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旧人难忘

    印象中的天坑村虽然不富有，风景却非常好，天空很蓝，空气很清新，山上的花香很浓，是一个后来很吸引杨秀秀的地方。.

    可是现在眼前的画面映入杨秀秀眼帘的时候她却有些不敢认了，天坑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脚下的这片土地如同被敌人糟践过一般，柔软的小草变成一一抔黄土掩埋在地底下，灵动的流水声活泼的小鱼，连同干涸的土地一起埋在裂缝之中。

    周遭的房子稀稀松松的坐落在周围，往日里吐出烟火气息的烟囱安静的耸立着，杨秀秀推开面前的木门，咯吱——

    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连同门上的尘土也在推开的同时落了下来。也不知是多久没有人住在这儿了，印象中干净甚至被她一遍又一遍擦得敞亮的房子，竟像是好几年没人住过一般，里边不论是地板还是物件都落了不少灰，杨秀秀抬起脚时很明显的在地上印下一个小巧的脚印。

    “干旱以后听说，他们都走了，说是去找你。”虎子他娘说道：“我记得他们走的时候还来劝过我，只是那时候我不愿意，我老了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可惜了这房子了，我可记得那时候你们建房子的时候在村里里边有多轰动，可是现在那些人要走的时候，提出你这房子送人去，也没人肯看一眼。”

    突然间杨秀秀想起以前师父还在的时候，在那个小破院子里，他做陶瓷，她种花，她无时无刻的不想着离开杨秀才，可是现在却觉得那时候日子一点也不长，很多人很多事情人在离开后重新回头望去的时候总会有些不同，或许是一条路，又或者是一颗石头。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房子，可是或许人不一样了心境也不一样了。原本这样的房子她应该感慨回忆一番的，甚至痛哭流涕的说曾经不再了，但是却并没有，这会儿她一点都不想看到有关这个房子的任何一个回忆。

    “走吧！”她叹了口气。

    “这么快吗？”虎子她娘惊讶极了。

    “嗯，没什么好看的。”的确该看的都看了，上山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可是要看的人也不在，至于剩下的还有什么吗？

    虎子他娘没有异议，主人自己都没有意见了，那她自然更加没有。

    “别走！”只是有时候一早肯定的答案并不一样是对的，就像对于有人这件事情，房子看起来大半年都没人住了，可是屋内传来老妪般的突然提高的声音，杨秀秀不禁有些懵逼，这屋子不是没人吗？她和虎子他娘对视了一眼。.

    “的确实没有人。”虎子他娘对着嘴型说了一遍，又摇了摇头。

    那么这屋内的人又是谁？

    “赶紧走！”虎子他爹在外面没进来，只是虎子她娘两个人，她们觉得不妙，两个女子在这里就怕是怕真的遇上什么奇怪的人，与其在人地盘上起冲突，不如赶紧找个帮手来帮忙。抬头就朝外边走。

    “是我！别走啊！”一声带着沙哑干涸的声音如同橡皮摩擦的声音一拉又拉，嘶哑的声音显得非常难听。两个疾步走的脚步不禁一顿。

    “秀秀，你连奶奶都不认识了吗？”虽然声音依旧沙哑但是仔细一听却还是可以辨别出人物的出处，刚刚如果这是觉得声音有点熟悉，现在杨秀秀就觉得此刻声音就是可以肯定了，她可以肯定这声音是她那个便宜奶奶的声音：“你说奶奶？”

    她极为惊讶道，她真的没有想到章文建的那个老母亲也会在这里。而且还是奇怪的住在她的房子里，如果不是仔细看了，她也想不到一个觉得绝对不会出现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对！秀秀你终于认出奶奶了。”相对鲁葱花的印象，对章母的印象杨秀秀还是算可以的，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关系最好的时候，章母甚至帮过她，虽然不知道她心里的真心到底有几分，可是帮了就是帮了，她记在心里。

    章母紧紧的抓着杨秀秀的手，一刻也不想放开，先是上下打量着她的小脸，接着满脸欣慰道：“秀秀奶奶总算见到你了，你知不知道奶奶盼了你好久了，盼着盼着我都快放弃了，幸好你回来了。”

    “你知道我会回来？”杨秀秀觉得讶异极了。

    “傻孩子，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回来，只是有时候人啊被逼得没办法了，什么事情都得试一试赌一赌吧？”章母浑浊的眼中浮起极淡的水珠，她一脸兴奋道：“现在你回来好了，你父亲就有救了，你这孩子怎么有出息，我们现在也只能靠你了。”

    边说边拉起杨秀秀的手，拉她往外走去，全然像是没有注意到虎子他娘一样，整个人眼里就只有杨秀秀一样。

    “什么有救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如此，杨秀秀却并没有跟着走的意思，她整个人格外的淡漠：“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听到你刚刚提到了你儿子，所以我必须提醒你一句，很早之前我就说过关于鲁家的任何一件事情，以后我都不会插手，再者多嘴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同理你那个儿子既然入赘了，他的事情你也不该插手，况且算起来他也是一个长辈，什么事情不该事事让你照料，他有手有口还让你来求人，这个儿子你不要也罢。”

    “不行！秀秀你怎么能够不管你父亲呢？你可以不承认你自己是鲁家的女儿，但是你绝对不能不承认你是章家章建文的女儿，而我是你的奶奶。”章母听着这番话难过极了，她含着眼泪道：“要是连你都不去看你父亲，你父亲真该饿死了。”

    杨秀秀话都说尽了，可是章母却还是执着这样，她也没有办法，不论是鲁家还是章家她早就觉得不去插手了。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过的。”章母语气拔高了一些：“这附近的几个村都被大旱祸及，我那些儿子都搬走了，只有这个儿子成了这副样子，我现在又怎么能将他丢下，要是这样我都不管他了，那谁还管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鲁葱花……”虽然心里隐约猜到了，但是还是希望亲耳听到确定的话。

    “就是你猜到的样子，刚开始大旱还没来那女人就瞧不上我儿子了，虽然这样但是日子还是算勉强好过的，可是自从大旱来了，搬走的人越来越多，鲁葱花那女人居然带着儿女一声不吭的跑了，将我那儿子自个丢下锁在房子里，这个狠心的女人！要不是我发现了，恐怕我儿子饿死在屋子里了我还不知道。”说起了伤心事，章母越哭越伤心：“所以，我只能赌一赌了，只有你能帮帮你父亲了。”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并没有传开，一边的虎子他娘听到了也是满脸的惊讶，刚开始她没有出声默默的听着，这会儿不禁啧了一声，有些不可置信：“我还以为鲁家那一家子都搬走了，没想到鲁葱花这么狠心！”

    虽然这个时候乡下人大多大字不识一个，只会两把子农活，但是有些事情都比大多数人都懂得多，嫁前从父嫁后从夫，这个道理是最起码的。若是虎子她娘自己，愣是让人打死都做不出丢下自己相公这样的事情。

    “妹子你是不知道我心里苦啊！”章母这会儿总算注意到了虎子她娘，如同找到了知音那般上前了一步，紧紧握注子他娘的手：“原本我以为那女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是怎么说也是个好的，没想到是我这老婆子瞎了狗眼，才会害的自己儿子连命都没了，那狼心狗肺的东西，怎么不被雷劈死呢。”

    那哭声极为凄惨，弄得虎子他娘站也不是，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也不是，极为尴尬。

    “我身上吃的东西不多，只能给你这么多了！给你，别再哭了。”杨秀秀没有道理看着章父于死地，虽然冷眼旁观的章父不是什么东西，可是丢下丈夫的鲁葱花却更不是个东西。

    “你……”章母的话还没有说完，看着眼前的一大堆新鲜的水果和食物，她不知道说什么，一下子像是被堵住了喉咙，这个时候谁不知道钱这东西就算是丢在地上或许都没人要，但是食物却是争相抢夺的东西，她紧紧的握住了双手，颤抖着双手接过。

    “好了，既然你要的东西有了，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现在是非常时期，在荒凉的山腰上待着，杨秀秀一点都不建议，就怕发生什么意外：“我也要离开这里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山？”

    只是不知章母是被手中的东西震住了，还是到达了自己的目的，不愿意再和杨秀秀多说，既然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就连杨秀秀开口问话，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样，杨秀秀一点也不在意，有些事情她做了，只是想做，并非要求得到相等的待遇才做，轻声对旁边的虎子他娘道：“我们走吧！”

    “你等等！”只是走出去一段，章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开口喊了一声。

    “？”一脸平静的转过身。

    “秀秀，你跟我一起下山去看看你父亲吧？”章母鼓起勇气说道：“他好久没见到你了，真的很惦念你。”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番话，杨秀秀突然觉得很想笑。

    “你一直都知道，他并不是我父亲。”无关血缘，而是没有一个冷眼旁观对待他比陌生人还不如的父亲。说完这番话，杨秀秀头也不回的离开，她并不知道身后章母那张雨花带泪的脸上此刻满脸的错愕。

    Ps：好困好困，昨天睡得不好，所以一直在钓鱼，全程都是打着哈欠，抹着眼泪打完的，某雪睡觉去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