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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那些过去事

    风声划过耳边,隐约的灯火一现而逝,红与黑的衣炔在浓稠的夜空中翻飞。

    战莲心右手压着墨发,琉璃般清澈的眼眸凝视着朔尘缘,“你……”顿了顿,“你有什么求而不得?”清浅的声音在夜空尤为清晰。

    “你想知道?”朔尘缘黑眸凝睇着怀中的人儿,将她飘飞的墨发别在她耳后。

    红霞又再次攀上脸颊,“想。”她错开了眼眸,低声说道,头枕着的胸膛咚咚震动,不对!她和他何时这么亲密?他这么容易将她带出宫,那爹娘怎么办?

    “不用担心战王,我的求而不得是母后。”黑眸中的光亮隐隐闪了闪,就似烛光被狂风肆掠,风过后微弱的烛光再次燃起。

    寂寥的声音顿住了战莲心准备推开他的手,既然他不开心,让他抱抱也没事吧!

    疾驰了一路,她被带到了一座陌生的府邸,她不是应该回家吗?“这里是你的王府?”

    朔尘缘点了点头,将她带到一间干净素雅的空房,“今晚你便在这儿休息。”时间仓促只能暂住这里。

    “我要回家。”战莲心定定的看着他,她在陌生的地方睡不着。

    朔尘缘冷声道:“去准备洗漱用具。”候在一旁的侍女屈了屈膝退下。“今晚回去,明日必会传出你留宿宫中,若你今晚在这儿,不会有那样的流言。”边说边牵着她的右手,将她安置于软榻上。

    战莲心眼睛四处乱晃,说的也是,不管她是在宫里还是战王府,总会传出她与皇帝的事,虽然都不是事实,“你……你那天说的是真的?”声音软糯似桂花糕,感受到胸腔的跳动,手指无意识的握成拳。

    朔尘缘直视着她,手掌将拳头掰开扣在掌心,“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他不会对她说谎。

    这句话似一股暖流,从战莲心的皮肤渗入骨髓,让她常年的冷体质也暮然一暖,“我……我……”这是她第一次结结巴巴说不清话。

    “别急。”朔尘缘左手覆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着,“不管怎么样,圣旨一下你就是我的人。”眼底晕染着点点笑意,他会给她充足的时间接受他。

    她需要时间平复一下心情,那种陌生又清晰的感觉不停袭向她的感官,眼睛迷蒙看着他,“我困了。”

    “你休息,有事让侍女通知我。”

    “嗯。”

    东宫。

    红鸾纱帐,烛光幽幽闪闪,红色床幔映出两个相叠的人影。

    一肌肤白嫩的女子身着红色牡丹肚兜伏在朔成毅不着寸缕的胸膛之上,嫣红的指甲顺着朔成毅肌肉的纹理慢慢滑动。

    “太子爷,今日宴会可有什么趣事?”娇软诱人的声音从女子口中传出。

    朔成毅一手抚摸着女子裸露的背部,一手曲置于头下,眼眸轻闭挡住所有思绪,“稚儿想知道什么?”那个女人简直是父皇画像里走出来的人!

    听此,徐稚娇嗔道:“太子爷讨厌,人家不过是好奇战家从未蒙面的小姐罢了!”说完似有些生气的轻拧朔成毅腰间。

    美人在怀的男人,怎么忍的住美人的挑衅?随即翻身将徐稚压于身下,单手捏起她的下巴,欺身吻住双唇,这次简单的谈话就这样结束。

    月亮一半隐没在云层之中,为云层的边沿渡上一层月光。

    不知翻了几次身,战莲心睁开眼睛楞楞的看着陌生的屋顶,她睡不着!这里太陌生,太冷了!

    拿起一旁的披风披在身上,素手推开房门,侍女已靠着房柱睡着,月亮的光辉洒向地面,踏着月光漫无目的的闲逛。

    一路走来,除了偶尔的宫灯,空无一人,路边的花草时不时被风吹的摆动几下。

    一条蜿蜒的回廊小桥连接着湖中的八角亭,亭子四周都用竹帘遮挡住,亭子右边有一张软榻,软榻左边有一张茶案。亭子中心石桌上放置着一盘棋,相对的地方放着圆凳。

    战莲心扫了一眼棋盘,径直走向软榻,躺在软榻上娇小的玉足收入披风之中,她对棋并不感兴趣,眼睛凝视着月光下的莲花。

    看见熟悉的事物,她总算不觉得那么寂寥,“你还没睡?”低声的呢喃就像梦中的呓语。

    朔尘缘穿着一身灰色长袍,臂弯处搭着一张白色丝绒被,弯腰将被子盖在她身上,轻声道:“没睡。”他一直在不远处注视着她的房间,直至她出房门才去取来丝绒被。

    坐于软榻旁的圆凳上,透过竹帘的月辉洒在他清隽绝伦的脸庞,黑眸带着柔色,“睡不着?”

    战莲心摩挲着颈间的玉佩,每当他在附近这块玉佩就会变的温热,不用查探他的气息,她都知道他来了,“嗯。”尽管她有困意,依旧睡不着。

    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睑,低沉的催人入眠的声音不急不缓的说道:“我陪心儿说话或许就能睡着。”

    一声心儿制住了她的心神,只能跟着他的话语声,一切杂念被摒弃,似这世间万物都不存在,只留下他和她。

    朔尘缘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我便与心儿说说,玉佩与求而不得。”

    “嗯。”战莲心闭着眼轻声应道,睫毛下的剪影娇俏可人。

    暗夜中,低沉的声音安抚性的说着话,似在哄睡心窝里疼的人儿,“玉佩是母后给我的。苏家的老祖宗曾一度面临绝后的危险,苏家人为此到处求医与拜佛,这样坚持了十年,依旧未有人生育……”

    这一刻战莲心觉得,她是真正靠近了这个惊为天人的男人,靠近他那颗穿着铠甲的心。

    “在苏家人快要放弃时,一云游四方的和尚找到了苏家,并赠与了苏家夫人一枚玉佩,叮嘱一定要戴着,待苏家人的诚心感动了玉佩便可得一子,而后将这玉佩传与一子,一子再交付与另一半,那么苏家子息绵延,小时候母后便把玉佩交与我。”

    战莲心听的入迷,不解道:“那你为什么会给我?”

    朔尘缘嘴角隽起一抹弧度,黑黝中晕着光的眼盯着闭着眼的人儿,“当初心儿抓着我的玉佩不放,一动玉佩你就哭,所以便给了心儿。”

    战莲心向被子里缩了缩,脸上划过羞赫,她这么小的时候就能做土匪了!“那你抢回去不就好了?”

    朔尘缘以手为梳替她理了理墨发,轻笑道:“我从小便怕极了心儿哭。从现在起心儿只能听,好快些入眠。”

    战莲心动了动身子,侧躺面向他,准备一个睡觉最舒适的样子,“你说,我听。”

    “三岁时,母后带着我去朔龙庙祈福,小时候身体弱,说是为了替我祈求老天的保佑。半路,我们被人劫杀,一百多条人命,除了我和母后全死了,我们母子二人被师傅救下。偶然的情况下,师傅查出我身体里有毒,使人易昏倒,出血不止,夜里易做噩梦,而下毒的便是我敬爱的母后。我中毒与祈福遇险皆是母后为了留住父皇所做的,母后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人便是父皇。我期望的母爱便成了我求而不得的东西……”

    战莲心迷迷糊糊的听完了,奈何争不过困意,迷蒙中安慰的抱着面前的人,温热的气息让她更是睡意沉沉,“别伤心。”她的心似乎有些疼。

    朔尘缘诧异的看着突然扑向他怀里的人儿,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他,黑眸里满是愉悦,手掌抚着她的发顶。

    月亮羞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王……王爷!”侍女忐忑的跪在地上,她闯了王府的禁忌,戊时一到禁止四处走动,“奴婢发现王爷带回的姑娘不见了,奴婢才……才四处找寻。”

    朔尘缘并未理会跪在地上的侍女,将战莲心连人带被抱入怀中,外面凉不适合睡觉。

    “不回房。”不悦的嘟囔声小的似蚊蚁,秀眉皱在一起,素手推搡着他,似要逃离这人的禁锢。

    朔尘缘无奈的笑了笑,睡着时比清醒还不易伺候,将她又放回软榻,自己也躺上软榻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闭目。

    侍女小心翼翼偷看了好几次,终于确定王爷抱着的人就是她要找的,松了口气。

    朔尘缘冷声道:“下去。”忍着让侍女看几次已是极限。

    王爷生气了,侍女立马退下。

    寂静的夜空下,又只有那相拥而眠的人儿。

    战莲心睡的香甜时,战王府的人注定是个不眠夜。

    战勋找到皇帝时,皇帝说人已经不在他那里,自己女儿被他儿子朔尘缘带走了,战勋稍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没入虎口就是好的。

    待等他带着妻儿出宫准备接回女儿时,尘王府的人却说,他女儿暂留尘王府,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安心回家,之后便被几个人半强制的送回了王府,郁结的快吐血而亡。

    “这皇族欺人太甚!”战勋愤懑的一掌拍向结实的木桌。

    卓天心安慰道:“莲心没事的,尘王与其他的皇族不一样,不会对莲心怎样的。况且阜崖和阜禹都说了莲心没事,一定没事!”话语里的不确定连她自己都能听出来,谈何安慰他人。

    “我最怕的是,皇帝发现姐姐的行踪,毕竟莲心是跟在姐姐身边养大的,莲心比我更像姐姐。当初我做为替身被抓入皇宫,夫君你也是费尽心思才将我救出,而莲心被尘王轻而易举就带出了宫,皇帝……会不会发现了什么……我……”

    战勋将急得快说不出话的人儿抱入怀中,只能暂时放下对女儿的担心,安慰娇妻,“不会的,这么久皇帝都不知道,不会一下就发现的,别担心……”

    卓天心不安的看着他,“可……”

    “好了,别担心,先休息,明日再说。我们不也不知道你姐姐在哪里吗!”战勋打断她的不安。

    躁动不安的房间终是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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