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给脸不要脸，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杨小天就走了出去，留下黄鹏宇黑着脸坐在办公椅上。
等杨小天走远之后，符琳犹豫了下，对黄鹏宇说道：“黄医生，我觉得你还是收拾一下吧，杨医生那么年轻，脾气也是不好的！而且这是杨医生的办公桌……”
“出去！”
“啊！”符琳一愣。
“我说给我出去，你听不懂还是怎么了？给我出去！”黄鹏宇提高了声音，显然有些要爆发的感觉。
符琳一撇嘴走了出去，嘀咕着：“我是多什么事！你愿意怎么就怎么吧，反正和我们肖士有什么关系？”
走到外面时，符琳不放心，正好看到谭希茜，随手拉过来说道：“希茜，告诉她们几个，没事不要去找黄医生，免得殃及池鱼！”
“殃及池鱼！”谭希茜露出迷糊的表情，“咱们是鱼？”
“去，少乱说！反正你记住就行了，倒霉别怪我没提醒啊！”符琳说道。
办公室里黄鹏宇心中也是比较矛盾的。
他在想到底要不要收拾。
收拾的话，很简单，没面子啊！自己书放的地方，别人来了他就收拾，那多没面子啊？
事实上刚才他让杨小天自己收拾，也是存在给杨小天下马威的意思在其中，杨小天要是收拾了，他就觉得杨小天会比较好欺负，同时也告诉杨小天这地盘是谁的，你个新人是龙的盘着是虎得卧着。
但关键是，杨小天直接将了他一军。
要面子的话，就不收拾吧。
他想着后果。
如果杨小天要打他呢？
切，怕什么，你敢打我！我就敢报警，让警察去和你说话去！现在是法治社会，比的是脑子，又不是拳头！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有什么后果了，就算是告到院领导那里，也有的扯皮的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听到消息，杨小天的人事关系都不在院里呢，而自己这个正牌研究生的人事关系可都是在院里，到时院领导会帮谁，还不是一目了然吗？
这么一想，黄鹏宇心情又好了起来，心想“老子就是不收拾，要么你不坐办公室，要么你自己收拾，爱谁谁，老子不伺候！”
他甚至都哼起了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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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天的速度很快，一边走路一边套上了出诊用的衣服，倒不是白大褂，而是类似于在手术室里做手术时穿的衣服，这一身穿在外面比较方便利索。
随车毕竟不是舒服的活，遇到老旧小区还要爬楼梯什么的，到时担架抬着病人之类的，穿着白大褂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搞。
杨小天在院子里看到一辆已经启动了的救护车，一名随车护士正在上面收拾东西呢，司机大叔在旁边帮忙。
他走了上前，说道：“是钱师傅吧？我是今天的随车医生杨小天，第一次见，很高兴认识你！”
听到声音，杨司机和随车护士都抬头看向杨小天。
杨小天看了眼护士的名牌，伸出手道：“张梦妮是吧？也很高兴认识你！”
张梦妮脸上一红，有些慌张的把手在衣服上蹭了下，伸出小手和杨小天握了握手：“杨医生，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钱师傅笑了笑，说道：“行了，人都来齐了，咱们出发吧！杨医生，你和我坐在前面，梦妮坐在后面！”
说着就跳下车向前走去。
杨小天也向副驾驶走去。
说是前后，实际上中间也是打通的，铁栏杆做阻隔，双方说话聊天都不碍事的，在路上开了会儿后杨小天就想恐怕设计的初衷就是为了让医护人员不会那么无聊吧，毕竟坐在后面的人实在是太无聊了，而且若是全封堵起来，后面就好像个货箱，黑布隆冬的也不人道啊。
事后他才知道，这种设计也是为了方便后排医护人员和前排司机的交流，比如说同时有两个急救电话，后排的医生就可以在抢救时和司机沟通先去哪里，让生命的利益最大化。
这还是杨小天第一次上急救车，处处充满了新奇。
救护车虽然是医院的，却是归急救中心统一调遣，随车医护人员在车上一待就是一整天，哪里有急救就去哪里。
一般来说，要是当场能解决的就当场解决，车上有一般的急救药品之类的，随后再让患者自己去医院里就诊。
不能当场解决的，就拉回医院解决，随车医护人员的职责就是负责在拉回去的途中保障病人的生命安全，让病人能够坚持到医院。
杨小天仔细的询问着钱师傅车上各处设备都是干什么的，以及急救的流程等等。
他丝毫不担心问的太多会被别人耻笑。
钱师傅虽然是司机，但开了十几年救护车，各种事情见多了，也是能够侃侃而谈，让杨小天受益颇多。
聊了一会儿后，钱师傅问：“杨医生，你是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
杨小天点头：“是的！”
钱师傅赞道：“还是你聪明，知道先来急救车！以前那个黄医生就不愿意跟车，总觉得是脏活累活，跟了一次后就再也不愿意跟了！”
杨小天笑道：“我是新人嘛，哪里是聪明呢！”
钱师傅嘿嘿笑道：“别说我了，你问问梦妮有绝不觉得你聪明！”
杨小天转头看向张梦妮，小丫头低头傻笑着呢，怯生生的想说又怕得罪人，给人感觉挺胆小内向的一丫头。
这种丫头去当急诊科的护士，倒也是让人担忧，毕竟急诊科可是经常见血的。
钱师傅也不卖关子了，说道：“但凡老资格的医生，哪个不知道，干急诊最重要的是要见的多，那样才识得广。一名合格的急诊医生，如果连急诊车都没跟过，算是什么急诊医生呢？呵……我说的也多，你听听就好了，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
正好红灯，他撇了眼杨小天，又说：“不过我估摸着你不用我说也懂这个道理，所以我说你聪明啊！”
杨小天笑了起来，打趣道：“我这点小心思倒是都被钱师傅你给看的明白了！”
钱师傅和张梦妮都笑了起来。
杨小天一开始想的随车虽然辛苦，但肯定是比较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情，是那种汗水中带着激情的工作，与死神赛跑，去拯救生命。
但真干起来，却又觉得啼笑皆非。
救护车刚出去，就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有人食物中毒了，就在北门大街上。
得，食物中毒是大事，要是数人食物中毒，那还需要上报安监、卫生等多个部门呢，算是群体事件了，于是立马马不停蹄的杀了过去。
为此杨小天还决定把一个骨折病人的120急诊推迟一下。
毕竟食物中毒是和死神赛跑，要争分夺秒，早一分晚一分结果都不一样。但骨折的话，十分钟前和十分钟后也都差不多的。
到地方后，杨小天是哭笑不得。
找不到食物中毒的人，倒是找到了食物中毒的狗。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妇抱着一条贵宾狗，焦急的说道：“宝贝，坚持住，坚持住！医生哥哥马上就来了！一定要坚强！”
好嘛，不但是狗的急诊，还一下子把杨小天的辈分变成了和狗一样，得叫那少妇阿姨了吧？
杨小天自然很愤怒，丢下一句话：“开玩笑，狗打120干嘛啊？”
说完就上车吩咐开车。
那少妇不干了，骂道：“你们草菅人命啊！见死不救啊！”
杨小天拉下车窗，扭头说道：“对不起了，我们救不了你老公！虽然你老公不是人！”
少妇气的脸都白了，大声说道：“我要投诉你们！”
“欢迎投诉！”杨小天丢下这句话就关上车窗。
救护车开走了，钱师傅和张梦妮一开始还笑呢，听到少妇说要投诉，脸色就不对了，钱师傅对杨小天说：“杨医生，怎么说呢，其实你就敷衍她一下好了，真投诉的话我老钱倒不怕！这年头开救护车钱少责任大还累，全年无休的！有投诉也无所谓，倒是你还年轻，前途无量，为此背个投诉就不值得了！”
杨小天笑道：“放心，我的人事档案都不在医院，在卫生局呢！投诉也没我什么事！”说完他又看向张梦妮，“倒是连累张护士了，不过我会主动说清楚情况的，争取没你什么事！”
张梦妮低头小声说道：“没什么事的！”
虽然奇葩，不过据钱师傅说奇葩事很多呢，今天这事根本不算什么，还有本身就已经死掉的病人，家属还坚持要救护车给拉到医院去抢救。
至于被打被骂之类的，更是多不胜举了。
说起来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杨小天沉默了，心想这就是国内医生的现状吗？不过造成这种现状，是不是医生也有责任呢？毕竟患者也有千千万的说。
回到医院后，杨小天发现黄鹏宇不在办公室，而自己办公桌上的书依然还在。
他冷笑一声，也不客气。
拿来垃圾桶，哗啦啦的就全部都倒进垃圾桶里面了。
脸是别人给的，自己已经给他黄鹏宇脸了，黄鹏宇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