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花贰拾
一路日夜兼程,只用了短短不到两日的时间,凌毅便率领那一千人马赶至隋越。原本郡王凌平以为在自己强悍的卫队面前,凌毅的一千人马根本不足为患。未曾想,凌毅的人马却是骁勇异常,而凌毅一人更是身先士卒,孤身一人杀入叛军之中。几番冲杀、虽有伤痕累累,最终还是将那郡王凌平打落马下,凌毅手起剑落,瞬时之间郡王凌平那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在地。
毅王爷只用一千人马,以短短两日的时间便平了隋越的叛乱。朝中虽有大臣对毅王爷擅自斩杀郡王凌平一事颇有微词,但皇上凌华却是龙颜大悦。当即,派人赶至建章门前恭迎毅王爷入城,并在积庆殿中设下酒宴为毅王爷接风洗尘。
本是不想入宫,但远望那座巍峨的宫殿,不知已被册封为妃的她可否也会出现在积庆殿中。心痛迷离之间竟是全然不顾脊背上仍在隐隐作痛的伤口,凌毅策马走入皇宫之中。
然而,积庆殿中唯有皇上凌华与几位朝中重臣。
皇上凌华眼望着殿中翩翩起舞的舞娘,对自己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客套之言,却是面色冰冷。朝中重臣也是不怀好意的望向自己,甚至出言指责自己不应擅自斩杀郡王凌平。凌毅始终未曾言语,但手中的酒却是从未断过。只怕此生再也无法与她相见,自此寂寥在这寡淡天地之中,为她独守一座空城,恩爱前生梦,梦里几番哀。
杯筹一刻未停,直至凌毅醉了酒。
“来人,扶毅王爷到偏殿之中休息。”
“是,皇上。”
“皇上,臣弟有一事想请求皇上恩准,臣弟今晚可否宿在娘亲的宣宸殿中?”
“好,朕准奏。冉明吩咐宫人们定要仔细伺候好王爷。”
“是,皇上。”
宣宸殿中,凌毅一头倒在娘亲玉贵妃的卧榻之上。虽头痛欲裂、满身疲惫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经意间,自枕下摸出一样东西,凌毅定眼一看乃是朝中大臣呈给先皇的一道奏章,眼望着奏章之上的名字,令凌毅的面色霎时凝重起来。
“臣太史江潮奏请皇上,数年之前皇后娘娘暗中毒害皇上,为保江山社稷臣与皇上密谋不得已嫁祸玉贵妃娘娘,致使玉贵妃娘娘含冤惨死,才得以从皇后娘娘的手中取得解药。数年以来,臣对于玉贵妃娘娘之死始终心怀愧疚、惶惶不可终日。现下皇后娘娘一再苦苦相逼,命臣伺机毒害二皇子凌毅,臣万死不从。怎料想,皇后娘娘竟然挟持臣的夫人逼臣就范。夫人明臣心意,毅然撞死于海棠树下。可怜臣的女儿尚未足月,竟然要被臣剖腹取出。现下,臣已是心死之人,只求能将女儿海棠抚养成人,江潮叩请皇上准予臣辞官离去,放江潮与女儿一条生路,求皇上成全臣自当感激不尽!”
合拢奏章,凌毅顿时坠入万丈深渊。
“海棠”,轻唤她的名字乃是从未有过的恳切与期许,亦是透着令人肝胆俱裂的哀戚,但一切已然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