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过,李律怎么也没有想到,因为小喜守不装,黎月竟然故意离府,避而不见。
“对不起,殿下,可是我看来太兴奋了,小姐觉得奇怪,这一问之下就……”小喜担心得双膝跪下,频频磕头,就怕上山一事就这样没了。
“也不是光小喜的问题,我当时也在场的,也不知道月儿是怎么搞的,知道你要来,脸色一变就说要出去,拦都拦不住。”福亲王眼神带着疑问的看着女婿。小俩口难道是吵架了?
“没关系,那我先回山上,最近进出山上的人也比较多,也许她留在府里会清静些。”李律没责骂小喜,只是略显落寞的离开了。
而黎月漫无目的的在外面绕了一圈,又在茶楼呆坐好久,直到夜色变黑,心想李律应该离开了,才回到福亲王府。
可是,明明是因为不想见他才避开的,怎么回来了,知道他回山上去了,这心又拧成了一团?
“小姐,你在闹什么别扭,干什么要避着姑爷?万一姑爷下次后悔不让小喜跟你们上山,怎么办?”小喜是后悔万分。她干么多嘴呢!
“你到底在想什么?殿下什么也没说,但我看得出来他有多失望。”福亲王也忍不住念了女儿一句。
失望?怎么可能?!她不相信!
“算了,吃饭吧!”“我不饿,我回房去了。”她像游魂似的回到房间,整个人躺在床上。
说真的,她好想念床上的干草堆,也想念李律特意加大的木床,还有墨锐,但她最最想念的人其实是他!
他会来接她,她感到很意外,因为他不是巴不得她离开吗?谁知脑中才在想着这问题,她马上就被爹告知另一个更重要的消息——
他这趟下山居然将要开始从事石雕的买卖,而且不介意让人知道是出自他十三皇子之手?
他不是不喜欢这么做吗?他不是讨厌别人是因为他十三皇子的身份而买下他的石雕吗?
因为她太在乎这个问题,但又不想到十三皇爷府去,所以她便要小喜天天来向她报告。
第一天报告的是,李律在山上的石雕被一件一件的包装,小心翼翼的送下山后,就全数送进十三皇爷府,再由专营石雕买卖的玉石斋总掌柜徐源年过渡买家,进府参观。
府中内院里,青林翠郁、亭台楼阁,已是十分富一丽,而李律的作品在徐源年细心的安排下,不仅展现了最好的面貌,动线也相当清楚。
再加上一日仅安排三名买家进府,在参观质量良好的情形下,价格研议上也较有时间来琢磨。
而听闻,所有十三皇子的石雕作品都刻有一个“律”字,但与造物间不见突兀,反而融为一体,若不仔细找,还找不到,而看过他精湛到令人爱不释手的石雕艺品的买家,是纷纷竟相出价,连皇亲国感想争购其一都极为困难。
于是,一天又一天的,长安城大街小巷,谈论的都是十三皇子在雕琢艺术上的鬼斧神工。
今天,她又听小喜说,在十三皇爷府的路两旁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因来了为数近二十人的突厥人,他们送来相当稀有的奇岩矿玉,也送来金银珠宝,希望能邀尊贵的十三皇子前往突厥,为突厥皇室即将建造的地宫提供石雕上的意见及技术上的指导,不过,不久就传出被李律回绝的消息。
“小姐,去看看嘛,听说殿下人也在十三皇爷府呢!”小喜真的不知道小姐在耍什么性子,明明就很关心姑爷作品的情况,又不肯亲自走一遭。
“我不想看。”“去去去!”福亲王也催促着女儿去,这脸上可是笑得阖不拢嘴,因为近来许多人都跟他说,他女儿真是旺夫的命啊!
虽然十三皇子雕工了得是事实,但却是黎月在嫁给他后,才有眼前这等盛况,而且连远在西域的突厥都千里迢迢的送来金银珠宝和珍贵矿石要请十三皇子前去,这可真叫名满天下呢!
但就算老爹出面催促,黎月还是不想去,因为她不知道若见到李律,她要说什么。
不过福亲王显然不想让女儿再逃避下去,硬是押着她上了马车,让小喜陪同,前往十三皇爷府。
马车夫一扯缰绳,喝令马儿止步,坐在马车里的黎月就有种想要吩咐马车夫掉头的冲动,但小喜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她搀扶下马车,她抬起头来,看着高挂在金碧辉煌的大门上方的“十三皇爷府”匾额,她咬着下唇,还是转身要上马车。
“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走?”李律低沉的嗓音陡起。
她脚步急煞,瞪着前方,一颗心开始坪坪狂跳起来。
不!她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他。她一个箭步要爬上马车,但她身后的人动作更快,一把直接将她抱下,再绕个圈,就将她往怀里带。
她错愕的抬头,瞪着俊美无俦的李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他们那么多日没见,不过。
他看来挺好的嘛!身上的衣服换成了裯缎袍服,还讲究的戴上一顶玉冠,令他看起来雍容华贵,气势极为慑人,即使心里有些不平衡,她竟也看痴了。
他喜欢她此时的眼神。李律勾起嘴角,傲气一笑,扣住她的纤腰就往府走,这一动,她才回了神,却看到小喜及其它奴仆窃笑的神情,粉脸一红,又羞又怒的瞪他一眼,“快放开我,很难看。”“我不觉得。”好不容易再次将她拥在怀中,他怎么可能放开她?这些日子,他实在是太忙了,要不,他早就上福亲王府把她押上山去了。
只见羞涩难当的她仍用力的想要挣脱,没想到他拥得更紧。是要她不能呼吸吗!“放手啦,真的很难看,瞧大家都在偷笑呢!”“是吗?”他一挑浓眉,眼神迅速的扫过那些扫地洒水、擦拭栏杆的丫鬟和小厮,但每个人都头低低的,非常专心的在做自己的事呢!“我怎么没看到?”她一愣,视线也扫了圈,随即忍不住的鼓起腮帮子。
什么人雇什么样的奴才,一个比一个还精!
“走,我带你去看我的石雕。”他一边带着她往内院去,一边告诉她,最近他在忙什么。
“……”就是因为争买石雕的皇亲国戚太多,每一个都端起架子,让负责交易的徐掌柜才会不得不将正在山上建筑新别庄的我给请下山来摆平。”“别庄?”她错愕的抬头看他。
“嗯,老是有人得睡干草堆也不是办法,”他的眼神浮现一抹醉人的温柔。
但她才不懂咧,“我不在山上,那张床还不够你睡啊”“你会回来。”“我为什么要回去?我没有常识、没有知识!”她的话还没说完,唇突地被他封住,她不得不瞪大了眼睛,傻了。
“闭上眼睛,小傻瓜。”他的唇贴着她的低语,她还真的傻傻的闭上眼睛,感受那灼烈的吻。
可……不对啊!她倏地又睁开眼,用力的推开他,惊惶失措的看着四周,这才发现他还真会找地方嘴对嘴,这四周连个奴才也没呢!可是——
“你干什么对我那个?”她粉脸酣红。这是他们成婚以来,他第一次对她做这么亲密的事,她很害羞,但该问的还是要问。
“你要记得一件事,我们是夫妻,做的事绝对会比刚刚的吻还多。”她是他的,只会是他的,他的黑眸中有着一抹坚定。
她被搞胡涂了,虽然因为他的话而脸红心跳,但当他再次拥着她往内院走去时,她还是忍不住的停下脚步,不肯再走。
“我不懂,你明明讨厌我的,不是吗?”“我没有!”他拉着她再走,她硬是不走,不过还是被他拖着走,她气死了,“你明明有,你还骂我。”“我只是气疯了。”他拖着她走过一座亭台,她故意坐下,但他继续拉着她走,“骗人!从一开始你就讨厌我,”他蹙眉想了下,终千停下脚步,“也许。”“你承认了。”她小脸一沉,心也一样。
“对,但后来就有些不同了。”他坦承不讳。
“哪里不同?你把我骂得狗血淋头,骂我没知识,认为我本来就不适合!”他突地又将她往后面的树干上一压,一手执起她的下颚。
她则一脸惊愕的瞪着那张在瞬间突然变得凝重的俊脸,“怎、怎么了?”他的眼神有点凶耶。
他咬咬牙,“如果你再提那一天发生的事,我就再吻你。”“为什么?”她想也没想的就再问。
他黑眸半眯,俯身作势要亲吻她,她吓得忙捣嘴唇,不过她那双大眼睛就是充满疑问。
他知道他不说,她就算不能开口,也会用这双大眼睛问他,“因为错的人是我。”想想在他这二十三年的人生中,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认错,难怪会如此拗口。
“咦?”她更不懂了。
“对,错的人其实是我,所以我是在气自己,如果那一天,我不是睡得那么沉,我就会早一点发现你不在屋内,你就不会陷于危险之中,”他的黑眸流露懊恼,其中又有好深好深的情感,“我气疯了,才会把对自己的气发泄在你身上,尤其是想到,万一我就此失去你……”他深吸口气,“一想到这里,我就无法不对自己生气!”她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感觉有点醉,又有点晕。她是大白天作梦吗?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跟她说这些让她几乎要软脚的甜言蜜语?
在看着他缓缓的靠近自己,就要吻上她红唇的刹那——
“咱咱咱!”一个杀风景的拍手声音陡起。
她吓得急忙推开他,而李律则回头看着老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的十一皇兄。看来,他应该给他改名叫“顾人怨”。
“不要太幸福啊!皇兄我可是会妒嫉的!天天被父皇盯着学这学那的?你们却在这儿风花雪月?!”李逸一脸哀怨的走近两人,再看到黎月那张粉嫩诱人的丽颜,忍不住又出口调侃,“小弟媳,你真的很厉害。”“什么意思?”对他,她其实没什么好印象,但也不会讨厌。
他抚着下颚,看着已经用眼神在警告他不要太多嘴的皇弟,他坏坏一笑,“也行,要我不多嘴,内院的那座观音像卖我。”“一个堂堂的未来储君居然用威胁的手段来要一座石雕?!”李律以一种很受不了的眼神瞪他。
“不然呢?等我登基后,再下旨硬要吗?”李逸没好气的反问他。那个徐源年很不会做人,他是什么身份?竟然说他出的价还不能成交,因为还有些出价更高的皇族嫔妃在等着!
闻言,李律语塞,而黎月却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李逸看着脸颊粉红、美眸发亮的黎月,突地莞尔一笑,“小弟媳真是愈看愈美,难怪我这个亲亲皇弟——”“皇兄!”李律的脸上有可疑的躁红,几乎可以猜到皇兄是想说什么。
“还会不好意思。”他促狭的瞧着也狐疑的看着他的黎月,“听好了,有人说啊,他的人生因为一个女人而转了个大弯,毕竟娶了人家嘛,就该给她更好的生活,要不,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女陷他住陋室、吃粗茶淡饭,总是!”“够了!”李律愈听愈听不下去。想也知道,他一定是从母后那里听到那一天他难得剥心所说的真心话了。
他狡脍一笑。“那石雕呢?我还有更肉麻的话没说呢!”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根本没有什么更肉麻的话,皇兄可以离开了。”他拒绝了。
李逸无所谓的耸个肩,“那我就说了,那个人还说,没有黎月,他活不下去,少了她,人生乏味,有了她,人生才是丰富的、彩色的,是在云端的——”“好了好了!那尊菩萨是皇兄的了。”李律颇为无奈的打断他加油添醋的话,虽然,这些话与他的心思十之八九全中了!
“小弟媳,谢谢你了,我要说的就是你改变这挺讨人厌的家伙,让他比较讨人喜欢些。这就是你的厉害之处,”李逸朝黎月眨眨眼,再好整以暇的叫来仆从,去把他看上的菩萨像给直接扛走。
李律瞪他一眼,再抿抿唇,握住黎月的柔荑步上曲桥,跟在皇兄身后往内院走去。
黎月则还沉浸在李逸的话中。
她改变了李律,可能吗?
她有那么大的能耐?
可这些石像,还有山上的别庄,这一切一切的改变又是为了什么?她一直以为他是讨厌她的,从以前到现在——
她的脚步陡地一停,翻滚的思绪也被眼前这一尊尊重新整理擦拭过的石雕像给打断了。
她一脸惊叹的眨了眨眼。这些似曾相识的石像都被李律摆放在山上的前院,当时它们看起来陈旧,要不就是被覆上一层灰。
可此时,石材的原色如此清楚,每一尊雕像的色泽淡雅丰富、清润光洁,瞧瞧这一尊尊的骏马、佛像、花卉,石狮、石鼎等等,造型皆相当雅致且风格独特。
而位于假山旁的文士、武士石像,维妙维肖,质感浑厚,看起来是气势不凡,至于那尊正被小心扛着走的菩萨像更是神韵慑人,显得光祥仁慈。
当然,李逸怕他皇弟后悔似的,也不跟他们打招呼,就急闪了。
沉浸在这些精致的石雕中,她一一上前观看,然后问出潜藏心中的疑惑。
“我记得,你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些石雕是你十三皇子所刻?”“是,但我不想再自命清高下去。”李律手摸着一尊武士像。
她柳眉一拧,“不懂。”他笑,“有自信的作品应该被购置到各处供众人评论,那样才会有不同的声音出来,也才有改进的空间,精益求精。”这也是原因之一,但真正的关键是因为她,不过,他怕如果老实跟她说了,会增加她心里的负担,而且他脸皮薄,要他大剌刺说出来,还真有点别扭。
黎月拧眉想了想,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些道理,又有点不对。
尤其她实在看不出来这些雕像有哪里需要改进的?
它们每一尊都是极品。
“所以,依目前的情形看来,你旺夫的命格确实是真的。”他轻拥着她,走到亭台的石椅坐下。
她也坐下后,不解的看他,“怎么说?”这阵子,她过得心烦气躁,压根也忘了去找那个算命仙算帐。
“你想想,我的作品,未来帝君抢着要,西域突厥也派人前来邀我去做石雕相关的技术指导,还有许多人排队等着收购我的作品,”温柔的拉起她的手,他将她带到怀中坐着,“我就算不当东宫太子,不做皇亲国感,也会是一名功成名就、荷包满满的石匠,不是?”就他作品目前抢手的程度来看,应该是这样吧。
一个念头突地一闪而过脑海,黎月眼眶不由得一红,因为她洞悉了一件令她好感动,深深的被打动的事,但她却也忍不住的想生气。
“怎么哭了?”他伸手轻拭她突然掉落眼眶的热泪。
“全是为了我,对吗?”他一怔,突然意识到,她其实也是懂他的。
“我就觉得不对劲,你不爱名利,要不,你是皇上中意的东宫太子人选,一旦黄袍加身,就是万人之上,那不只有名与利,还有更多的权势,”她眼泪愈掉愈多,“可你却为了我,让自己过着为名利所累的日子,成为众人的焦点。”“不是的,不全是为了你。”他虽然否认,但对她这么了解自己,却是感动万分的,那代表她是真心真意的在对他。
“你就是!”她愈说愈生气,“可我不要,有没有旺夫,我不在意,我要你过得好,我要你以想要的方式生活,那山中野居的日子,我也是喜欢的啊,”“黎月?”她突地从他怀中起身,“我不需要别庄,也不需要你为我成就旺夫之名,”她拭去泪水,一脸认真,“我喜欢木屋,喜欢加了木板的木床,也喜欢干草堆,就是不喜欢那样的美丽山林中出现一栋突兀的豪华别庄,也不需要小喜上山去伺候我。”语毕,她转身就往外走,他上前一步,一把扣住她的手臂,“你去哪里?”“回福亲王府。”“你——”“只要你恢复原来的一切,我就自动回山上去。”她承诺。
“黎月?”“你不想让我过简朴的生活,我也不想让你为我舍弃自己的坚持,我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要是你坚持要这么做,对我就是一种羞辱!”地语气坚定。
他看着泪眼婆娑的她,原以为她无比单纯,没想到竟有着这样细腻而早熟的心思,他不由得松开了手。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李律知道该怎么做了,也知道自己一味的自以为是却忽略了她感受的心情,有多么可笑。
可是,彼此都为着对方着想的感觉,真的好甜、好暖、好幸福。
远在突厥的一座大帐内。
穿着突厥传统贵族服饰的和兰公主在看到手下呈上来的书信后,媚眼一瞪,手上鞭子用力一抽,跪在地上的三名手下,每个人脸上都留下一道血痕,但三人是连吭也不敢吭上一声。
“一群没用的东西。”和兰公主火冒三丈的将鞭子丢到桌上。大步的又上前,各踢他们一人一脚,“全部给我出去,去叫阿伊达进来!”“是!”被踢倒的三人急急的跪爬着出去。
不久之后,一名蓄着落腮胡,头系红巾,穿着一身鲜艳袍服的年轻男子走进来,“和兰公主,又找手下出气了?”“阿伊达!”她气呼呼的走到他身前,对这名父汗最信赖也最宠爱的第一勇士,她当然使不了性子,但却可以予取予求,因为两人是青梅竹马,而他对她,一向是有求必应,“他们办不了事,你去帮我好不好?”他双手环胸,看着美艳如一朵初绽玫瑰的她,“身为大唐十三皇子身份如此尊贵,本身又是能带兵横扫敌军的名将,这个李律就算抛弃权势当起一名石匠,也绝不是个随便请得动的石匠,他会谢绝你的邀约,我一点也不意外。”阿伊达老实的表达自己的意见,但他知道要叫她打消念头恐怕不太容易,除了和兰公主本身心高气傲不能接受别人拒绝之外,最重要的是,她本身的石雕才能也备受多位师傅肯定,不与十三皇子会上一会,较劲一下,是不会甘心的。
“可是我就是要他来!”她蛮横的道,带着希冀的眼神却是落在她珍藏在柜子里的两尊人马石雕上。不管是人或马,那神韵与气势都令她着迷不已,她知道自己是有雕琢天份,但做不到如此的浑然天成。
所以,打从不知这对人马石雕的创作者是谁之前?她就派人到长安将该名石匠请到突厥,为她雕琢一个同等比例的人马石像,当然,还有雕塑父皇准备建造的地宫所需的各式石雕,这么多的事,无疑就是要他留下来,她好顺便拜师学艺。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会是大唐皇室中人,而且,还是大唐皇帝曾经属意的储君人选,不可讳言的,他尊贵的身份的确对她造成相当大的困扰,但她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她要他来,就一定要把他弄到她面前来,不择手段!
而阿伊达在她的一再请求下,对于这位他一向视为妹妹的公主,终于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