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豆芽面和忘君水
“巫族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你是巫族唯一的传人，每救一个人，你的巫力就会增加一分。这次你不仅救了杨凌天，更解救了沐阳村。白玉指环上出现了第一道蓝纹，也就预示着你的巫力达到了第一层：耳语，你已经拥有了与万物交流的能力”。白玉指环上灵光流转。
“是你在跟我说话吗？”司徒雪盯着手上的白玉指环。
“是啊，都说了你拥有了与万物交流的能力。我是八瓣白莲所化，植物精灵的化身。等你修炼到第二层明眸时，就能慧眼识万物，看见我的原形了。巫力的最高层次是通神，以后随着修炼我再慢慢给你讲。”有了白玉指环的指导，司徒雪运用玄女心经修炼巫力自是受益良多。
东方的天空露出了白色的鱼皮肚，天渐渐放亮。一艘龙舟向着冉冉升起的旭日驶去。
杨凌天已经苏醒，但是身体还非常虚弱。尉迟慕言决定带国主去离此最近的古城墨玉休养。墨玉是位于皮山东部的一座商贸古城，也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路。七大世家之一的萧家驻守墨玉，垄断着这条商贸之路，富可敌国。萧家与尉迟家可是世交，尉迟慕言经历了重创之后，唯恐将来再遭什么不测，去墨玉也是想了却自己人生中的一桩心事。
“你怎么这么傻呢？你应该好好调养身体或者去守护你舍命救回来的杨大哥。而不是偷偷躲在厨房里。”汹气呼呼的说道。
“汹，你不懂的。杨大哥他对我有误会，我怕影响他身体康复。只要他一切都好，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司徒雪说着这番话，内心却是揪心的很，她多么希望能第一眼看着杨大哥醒来。
但是她不能去，也不应该去。如果真像她猜想的那样自己就是他的仇人呢？自己虽不知道千年之前的自己做了什么，但她只想此刻的自己为杨大哥专心致志煮好这碗豆芽面。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芽面出锅了，黄色的豆芽，绿色的青菜，少许香油。面条是手擀的，再撒上一点点葱花和香菜。
“好香啊”！药小仙闻着香味就来到了厨房：“啊！原来是你在煮面，能不能给我做一碗啊？我好饿啊！姐姐。”
“好，我再给你做一碗，不过你要先把这一碗豆芽面端给杨大哥吃。”
“好嘞！”药小仙椅着两根小辫子，端着这碗豆芽面放到了杨凌天的屋里。尉迟慕言正守护在此，踏雪和莺飞分立两旁。
一碗豆芽面，白色是念你的心揉成根根相思线；绿色是念你的情化作片片蝶恋舞；黄色是仙女洞内情愫暗生埋下的生死相依。杨凌天吃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在喉咙处，让他难以咽下。
啪的一声抬手将碗打翻在地，面撒汤散！
“怎么了，难道这面不好吃吗”？药小仙看着那撒了一地狼藉。
“这面谁做的？让她进来见我”！一声咆哮整个御龙舟都震撼了。杨凌天强撑着从床上起来，摇椅晃的走到门前，“让灵儿来见我！”
烛光掠影，房间内只有杨凌天和司徒雪二人。一个横眉怒目，满腔痛恨；一个低头不语，嘤嘤啜泣。“你给我滚！我要早知道你就是她的转世，我早在皮山石窟就该一刀杀了你！”
“可你还是救了我，我不知道前世你对我的仇怨有多深。但这一世我只是沐阳村的丑丫。我病了，你为我运功疗伤；我脚受伤了，你为我敷药。我面貌丑陋，你却不曾嫌弃，为我买新衣服。我过16岁生日时，你亲手为我打造的银质面具。看着你第一次吃我做的早饭，我对你第一次动情。”
“不要说了，请你不要再说了！我只是可怜你罢了！在我心里你什么都不是！”
“我偏要说，在玄真宗的寒冰牢内，你再次救我，我们一起渡过了最美好的三日。你不要再说我是什么灵儿，我既不是她，她也不是我。我只是丑丫，一个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丑丫头。”
“可事实谁都改变不了，我不能欺骗自己。封禅大典那日，唐玉不都当众宣布了吗？你就是巫族圣女，那圣物白莲就是你身份的象征，还能有假？我等了千年为的是什么？就是报仇！屠城灭国之恨怎能一笔勾销！你恨我负你，可以食我肉饮我血。可你怎么能血祭于阗！”
“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既然上一世我欠你这么多。你杀了我吧！我司徒雪甘愿死在你的剑下！”连日的奔波劳累再加上召唤巫神之力耗尽内力，司徒雪说完这些话后身子倒了下去。
抱着清瘦孱弱的司徒雪，杨凌天嘴角抽搐缓声说道：“你以为我还会下的了手杀你吗？不是因为你舍命救我，是因为在封禅大典上刺出那一剑时，看你血流如注，我就已经明白，这一世爱你胜过恨你！我让你走，是因为我既不忍心杀你，更不能再继续爱你！”
杨凌天将司徒雪放在床上，为她盖上锦被，拉上幔帐。回头看了一眼，也许这是此生最后一眼。但愿以后不要让你我再相遇！
奈何桥畔，三生石旁，一老妪手持一碗孟婆汤：“喝了吧。去下一世轮回。”
可我还是能记起他，怎么办？挥之不去的身影，无数个不眠夜无止无休，也不知再要喝多少碗。什么都忘了，可还是记得他！
只能去求她了。
“我求你赐我一杯忘君水！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这忘君水，可是种了情花蛊的穿肠毒药。转世你若再爱上他，就得用他的心头血来解忘君水的毒，否则你会灰飞烟灭”！
……
梦境里，远远的她回眸一笑：“你输了！你白饮了我的忘君水，你白尝了地府的孟婆汤。他对你如此薄情寡义，前世害你空守青春，虚度韶华。这一世又杀你恨你，害你差点命丧黄泉，你怎么还对他痴爱冀望？”
“你是谁？怎么如此的奚落嘲笑我？”司徒雪挣扎着奔跑着，想要离的近一些看清楚那个女人是谁。
“我是谁？你忘了你前世怎么求我的吗？传灵儿，不，不，我该叫你司徒雪。连我你都忘记了吗？你忘了，你空等他的日日夜夜，是谁陪伴你，是谁拥你入怀听你诉说？又是谁给你种下情花蛊？不过忘了也好，看来那忘君水，让你彻底的忘记了他，也彻底的忘记了我！”女人渐远渐逝，只留一股暗香似曾相识。
千年的等待，转世的轮回。也许只有在梦里，我才能爱你！那爱的缠绵，爱的绝恋，爱的离殇，心碎断肠。我愿再取一瓢忘君水，再饮一碗孟婆汤。不是因为不再爱你，不再念你，不再忆你，只是因为我是巫族圣女，不想再用你的血来祭奠我的殇！
手指上的余香还停留在白玉指环上：“前尘往事，还是忘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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