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结易结不易解
叶子惜和花闳岚在外面客栈住了半个月，严释天天天去客栈找叶子惜，连面都没有见着。左亦对严释天的态度越来越不好，甚至声称若是叶子惜再不回来，就要将严释天赶出珏宫了。
严释天白了他一眼：“你已经不是珏宫宫主了。”
虽说严释天没把左亦的话往心里去，但是对叶子惜的思念却是没有停过。
半个月了，她都半个月没有让他看见她了。
“严陵主，明日若是叶姑娘不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严释天本在房中静思，被茵雾突然打断了思绪。
“门没关。”
茵雾解释道，她可不想被严释天当作是随便的女子。
“总是，要给她点时间的。”
严释天不去看茵雾，也不想让茵雾看见他现在的狼狈样子。
“可是。”茵雾在严释天面前坐下，“我已经发出请贴了，明日，我们必须在红楼举办宫主继位仪式。”
什么?严释天诧异的抬头看向茵雾，居然没有和他商量，就擅自做主发了请帖？
茵雾见严释天似有不悦，忙说：“这也是左宫主的意思，毕竟，这种事越早越好，谁知冥罗门何日就会行动呢？”
这话倒也不错，只是他现在，还是没有劝回叶子惜的把握。
他礼物也送了，是左亦亲自挑的，说是女孩子都会喜欢的，可是叶子惜看都没看就让花闳岚退了回来。他在客栈门口守了几日，想着当面解释，可是叶子惜连着几日都没有出来，还让花闳岚在外面拦着他。
“我想，她不会原谅我了。”
“严陵主，你以为就是因为这次比武的事吗？”
茵雾捻起一颗棋子，在她来之前，严释天正在下棋，只是心思杂乱，所以棋局都乱了，“情伤是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你若是要让叶姑娘想开，还是得从最开始的那一次入手。”
“最开始？”
“对啊，最开始。”因为笑道，“严陵主仔细想想，叶姑娘第一次和你闹别扭是为了什么，你又把那件事解决吗？如果没有，别的事堆积在上面，你还好解决吗？”
严释天沉思片刻，他想，他可能明白了什么。
……
又过去了一天，叶子惜揉了揉自己的腰，感觉长肉不少。这几日天天睡了吃吃了睡，无趣极了。没办法，师父天天在客栈门口守着，她又不想做出翻窗这种无聊的事。
桌上是花闳岚送进来的饭菜，叶子惜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再吃要胖成猪了。
什么声音？
叶子惜四下望了望，屋里没有人，难道是老鼠？
“是我。”
身后传来温润的一声。
叶子惜回头一看，瞪大了眼。
“师父?”
严释天微微点头，面色有些难看。才几日不见，感觉叶子惜瘦了的样子。
“师父，你怎么进来的啊。”
叶子惜看着严释天，有些心疼，也没有流于表面。感觉师父憔悴了不少，下巴上都有胡茬了，师父这么爱干净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变成这样呢。
严释天指了指窗户，没有说话，一般是因为见到叶子惜有些激动，还有一半，是因为懊恼，这么简单的办法他居然现在才想起来。
“哦。”叶子惜点头，“师父你有什么事吗？”
“阿惜。”严释天说话有些哽咽，“我想你。”
一阵清风吹进屋中，烛光闪了闪。叶子惜走到窗前，伸手将窗户关了。
“夜里怪凉的。”
叶子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严释天一把拉入怀中。
“阿惜，别躲我了。”
“我没有躲你啊。”
叶子惜笑着想要从严释天怀中挣脱出来，却被越抱越紧。
“你有。”严释天说的坚定，“这次是我的错，我认错可以吗？”
可是，我不想听你认错啊。叶子惜垂头，想了想说：“好啊。你先放开好不好，我不生气了，我跟你回珏宫。”
严释天却没有因此放手。
“阿惜，别敷衍我。”
“我没有敷衍你啊。”叶子惜摇头，“我真的愿意跟你回珏宫。师父，你先放开好不好，你勒得我好难受。”
严释天听了，脸上更添几分忧伤，良久才松开手，踱步走到叶子惜床边，伸手摆弄着纱帘。
“阿惜，你是不是觉得，我把你当成林夕？”
沉默片刻，严释天才问出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只想出这么一个理由，只有这一点，可以让叶子惜一直一直难以释怀。其实他也不是想不到这个原因，只是害怕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他该怎么回答。
叶子惜一愣，又笑了。
“师父，你瞎说什么呢。”
“那就是因为这个了.”严释天望向叶子惜的目光有几分哀怨，半晌，才向叶子惜招手，“过来。”
叶子惜犹豫，然后又是犹豫，她真的不想过去，可是严释天的目光太严厉，她就忍不爪怕腿软，然后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
在离严释天不过三步的地方站定，叶子惜仰头问道:“师父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从来不是谁的替身。”
严释天低头，迎上叶子惜的目光。
他对林夕，的确爱的深沉。他也承认，在墨陵见到叶子惜，被叶子惜吸引，也是因为叶子惜太像林夕的缘故。但是爱上叶子惜，是因为叶子惜的率真活泼、还有他的小俏皮。
一开始，只是淡淡的感觉，后来越来越想要和她接触，到现在，竟然是片刻都不想分离。
“我。没有说、说我是……师父，你想太多了。”
“可是你是这样认为的。”严释天拉过叶子惜的手，她的手指细而长，又有女子的柔软，他最喜欢的就是牵着她的手漫步，或者是被她牵着。
“所以每次我对你不好，你都会觉得是因为你不如林夕。”严释天想起来了，上次叶子惜问他，她和林夕哪个好，他给出的答案那么伤人，“阿惜，不要和别人比，你已经很好了。”
叶子惜看着严释天的脸，觉得自己似乎又陷入到了什么东西里面，她不是说，再也不会为师父流泪了吗？怎么眼泪又这么不争气的流下来了呢？
“可是师父，我现在不想听这些。”
再多的好话又有什么用呢？叶子惜想起风清浦对她说的那些话，心里又是一阵刺痛。既然保证不了自己的行为，为什么要乱给承诺呢。
“爱情什么的最讨人厌了。”叶子惜甩开严释天的手，“还不如我一个人呢。以前我那么喜欢师父，师父都不喜欢我。我和风清浦在一起了，师父你就开始在乎了吗？你是不是觉得，早知道我这么受欢迎，当初就应该忍着留我在身边？风清浦不失也说爱我吗？可是他和若瑶在一起了啊。”
显然是情绪激动，叶子惜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
“师父你说，我不如林夕，我没想招惹你。我不是都不缠着你了吗？你干嘛还要来找我呢？我没有你希望的那么好，你想要的是和林夕一样善良的叶子惜，我不是！我很坏的，我会变得喜欢杀人喜欢折磨人，可这不都是因为你吗？你还嫌弃我……”说着，叶子惜蹲了下来，呜呜地哭了。
“师父，我没有那么好，我什么都做得出的。我今天又差点变坏。”叶子惜肩膀一抽一抽的，“师父你利用我。不不爱我，可是我爱你。”
“阿惜……”严释天也蹲下身，想要拍拍她的肩膀。
“你别碰我，我讨厌你。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爹娘不要我了，风清浦也不要我了……“
“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了，至少你还有我。”严释天没有理会叶子惜那声“别碰我”，而是一狠心把她抱到了床上。把叶子惜的手从膝盖上掰开，抱着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阿惜，你还有我。风清浦本就不是你的良配。”
“可是你们都是一样的啊。”叶子惜泪眼汪汪，“你们都不是。”
严释天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
叶子惜不说话了，她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直觉告诉她严释天不是。
“阿惜，你别哭，也别说话，听我说。”
“我以前很喜欢林夕，但是她已经死了，我会一直记得她，但是我不会因为她放弃你。之前打你。赶你走是我不对，但是只是因为我太生气了，我可以道歉。没有来救你是因为我怕冥罗门使诈，所以……这次，也是我不对。你可以，原谅我吗?”
严释天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叶子惜楞了许久才说；“可我不想原谅你。”
“为什么。”
他都已经这样道歉了。
“因为……我就是不想原谅你。”叶子惜被严释天捧着脸，也不好动。只是说：“我就是觉得心里堵。”
“那你……要我怎样？”
“不想怎样。现在这样挺好的。”
房中气氛瞬间变得尴尬，二人一个是想尽快和好如初，一个偏偏就想维持现状。
“阿惜。”严释天语气近乎哀求，“别生气了。当是师父求你可好？”
叶子惜推开严释天的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样子像是在发呆，又不像。她眼神空洞，缓缓道:“师父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