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茜姐，别干了

    这话说的其实没错，不过听起来总有些让人别扭，严格来说，把对方当成妓女才是一种侮辱，反言之，不当成妓女虽然不是赞美，但也不应该有什么贬义。双方在沉默，刘忙心里更是打着鼓，你不是妓女，我也自然不是嫖客，也不怕警察敲门后拘我，出来之后还得宣传正能量，这不挺好吗？问题出在哪呢？妓女，这个职业有点让人不舒服。

    “我的意思是说，不要纠结于过去，哪怕我以前是处男，以后也不是了，茜姐，你也一样……你也别干了。”

    话一出口，刘忙感觉自己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成熟，劝小姐从良还不如让政府改革来得容易，太天真了。

    “不干？你养我啊？”

    “这一行干不了一辈子，反正早晚都得转行，不如趁陷得不深，趁早呢。”

    白茜叹了一口气，道：“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

    刘忙为之气结，32岁的人，让一个24、5的小姑娘用这种口吻教训，刘忙答道：“不懂没什么，其实最怕的是自己以为懂了……”

    “你说话办事，一点都不像16、7岁的孩子。”茜姐说。

    在床上也不像，刘忙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话锋一转，问起了道哥的事情，“最近这几天那个道哥没再找你麻烦吧？”

    “道哥是不会罢休的，只不过这两天我都没出去，他也不知道我住这。”

    看来危险还是没有解除，刘忙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这才想起此行来的目的，是要借身份证的。

    “身份证？你要我身份证干嘛？”

    “要开个银行卡，我年龄不够，今年刚办身份证，还没下来呢。”刘忙解释道。

    “呵呵，孝儿就是孝儿，你知道用我身份证开账户，我只要补个卡就能把你钱全拿走不？”

    “没事，你要是用钱会直接和我说的，咱俩都睡一个床上了，就算真拿走也没事，我就当私房钱被自己媳妇发现，给收走了。”

    这个玩笑开得恰到好处，让刚刚有些尴尬的气氛得以缓解，茜姐也和他笑骂起来，估计她以为刘忙只是中考完后亲友给的奖励红包，要弄个卡存起来呢，也没太往心里去。

    “睡一次你就把姐当媳妇了？”茜姐调笑道。

    “媳妇不就这么使的吗？”

    “那就再使一次！”

    …………………………

    又是一场大战，刘忙依仗年轻的体魄和三十多年的内功，堪堪与对方打了个平手，白茜久经沙场，自然不好对付，双方意犹未尽，相约改日再战。

    回到家里，父母已经回来了，知道今天是下分的日子，但二老谁都没特意问，一如平常一样放桌子，吃饭。

    “今天去学校领成绩单了？”还是老妈先沉不住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总分667。”无论出于何种角度，刘忙说这个数字的时候都高兴不起来。

    母亲的笑容也僵硬在了脸上，之前虽然打过预防针，但在成绩出来之前总还抱有一丝幻想。父母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以前几次摸底考试，刘忙没下过690，这次这个成绩，省重点基本已经无望了。

    “没关系，发挥失常在所难免，已经考完了就不用多想，那个这个分数自费去11中应该也够了，爸回头给你凑凑，咱去11吧。”父亲说话时明显底气不足，自费需要5000元，家里一时根本拿不出来。

    “爸，不用，我就去矿中吧，好歹也是个市重点，而且住校也能锻炼自己的自理能力，其实去哪个学校无所谓，关键还得看个人。”刘忙劝慰道。

    父亲叹了一口气，如果他兜里有足够的底气的话，肯定要送刘忙去11中，不过现在，话还真不敢说得太满。

    “妈不是觉得11中教学质量能好一点，以后考上大学的几率会大一些嘛，关键是要看自己，不过学习环境也很重要啊。”母亲和所有的家长一样，都想尽其所能给孩子最好的。

    “上好高中，为了上个好大学，上了好大学为了找个好工作，为了达到这一目的甚至不惜代价，你们真的确定这种选择是最好的吗？我已经17岁了，这次，让我自己做主吧。”

    刘忙从小到大，从没在成绩问题上让父母担忧过，所以这次，父母也沉默了，一方面是孩子的强烈要求，一方面是家境是在窘迫。现在的家长往往都有这种错觉，觉得孩子一定要上最好的学校，考上最好的大学，以为只要做到这一点孩子和全家都会幸福，并且把它当成一个一定要实现的目标，为此而不惜代价。事到临头才发现，其实这和幸福一点关系都没有。孩子为了这个目标失去了自我，扭曲了个性，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东西。

    挫折使人成长，父亲心想，也许这次考试失利并不是坏事，孩子长大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孩子真实年龄也就比你小十几岁，心智比你还成熟呢。

    第二天，父母上班刚走刘忙就跑了出来，自行车狂蹬，直奔茜姐家，切磋武艺倒是其次，今天主要是要解决银行账户的问题，相对于对武学的痴迷，刘忙这时候还是对人民币更感兴趣。

    茜姐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让刘忙想起了一个有趣的话题，于是问道：“茜姐，问你一个问题，两个选择，你是想在宝马里哭，还是坐在自行车后面笑？”

    “自行车后座我体验过，啥时候你开辆宝马，让我进去哭一次我才能回答你。”

    “茜姐，别的车行吗，我回头给你弄辆桑塔纳，你凑合哭一次就得了。”刘忙笑道。

    “其实女人都没安全感，不知道以后是哭还是笑，所以才会把宝押到钱上，最起码在宝马里哭，总比在自行车后面哭好一些。”茜姐幽幽的说道，这根本不是她说话的语气。

    “不过我倒是觉得在不属于自己的宝马里哭的几率大一些，在属于自行车后面笑的几率也大一些。”作为一个资深屌丝，刘忙觉得应该为组织说句话了！

    “最惨的是以为那自行车是属于自己的，可当他扔掉自行车，钻进别的女人的宝马里的时候，你哭都没眼泪了。”茜姐失神地说，“尤其是在你为了追求在自行车上的笑，而放弃了一切的时候，那时候可笑的，是自己。”

    这个话题触动了白茜的某根神经，或许和她的过去有关，这让刘忙不禁又想起了秦悦，似乎那一顿饭盒并不足以让自己心里舒服，总觉得还应该做点什么，哪怕是面对这个自己想象中的前世秦悦在今世的二重身，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补偿自己的女朋友推而广之应该怎么说？妻吾妻以及人之妻？总之多做点力所能及的好事赎罪吧，争取当个妇女之友。

    “自行车很多，宝马也不少，是哭是笑关键看车上的人。”

    “其实哭过一次，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姐现在想的是开上自己的宝马，然后让男人选择是哭还是笑！”茜姐的话让人哭笑不得，不过至少恢复了她之前的本色。

    银行并不太远，说话间就到了，开个账户也很简单，白茜看刘忙开完卡并没有存钱，问道：“不是要存红包吗？中考考那么高的成绩，亲戚肯定给了不少奖励。”她以为开卡是干这个的。

    这话把刘忙给恶心着了，郁闷道：“我中考那成绩属于发挥失常，要不我能考到700分，甭说奖励了，给我爹妈愁坏了。我开卡是要做一笔生意，对方给我账户里打钱。”

    茜姐很惊讶，问刘忙小小年纪做的什么生意啊？连银行卡都没办一个就能赚钱？刘忙简单说自己会电脑，做了个小软件，有人要买，茜姐不懂网络，以为类似于做了什么手工之类的，也没往心里去。之后问了关于电脑网络的一些事情，刘忙一一回答，她似乎很感兴趣，非要跟着去网吧让刘忙教她上网。

    茜姐对网络的认识基本上是空白，那时候网上还没有什么游戏可玩，网吧也禁止经营任何游戏，在刘忙的指导下，白茜进了个本地聊天室。在教会她打“你好，呵呵，嗯”以后，刘忙就忙起自己的事来。

    偷眼看了一眼茜姐那边，一个粉色的名字出现，“你好”就稀里哗啦的蹦了出来，茜姐顿时手忙脚乱，双手二龙戏珠，在键盘上寻觅着，等了半天才回复对方一个嗯，作为一个屌丝，刘忙都替对方心碎。

    回头看了看自己这边，有一封林天的新邮件，说程序存在很多bug，要看看源代码，说需要看看源程序来重新评估软件价值。这个就有点耍流氓了，这已经不是货到付款了，简直有点城下之盟的意思，这要是答应，也太丧权辱国了。刘忙对此很是气愤，自己的技术应用具有跨时代的意义，业内人士看到后也许会兴奋的发疯，这一技术的应用完全可以使自己的杀毒软件在市场中脱颖而出，而对方竟然纠结于几个bug？阉割版能没有bug吗？发源程序？是破解不了自己的加密吧，如果能够破解的话，此刻也许都不会和自己联系！

    刘忙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一方面，他回信给对方，说“重新评估软件价值，本身就是一种违约，是对自己昨天决定的否定，同时也是对自己诚信的否定！既然你们没有诚意，决定违约，请立即支付违约金2万元，时间为下午3点之前。”2万元是昨天约定的定金，定金的意思就是说买方如果违约，2万元将不予退还，而卖方违约的话，双倍返还。但刘忙昨天没有银行账户，对方也就没交定金，现在直接人交违约金似乎不太现实。

    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且现在刘忙有让对方付出代价的能力。

    对方似乎没感受到刘忙的情绪，回信还以利诱之，说什么交易并没有变化，只是领导要先看看源代码，评估一下价值，看完源代码肯定会付钱的……

    领导会拿临时工当替死鬼，临时工也往领导头上扣屎盆子，刘忙没管那么多，回信只有一句话，离付款时间还有5小时17分。

    刘忙日记：

    1、宝马还是自行车的问题，你不如想想你选择的是床还是床上的那个人形的床上用品。

    2、老说中国老百姓没有契约精神，不诚信，其实有点冤，你们外国人又没摊上个敢延迟退休的政府，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