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岳州的来信
“阿阮,你那小儿子身子好些了吗?”太太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方进家的小儿子。
“托太太的福,近日咳得不那么厉害了。”说起自己病弱的儿子,方进家的有些难受。
“明日去库房领颗老山参,回去煎了给你儿子服用吧。”太太安排到。
“奴婢谢太太恩典。”
方进家的生了一儿一女,女儿休倒是生的伶俐漂亮,自小在大娘跟前服侍。儿子却是从小体弱多病,全靠各种药材吊着才长到现在。方进一家认真在司马府服侍,也都是得力的,才能拿到各种药材,一旦离开了司马家他们的儿子可就算是没了活路。因此不仅他们两口对司马家忠心耿耿,休也是从小就想谋个富贵,以期将来一直能够照顾病弱的弟弟。
“休今年也十五了吧?”太太盯着方进家的问道。
“回太太,休今年刚刚十五岁。”方进家的心想这才是正题了。
太太于是把刚才春桃来说的话给方进家的学了一遍。
方进家的听完便“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太太不要听春桃那丫头的,我家休对大小姐忠心耿耿,怎会起这觊觎姑爷的龌蹉心思。”
方进家的说完心中便有些苦涩,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恐怕休当真做下了春桃说的那些事。这个傻闺女啊,只要她一心服侍好大小姐,待大小姐有了身孕,太太自会安排大小姐让姑爷将她收房,现在这样一做,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信不信她我自心中有数。”太太看着跪在地上的方进家的,并没有让她起身,“但是你自己的闺女你想必心中也清楚吧。”
说完太太就没再开口,只是直直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方进家的。
在太太灼灼的目光之下,方进家的感觉额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好一会才颤颤的开口道:“还望太太饶恕休那丫头,奴婢回去定狠狠的教训她,让她绝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望太太饶恕!”说着又是朝太太磕了好几个头。
太太仍然没有吱声,又过了一会,才慢悠悠的的开口说道:“有时候有些心思并不是不能有,只是要用对地方。须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让她达成心愿,找错了人可就是万劫不复了。”
太太的声音有些冷,方进家的听了就颤抖的厉害:“太太说的是,我定让休那死丫头好好反思。”
“知错能改便是好事,至于她的想法我定会让她实现,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让她好好安分的待着。那李夫人那倒也不必断了联系,有些消息还需要她给咱们说说。”太太又吩咐道。
“太太的意思,奴婢明白了。”方进家的听了太太的安排心里反而放心了,至少太太还愿意用休。
“只要休安心听我的安排,我保你儿子一生富贵,否则的话,你是知道的,阿阮,我最讨厌的便是背叛……”太太放低了语调,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
“是,奴婢知道,奴婢谢太太恩典。”方进家的擦了把头上的冷汗。
“恩,下去吧,我也累了。”太太挥挥手,示意方进家的可以下去了。
方进家的弓着身子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太太扶着额头躺在贵妃榻上小憩起来。
从白马寺上香回来之后,府里安静了一阵。司马蓁除了每日去太太那晨昏定省,就是在琳琅居里研究如何制作现代的糕点,倒是也让司马蓁研究出了几种,每次司马瑜过来总是吃得不亦乐乎。
二娘好似有些变化,除了每日上午依旧腻在太太那,下午倒是偶尔来司马蓁这坐坐。兴许是上次在白马寺没被李夫人看中的原因,二娘很是有些抑郁,想找人倾诉又没有对象,只能来同样不被看中的司马蓁这找找平衡吧。司马蓁这样想着,就对二娘多了些包容,毕竟二娘也是个可怜的女子,连自己的婚事都无法自己做主。司马蓁却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前世的她,这世的司马蓁在二娘眼中恐怕比自己还要可怜。
司马蓁这些日子惦记的最多的便是托夏末的爹寄去岳州的信,算算日子,早就应该有回信了才对。
这日司马蓁便特意让夏末去寻了李妈妈来,见到李妈妈带着司马瑜过来,便让夏末带着司马瑜在一边吃糕点,自己则直接问李妈妈道:“李妈妈,都已经这个时候了,送去岳州的信怎还未有回音?”
“怕是路上有事给耽搁了。”秋菊端茶上来给李妈妈,李妈妈接过茶盏。
秋菊听了李妈妈的话,迟疑着说到:“从岳州北上走水路最快,前次不是听说自扬州以北的水路年前都结冰被封了,怕是愈加艰难了。”
司马蓁想了想秋菊的话,呷着茶盏中的水,抬头说道:“不对,就算是水路不通,换走陆路,算算脚程,回信也应该到了。”
听她说着,李妈妈有些心神不安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司马蓁同样很着急,又道:“莫非岳州那边根本没有收到咱们的信?”
“不会的,我家那口子确定找信得过的人送去岳州了,这事不会有错的。”李妈妈赶紧说道。
唯有司马瑜年幼不懂事,什么也不知道,在旁边吃糕点正吃得高兴,不多会边喊着困了,让夏末带到一旁的床榻上歪着睡着了。
司马蓁思考了一会,问李妈妈:“李妈妈,那信是直接寄到夏末的爹手中,还是寄到咱们府上来呢?”
“回小姐,应当是寄到咱们府上才是。”李妈妈答道。
“那咱们府里的信要是来了,谁给咱们送过来呢?”司马蓁又问道。
“按理府里的信函外院的直接送到老爷的书房,内院的则是送到太太那里,再由徐妈妈分到各个院里。”李妈妈说着说着惊讶道:“难道是太太……?”
李妈妈说完便捂住了自己的嘴,有些不敢再往下说,看向了司马蓁。
司马蓁微眯着眼,说道:“那倒不一定是太太,但是这信对咱们十分重要,待我明日请安时问问吧。”
说完心中却补充到:这张姨娘的死既然有疑问,那么是谁在她的信函上动手脚就值得注意了,谁会害怕她拿到岳州那边的回信呢?
与此同时,秋菊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向司马蓁说道:“奴婢这就去打听一下近日可有信送到紫君园。”
司马蓁点了点头,秋菊应声出了房门。
晚些,秋菊回来说最近只有一批信件进了紫君园,是徐妈妈收的,至于有没有岳州那边的回信就不知道了,太太是不是知情也不好说。徐妈妈协理太太管理府中庶务,有些小事自可自己处理,并不需要禀告太太。
司马蓁听了心中便急了起来,也怪她这些日子光惦记着司马瑜搬去吕姨娘那的事,竟是忘了岳州回信要先入紫君园这样的信息,还只以为会很快收到回信。
心焦不已的过了一日,司马蓁只觉浑身憋闷。第二天早早的便翻身起床,带着秋菊朝紫君园走去。
在紫君园给太太请过安,司马蓁瞅着太太心情不错,就斟酌着开口道:“母亲,女儿有一事想问一下徐妈妈?”
“何事?”此时徐妈妈并不在房中,太太便问道。
“女儿听夏末的爹说,岳州那边来的商队传讯给他,说是岳州那边给女儿寄了封家书,女儿想着前些日子应该便能到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也没见着,心中便有些着急。想着这事是徐妈妈管着,便想问问?”司马蓁谦顺的说着。
由于给李夫人绣荷包的事,太太对司马蓁很是满意。加上大娘那边传来的消息不错,太太见司马蓁便多了几分笑。此时见司马蓁只是问问信件的事,便差人叫来了徐妈妈,把这话给徐妈妈说了。
徐妈妈听后拍了怕额头,笑笑的对司马蓁说:“瞧老奴这记性,老奴那好像还真有三小姐一封信,可是是不是岳州那边寄来的老奴就不知道了。前一阵一直忙着府中过年和去白马寺上香的事,忘了给三小姐送去,三小姐可别见怪。奴婢老了,这记性也不好了。”说着还对司马蓁行了个礼,司马蓁赶紧站起来让到一边,并没有受徐妈妈的礼。
徐妈妈在这内宅之中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以后很多事情还需得麻烦她,司马蓁不想为此得罪她。在司马蓁现在看来,只要能拿回信件便好。
“徐妈妈客气了,您每日为太太分担各项事务,忘了也是正常,我怎么会怪你呢!”司马蓁亦是面带笑容的说道。
徐妈妈就出去外间取了信件给了司马蓁。
司马蓁看着信封上的字迹不由得有些激动,暗暗压了好几次才没有显露出来。
又在紫君园坐了一会,等二娘过来一起说了些话,司马蓁才和二娘一起告退回了琳琅居。
等司马蓁和二娘出了房门,太太便遣退了其他的丫鬟仆妇,只留下徐妈妈在一旁伺候。
看见太太的动作,徐妈妈便亲自为太太泡了一杯茶,端着放在了太太身边的黄梨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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