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热吻
安羽看着她跑远的身影,晃了晃手上的香槟,“差不多了,今天只是个铺垫,来日方长,先散了吧。”
江思岩赞同的点头,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三十六计都还有最后一计。老太婆,游戏刚刚开始。
休息室的门刚打开,里面躺在沙发上的人就皱起眉抬头,蓝伊夏的手就那样停在了半空。
橙色的灯光下,他脱了西装半仰起身看着门口,白色内衬被解开了好几个扣子,露出里面的皮肤被橙色灯照耀成了一片金黄。
空气里的气息就这样开始急速流动起来,包括蓝伊夏的呼吸。
酒精的味道慢慢浮出来,她走到沙发前蹙着眉头问,“你喝酒了?”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句问话有多亲昵。
沙发上的何雨萧抬手盖在眼睛上一声不吭。
倒了一杯水,直接递到他眼前,安静的他总是让蓝伊夏觉得亲近,很容易就能碰触到,事实也是如此。
蓝伊夏把他盖着眼睛的手拿下来,把水杯塞进他手里。
她不自觉像老妈子一样碎碎念,“酒喝多了第二天会嗓子痛,你还是多喝点水好了,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嘛,你开车过来的?现在还能回去么?头很晕?...额?.....”
等到她意识到时,才发现自己问了那么多没人回答的问题,何雨萧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蓝伊夏,空气里似乎除了橙色暖暖的灯光作祟,还有其他荷尔蒙在作祟吧,何雨萧心想,不然看见她时怎么那么想靠近。
“蓝伊夏,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何雨萧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双眼迷离的看着她,像是看见了最后一根稻草,生命里最后一束火花,沙漠里最后一口清泉。在她瞠目结舌的空档,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蓝伊夏脑袋里却还在想着这张沙发上安羽和江思岩的吻,结果,风水轮流转,到她了,咳咳,她真要服了自己了,什么时候都能走神!
口腔里充斥着强烈的男性气息,带着些微酒味,清清凉凉的传递在蓝伊夏舌尖,引得她一颤,似电流般麻痹全身,她克制猛烈跳动的心脏试探着推开他,又担心猛地推开会刺激boss的自尊心。
双手刚放在他胸前,发烫的皮肤让她的脸愈加灼烧。本该推拒的手就那样放在两人中间,暧昧至极。
等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何雨萧已经慢慢滑倒在沙发上。
脸色潮红,当然不是热吻产生的化学反应。
这*裸的都教授症状啊~~~~
好吧,蓝伊夏用手试了下boss的额头,发烧了,整个身体都像一只煮熟的虾。
尼玛......谁来告诉她,接个吻会发烧的除了都教授这个外星人,要不要算上她家boss?
蓝伊夏拍拍脸上还未散去的红晕,大口吸气呼气强压下心头跳动的心跳。
她,倒是低估了他...
何雨萧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看着父母大吵一架后凌乱不堪的房间,和他们支离破碎的家,两个人转过身走远,他一个人倔强的不吭声,不哭喊。
他遇见了木影和老三,看着老三离开时宽阔的机场,和木影没表情却悲伤的背影。
画面转到张晓笑着对自己说,“我以后不跳槽了。”
最后梦境碎成一片片玻璃,直直地落在他身上,他看着从天而降地一片碎玻璃渣刺进眼睛。
一身冷汗的惊醒,额头上的毛巾随着惊醒的动作掉落在床沿,何雨萧坐在床边皱眉回想,脑袋里却一片空白,和身上未着片缕一样,不明所以地空白和*。
早晨的阳光直接从没拉窗帘的落地窗射进来,一片金色漂浮在办公室的空气中,里间坐在床上发呆的何雨萧被外面毛茸茸的光线照的有些发痒。
蓝伊夏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心惊肉跳地盯着办公室的门。深怕她没注意的时候boss从里面出来厉声厉色的指责她把他扒光了...
昨天晚上,蓝伊夏躺在宿舍翻来覆去的想着何雨萧沙哑低沉的声音,像魔咒般声声回荡在心口。
“蓝伊夏,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蓝伊夏,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那双微醉迷蒙的眼睛盯着她无奈的问,怎么办?
早上十点半左右,由于抱着boss还没睡醒的念头,她泡了杯咖啡敲了下办公室,里面没有回应,于是,顺理成章地推门进去。
门开,声音静止,办公室门口的她和正在电脑前发呆的他隔空对视。
手上端着的咖啡还冒着浓郁的苦味,蓝伊夏觉得可能她告诉自己一百遍昨天晚上那些不算什么,但是潜意识里有什么东西就那样悄然改变了吧。
就好像送到桌上的咖啡,每次看着boss不再皱眉的品尝,她才安心离去。
就好像送文件时看到落地窗前boss那抹孤寂的背影时,她也会关上门不去打扰。
就好像昨天弹完钢琴后,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那张习惯皱眉的脸。
“昨天,你送我回来的?”他的声音哑哑的,让她想折回身给他泡杯茶而不是咖啡。
站在门口的蓝伊夏回过神走进来,把咖啡放到他面前,“你发烧了,又喝了酒,我不知道你住哪,但是知道办公室里有间小卧房。我找朋友帮忙把你抬回来的。”
蓝伊夏静静地叙说,看样子boss忘记了些昨天晚上的记忆。
“昨天江家的朋友?”他的声音带着宿醉后独特的沙哑,却是好听的很。
他嘬了口咖啡,浓苦从口腔渗透到食道,在血液里流动遍布全身,好苦,何雨萧皱眉,今天怎么喝的咖啡好苦。
“对,是因为朋友拜托我去助兴,所以...”她适时停顿,像是小说里贯用的情节,留给读者脑补,留给他回味——她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弹着钢琴的原因。
何雨萧看了眼窗外的阳光,忍住下面没问出口的话。
所以他早上才会*着身体,头脑空白的坐在床边发呆么?
蓝伊夏正视着眼前的boss,一脸安静的看着窗外,眉头居然没有紧锁,还有,这发呆的神色是…?真在发呆?
喂,她要不要告诉他,衣服是她扒的。
昨天晚上安羽那个混蛋说什么:这辈子能让他动手扒衣服的人只有江思岩........把煮熟的何雨萧往床上一丢就走了。
蓝伊夏那个咬牙切齿,早知道就把弱不禁风的江思岩带来了,好歹人家还会看在帅脸的份上帮boss把衣服换了吧。
结果,她把何雨萧脱干净了,用热毛巾擦了一遍之后,双手抖的不能帮他换上衣服了。
蓝伊夏表示昨天晚上的经历简直比上战场烧杀掳掠还要累。真真...是心力憔悴。
昨夜近九点,安羽把何雨萧往床上一丢,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蓝伊夏无奈的回来把何雨萧扒光,洗了个毛巾过来帮他擦完全身,当然,重要部位用被子掖住。
但是,问题来了,何雨萧浑身发烫,刚擦完的身体又是一阵滚烫,蓝伊夏翻了房间里的柜子发现连睡袍都没有,就找到了件干净的白衬衫,把boss翻起来穿衣服的难度,比喝醉酒的老汉用左脚写出一副楷体还要难。
半抱起他的脑袋就会碰到发烫的脖子,和灼热的胸膛,越贴近,心脏越发撞击地似乎要从胸口里蹦出来。
好不容易帮他穿了个袖子,那时候她已经大汗淋漓,气息不稳。
肢体碰触已经在所难免,为嘛还要鞭笞她脆弱的灵魂。她受不了了!索性帮他卷被子里就那样盖着睡得了,于是,她心安理得的就那样做了。
何雨萧移开远眺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蓝伊夏,面色微滞,却诚恳道,“昨天晚上,谢谢。”
落地窗前微微抬头似乎能看见飞机滑过留下的一条白色尾巴。
“没事,应该的。”
蓝伊夏张了张嘴,终是咬着唇道,“没有人能够常伴我们左右,我们所要做的仅仅是接受无法改变的这一切。既然总归都要承受,为什么还要颓废那么久呢?”
何雨萧知道她在说张晓的事,沉默了片刻,却无力回答。
“大抵还是要感伤一段时间,毕竟,时常伴你左右的人...忽然就没了。”他坚毅的脸上此刻有着不容忽视的悲哀。
蓝伊夏心里思索着怎么安慰才不戳伤boss,又能带来正能量,打着小盘算着开口,“生死由命,人是同上帝做了交换才存在于世的,必定要失去一些才能换来一些。但是上帝有时候会打盹,明明他已经拿走了一些,却还会再拿走更多,更多。所以,何总,你需要做的就是振作起来,珍惜你现下拥有的。”
“蓝伊夏,上帝从你那拿走了什么?”
何雨萧听着她的话,自嘲一笑,这么大年纪了却被一小丫头安慰,垂眸望着咖啡杯里的黑色底沫些微出神。
蓝伊夏微愣,呐呐道,“很多时候我感觉自己一无所有。”
“我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吧!”
何雨萧接过话头,引得蓝伊夏一惊,他怎么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