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他在思念谁?
顾天佑难得打电话到家里,说是晚上不回来,宁既白显得异常高兴,若不是行动不便,瞧她那样子大约是要跳上一曲方能罢休。
“天佑,好久都没见你回家了,我这一天两天的心里只发慌,大概是肚子里的宝宝吵嚷着想你了呢?”
曾柔对着顾天佑总是温恭貌顺柔情似水,这倒也是一个长处,叫他挑不出什么刺儿来,这么些年来的陪伴,他也实在是不忍心做太绝情。
“抱歉,最近事多。”他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便算是解释了。
“没事没事。”她急忙解释道:“你尽管忙自己的,有空回来看看我和宝宝就好。”
“嗯,我知道。”
他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他的嘴唇异常冰凉,不带丝毫温度与情感,仿佛陌生人一般。看着他走开的背影,她的脸上瞬间变得阴沉不定,一双凤眸映射着狠辣的光芒,在璀璨的水晶灯下显得有些面目狰狞。
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怎能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她与顾天佑的夫妻生活极为有规律,固定在每月一次,她心里明白大概他这是为了依着老爷子说的替顾家传宗接代不得已而为之,自从两地分居后更是鲜有机会,好不容易老爷子开口让顾天佑应承她来Z市,这才会让她逮会怀孕,眼下这么紧要的时候,她又岂会将自己的幸福拱手相让。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未记名的号码,将自己反锁在一楼的小客厅的黑暗中低声叮嘱了好久。
宁既白不得不承认,其实没有顾天佑的夜晚,她是难以入眠的,纵使她口口声声对他是那么的不厌其烦,却分明依赖着留恋着他的温暖怀抱。
女人,从来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一面对这样的情愫嗤之以鼻,一面又在心底相思泛滥成灾。
爱是想碰触又收回的手,是已张口却又低下的头。
她光着脚便从床上溜了下了,踱至对面的书橱,从他的藏书中随便抽了一本出来。
这是仓央嘉措的诗集,那个流浪在拉萨街头的,吟唱着“不负如来不负卿”的活佛,是这世间最美的情郎。
她抚摸着书面,在顾天佑的书橱中看到这样一本书,叫她吃惊不已。
翻开至扉页,两行笔酣墨饱的小字孤独而寂寞。
安得与君相决绝
免教生死做相思
她隐约地记得这大概是顾天佑的字迹,张扬而霸道,与他的性格如出一辙。
他怎么会留这样两行小字在这里?
他在思念谁?
手指细细地摩挲这两行字,墨迹早已经干透,纸张微微发黄,看来已经有好些年头了。
免教生死做相思,他这么内敛而低沉的人,独独选了这一句诗,叫人不得不作联翩浮想,起码那个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至关重要。
她没了继续阅读的兴致,心中这个突如其来的问号叫她这会儿心跳加速,不动声色地将书塞回原来的位置。
这人会是曾柔吗?
或者,在顾天佑的生命中还曾出现过一个那样的女子,叫他思念叫他断肠,只是她去了哪里?又或者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不能与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的脑中千回百转,这么些个不算问题的问题颠来倒去地叫她忘记了睡眠,愣是捱到天微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