工作。安以风当然反对,可惜没有沫沫的配合,他对安诺寒也束手无策。
这一年里,萧诚接受了长期的物理治疗,伤势已经痊愈,每天都会练习发声,但每每唱到高音部分,发声会不稳。
沫沫看得出萧诚很痛苦,但他从来没责怪过她,反而总会安慰她说:不能唱歌也没关系,我还可以学创作。音乐不是非要声音才能表达。
他还问她:“等我毕业,要去维也纳学音乐,你和我一起去吧?”
每当这个时候,沫沫总会沉默,她不敢做任何承诺,她知道履行不了的承诺有多伤人。
盛夏时节,花园里的彼岸花又开的妖娆一片。
沫沫挽起垂过腰际的长发,忙忙碌碌收拾着安诺寒的房间,初绽的雏菊摆在书桌旁,书翻到他看到的那一页,摆放在书桌上。
窗台,书桌,书柜……擦得一尘不染,在床上铺上她精心挑选的床单,薄被。然后,她把自己的东西放进旁边的房间,一样一样摆好……
做完这一切,她抱着柔软的枕头躺在他的床上,看着手表。
明天,安诺寒就要回来了,尽管只是回来度假。可一想到可以看见他,她就抑制不住心跳越来越快。
第二天,沫沫早早到了机场,站在离登机口最近的地方遥遥望着里面。
不少急匆匆出来的旅客撞到她,她笑着给人道歉。
一年没见了,他会变成什么样子?是更帅了?还是更成熟了?
他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淡淡地跟她打招呼,还是激动地她抱住,说:“沫沫,我好想你!”
她该什么样的反应?
再想想,这些都无所谓!
能好好看看他,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她就很开心!
远远地,安诺寒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他瘦了,俊朗柔和的线条变得棱角分明,眼底沉寂一片,找不到熟悉的柔情。还有他的笑容,冷淡得让她陌生……所有的快乐一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所适从的慌乱。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也想不出自己该说点什么。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沫沫努力想看清他的表情是否有激动和兴奋,无奈眼睛被水雾模糊了,任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
安诺寒在她面前站定,松开行李箱,伸开双臂,对她淡淡笑着。
沫沫把一切都保诸脑后,闭上眼睛抱住他。“小安哥哥!”
这样的时刻,她有一种特别强烈的yu\望,她想抱着他,再也不松手。
管他心里想着多少女人,管他有多不愿意,她都不想离开他。
他捧着她的脸,手指眷恋地拂过她的长发,在她额头印上深深的一个吻。“沫沫,你一点都没变!”
她笑了,在他脸颊回赠一个更深的吻:“小安哥哥,你也没变!”
安诺寒放开她,与前来接他的两对夫妻一一拥抱,相互问候一阵,伸手搂住沫沫的肩膀离开机场。
和每次安诺寒回国一样,两家人一起去吃法国菜。比起他第一次回国的情景,今天这一顿饭特别符合法国人的饮食习惯——情调,优雅,冷清。
沫沫低头吃着鹅肝酱,一句话都不说。
安诺寒也没再神采飞扬地讲英国,整顿饭说过的话屈指可数。每每被问起工作和生活,他的回答总是短短几句话。从简短的几句话里,沫沫听得出安诺寒在英国工作的很不顺心。他在一家电气公司工作,从最底层的技术做起,除了加班就是出差,辛苦劳累换来的仅仅是少得可怜的英镑。
作为一个外国人,在等级观念严重的英国,想要被肯定,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努力,但他仍不愿意回澳洲。
沫沫看着他,尽管他脸上分明的轮廓让他有了男人坚毅和内敛的味道,让他更加迷人,但她还是为他感到不值。澳洲有人为他铺平了道路,创造最安逸的生活,他却宁愿留在英国的最底层生活,只为了能和他爱的人在一起……
难道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再苦的日子都是甜蜜的!?
安诺寒伸手去端红酒,目光无意间转向她,她立刻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吃过晚饭回来,大家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各自回房休息时已经很晚。
沫沫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刚想睡下,听见隔壁传来电脑键盘的敲打声,猜想安诺寒一定还在工作。她犹豫了好久,走到他的门口,敲敲门。
听见他说:“请进。”
沫沫先在门前尝试着笑了两次,才推开门,探头进去。
安诺寒坐在电脑前,眉峰深锁,很明显在思索着什么复杂的问题。
“小安哥哥,你很忙吗?”她小心地问。
安诺寒抬眼,眉峰顿时舒缓开,笑意在唇边流露。“我说忙,你会不进来吗?”
“我来帮你收拾一下行李,不打扰你。”她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我没有行李。”他说。
“哦!”她瞄了一眼行李箱,这么大的箱子,怎么可能没有行李。
看到沫沫有点僵硬的笑脸,安诺寒的眼睛里再也掩不住笑意。“行李箱里都是送你的礼物。”
“真的?!”她马上跑进去,片刻都等不及地打开行李箱。
礼物很多,大都包着精美的包装。
第4章(1)
沫沫跪坐在床前的地毯上,一件一件细细地研究着安诺寒送给她的礼物。
她先打开一个最小的礼物,里面是一条小巧的手机链,设计平平无奇,一连串四颗紫色的水晶。但仔细去看,会发现在灯光的折射下水晶隐约刻着四个英文字母:MOMO。
沫沫看了很久,看得眼睛被光刺痛。
她又打开最大的礼物,那是一个加菲猫的抱枕,毛茸茸,软绵绵,抱在怀里,还能嗅到他独有的味道。
沫沫一件件慢慢地拆着礼物,漂亮的发夹,精美的胸针,薄纱的丝巾……
还有很多食物,巧克力,糖果,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