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皇帝被同情了（一）

    估摸着宫宴差不多该结束的时候，华凌云才带着清明往回走。

    五岁到八岁之间那三年，她也去过不少次皇宫，所以对这里的路线还是很熟悉的。

    但是想到之前曲如枫和车行云离开的方向，华凌云特意选择了另一条路。

    这条路因为要路过皇后的栖凤宫，反倒比其他地方更为偏僻，原因是皇后已经病逝多年，而皇帝却一直不肯再立新后，栖凤宫附近自然是格外地冷清。

    走着走着，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箫声，其中似蕴含着无尽的相思，传递着一种求而不得辗转反侧之情。

    “这该不会是哪个冷宫的妃子思念皇帝呢吧？”清明小声嘀咕道。

    “错，这不是冷宫妃子，而是圣上在亲自吹箫。”华凌云道。

    “啊？这你都能猜得道？”清明震惊道。

    “你个没见识的丫头，这箫声曲调雄浑，中间却有些气力不济的停滞，若我所料不差，应该是一个身体有恙的男子所奏，纵观整个皇宫，只有一位男子有这个胆子在此吹箫而已。”华凌云白了她一眼。

    主仆二人正说话间，不远处的栖凤宫里忽然急匆匆走出一位年长的太监。

    “华小姐请留步！”老太监看似在疾走，实则是脚下运起了轻功，飞快来到华凌云面前。

    “公公有何见教？”华凌云感受到对方刻意收敛了强大的气息，便一派大方地问。

    老太监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赞叹，这位华小姐年纪虽然不大，定力却是一等一的好，便是成年男子，在他的威压之下，也鲜少有能面不改色的，何况她一个闺阁小姐。

    “老奴韩德林见过华小姐，陛下有请华小姐进栖凤宫一叙。”韩德林毕恭毕敬道。

    华凌云听他这么说，却也不好再问皇上召她有何事，只能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到了宫门口，韩德林示意清明在外守候，只让华凌云一个人进了栖凤宫。

    一进内室的门，只见里面地龙烧得火热，皇帝热得连外袍都脱了，只着轻薄便服坐在地毯上，一幅慈祥的中年男人模样，倒是没有了半点皇帝的气势。

    “不必多礼，坐！”皇帝见她进来，冲着她招了招手。

    华凌云见他态度随和，也不再刻意谦恭，便脱了绣鞋席地而坐。

    “这里好暖和啊！”华凌云没话找话说。

    “皇后当年身子畏寒，这些年她虽然不在，朕却也习惯了将地龙烧得滚烫。”皇帝似乎在解释，又似乎在自言自语，眼睛虽然看着她，却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向遥远的地方。

    “这地龙烧热了果然舒服，不过在这样的地方待久了，出去反倒容易伤风呢。”华凌云道。

    “是啊，也不知她如今冷不冷？”皇帝叹了声，这下子华凌云实在是没办法接话了，只能保持沉默。

    “其实朕今天叫你过来，是特意感谢你的。”皇帝似乎回从回忆中醒过来一般，一脸认真说。

    “皇上的感谢所谓何事？民女无功可不敢不受绿。”华凌云这下子是真的惶恐了。

    “朕虽然老了，可还不糊涂，你日前救了枫儿的命，绝对当得起朕这个亲……舅父的感谢，朕都不敢想象，若是枫儿有个三长两短，他母亲该如何承受，朕，又该如何承受？”皇帝情真意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