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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挺身而出的王大人

    挽今挺直了身板“启禀太后……”

    “启禀太后,臣觉得此次鄞州大捷疑点重重。毕竟在这样的季节有如此大批的匈侇军队南下,未免太过可疑。”一声男声打断了挽今未出口的话。

    出声的正是站在挽今身边的吏部尚书王直,挽今还记得他上次因为阻止新政推行的事逼的洛居正当众耍无赖。

    “哦,是吗?王大人有什么看法呢?”李太后眯了眯眼,语气似有些不愉快。

    王直迎上李太后的眼睛正色道“鄞州向来少有人烟,这次竟然有一千多匈侇兵出没,实在太过反常。”

    此言一出,一干大臣原来的喜出望外立时化为了不安。

    李太后皱眉“匈侇为游牧民族,自古便逐水草而居,出没没有定数,并不足为奇。”

    “可鄞州荒漠广布,特别是古登堡等地现在还在闹干旱!”王直的脾气就和他的名字一样,直来直去。他身边的同僚都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惺帝在龙椅上一直保持沉默,脸色却不好看。

    沈离在一旁做壁上观。洛居正也没有说话。

    朝廷权倾朝野的两大重臣均未表态,挽今和其他一干大臣也不好插嘴。

    之前也是王直公开反对李太后推行洛居正的新政,甚至暗中指责李太后与洛居正暗中有染。只怕此时李太后心里早已是恨死了王直。

    “王大人对千里之外的消息竟然还能把握的如此全面。”李太后眼露杀气,话中有话。

    “臣心系大邑,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天下兴亡,匹夫自当有责。”言下之意是他都是为了大邑的安危而做足了功课。

    挽今心中暗想她或许是低估了这位王尚书。除了一腔愚忠,王直的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毕竟乍一听古登堡大捷的消息,一般人都是欣喜的。很少有人能马上想到其间深层的种种奥妙。要不就是王直心忧大邑为北方的匈侇知己知彼做足了准备,要不就是与她一样——有不臣之心。

    当然,王直应该是前者。

    ……

    整个朝堂陷入了僵局。李太后面色不善,惺帝也一脸凝重。挽今也低敛着眉目没有说话。整个永和宫被一种诡异的沉默包围着。

    “呵呵……”

    这个时候估计也只有沈离笑的出来,挽今看着他魅惑众生的侧脸,忽然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何不劳烦夏御史去查查,当初俺答的危机能顺利化解,还不是多亏了夏大人一张巧舌如簧的嘴。”

    擦!我谢谢你全家!

    挽今心中狠狠的骂。沈离这小贱人是在骂她还是在夸她,总是在关键时刻准确的险她于不义!就知道这小贱人定是要拉她出长安,他以前就一直不喜欢她和师父在一起。

    曾经在冉云,她好不容易抓住时机找师父练剑,他拉师父去下棋。她找师父解惑,他拉不谙人情世故的师父去花楼喝酒,一喝还是烂醉的三天!现在师父来了长安也硬是要把她拉去查案……

    珠帘后的声音仿佛沉思了片刻“那夏大人意下如何呢?”

    挽今故作为难的尴尬一笑,连忙超惺帝和李太后弯腰请罪“家妹近日重病在床,恐时日无多。臣日夜忧心、心急如焚,一连数日皆未安眠。臣是一心向国,可也怕难当重任,辜负了陛下与太后的信任,微臣惶恐啊……”

    洛居正皱眉。

    众所周知前内阁首辅夏阶只有一个女儿,便是当初要举办大婚要嫁与其学生洛居正后因先皇驾崩而搁置的夏挽今。

    现在她等不到嫁与如此堪称人中龙凤的相公便就快病的奄奄一息了。大家心中不免都为夏阁老和夏挽今惋惜,纷纷向与沈相一齐立于百官之前的洛内阁递去安慰的目光,毕竟老婆还没取进门就病危,能多温存一天是一天。可当他们在碰触到洛大人铁青的脸色后,又赶紧忙不迭的收回。

    “便让下官毛遂自荐,请命去鄞州一探究竟吧。”王直洪亮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再次打破了一时的僵局。挽今觉得王直今天简直就是她的恩人。

    “如此甚好。”久久沉默的惺帝突然开口,李太后也不好说什么。

    一场气氛微妙的早朝便如此散了。

    朝后惺帝让洛居正留下,挽今与王直一同而行走出皇宫。

    老早在远处看见自家老爷出来的丫鬟柳俏俏赶紧拉着自己小姐的衣袖往回拽“小姐快走,老爷竟然和那小子一起出来了!再不回府就要被发现了!”

    王雨柔内心很纠结,她很想当面质问这个区区一个刚出道的小御史为什么不愿意娶她,可又顾忌女儿家的名声,左右为难。

    看着远处那人临风而立,翩翩少年郎,双瞳剪水迎人滟,风流万种笑谈间……王雨柔一咬牙豁出去了“反正爹反正回府也忙得紧,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我不在。今天我王雨柔一定要讨一个说法来!”

    柳俏俏一喜,她家小姐终于鼓起勇气了吗?随即充满期待的问“小姐你是要去问个明白了吗?”

    “不”王雨柔白她一眼,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人“再等等。”

    柳俏俏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今天真的谢谢王大人多次在朝堂上替在下解围。”皇宫门外,挽今弯腰朝王直郑重的做了一揖。

    “你不必谢我。”王直抬手扶了她一把,阻止了挽今的动作“朝堂的风头总不能都被你们年轻人抢了。”

    挽今问出了自己的疑虑“不知王大人为何会对鄞州的事情这么熟悉呢?”

    “因为在下的内人就葬在那里。”

    他的话中几多凄凉,几多寂寥。

    挽今仍是弯腰朝王直郑重做了一揖,这一次,王直没有阻止。她诚恳道“日后路途多风雨,王大人还请多保重。”

    “会的,就此惜别。”王直也朝挽今郑重抱拳,离开了。

    “主子。”“公子。”金隼和幼仪来到她身边。

    挽今从幼仪手中接过装着金丝引的锦盒,原先因朝堂之事而沉重的心情也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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