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番娱乐

    阿曼进了石洞，看到一捧火正热烈地燃烧着，里面放了吸烟石，凤凰剑主欧蕊·夏洛蒂正躺在火堆旁，身下铺垫着厚厚的杂草，紧挨着她身边是一个用弗兰克宽大的上衣包裹起来的男婴。火光把她本来苍白的脸印照地通红。

    见到阿曼进来，欧蕊急忙起身，只是身体太过虚弱，还没坐起就又躺下了。

    “阿曼……”

    “如果你不能立刻站起来，那就乖乖躺着。”阿曼说道，歌女把她放到欧蕊的身边。

    “他们在直播屏上看到了你在晋级斗上的表现，我们一起聊了各自与你的故事，你很勇敢阿曼，我很佩服你。”欧蕊说。

    阿曼扭过头去，默默地叹了口气。

    “诺亚有没有难为你？维克多有没有给你提什么苛刻的条件？”她继续追问。

    “如果他们有的话，我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欧蕊欣慰地笑了，“诺亚做事鲁莽，但他很单纯，你不要介意。”

    “单纯倒是见识到了，”乔伊抢着回答，她手里不自觉地比划着，最后放弃了：“原谅我吧，我测不出他的单纯纯到了什么程度！”

    “我也在直播屏上看到他威胁阿曼的样子，像个傻孩子在闹别扭。”克莉斯汀说道。

    “可是这个女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不要命的样子。”歌女瞥了眼阿曼说，阿曼的倔强的性格她已经见识了很多。

    这时，所有女人都心有灵犀似的把目光转向了弗兰克，只见他盘坐在火堆旁，嘴里一下一下地咬着已经严重分叉的树枝，两眼放光地忘情地看着这些摆在自己面前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美女，嘴角涎出了口水都浑然不知。

    意识到弗兰克的失态，另一名男性布伦特·奥尔科特忙咳了两声，最后不得不使劲拍了他一巴掌弗兰克这才注意到了他：“哦，我的好基友，布伦特，你也回来了！……我注意到你的一次性呼吸袋还没来得及用，那么，甜蜜的人工呼吸进展顺利……”

    布伦特“嗷”一嗓子扑上去，紧紧地捂着弗兰克的嘴巴，弗兰克的脸一下子涨红了，额上青筋直冒，布伦特比他还糟糕。

    “天呐，我们正在亲眼目睹谋杀，”乔伊皱着眉说，突然转头看向同样愠怒的阿曼，“可是，人工呼吸是怎么回事？”

    阿曼转头，用一双能杀死人的毒眼瞪着乔伊，示意让她闭嘴。

    “不错嘛，小子，这才几天啊，直接就攻上一垒了！”克莉斯汀拍着布伦特的肩膀，布伦特纯粹吓傻了，连忙松开快要窒息的弗兰克，慌乱无措地解释，“不不，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忘记……”他瞄到腰上系的一次性呼吸袋，摘下来二话不说就一指头戳烂了，“瞧，它早就不能用了……”

    “你当我们是瞎子吗？”乔伊不客气地问。

    “这傻子实在思念他在斗场上生死未卜的女朋友，所以就带上我们仅有的救援物件出发了，临行前作为情场老手的我向他支了这么一招……”

    弗兰克话没说完，布伦特一巴掌甩了过去，他嘴里的嚼烂的树枝直接飚到了石壁上，留下个黑褐色的口水印。

    “反、反正……正……阿、阿曼小姐，对不起，我当时……你知道，我只想救你，我能想到的只有人、人工……”

    “哟——”乔伊、克莉斯汀、弗兰克一起尖叫，就连歌女也捂住了嘴，阿曼真想把自己的臭鞋子塞进这个混蛋的嘴巴，“闭嘴！”

    不料，布伦特浑身一怔，大概是以为阿曼并没有原谅自己，更慌乱地解释：“那个，那个，关于后面的动作……你知道，你知道，你那么美，感觉那么好，我情不自禁……”

    “哇——”乔伊喷出一串亮晃晃的口水，后仰倒地，“混蛋，我们才离开阿曼不到两分钟……”

    克莉斯汀叽叽咕咕地笑着，弗兰克一掌拍在布伦特脑袋上，满脸猥琐：“大灌篮！什么都别说了，你是我的兄弟！”

    似乎每个人都因阿曼得到了幸福，而作为主人公的阿曼却怒不可遏：“够了，你们都听这个肮脏的人类瞎说什么！”

    全场都静了下来，作为人类的歌女脸色难看极了。几秒过后，克莉斯汀踢了脚布伦特，对弗兰克说道：“性感的胡子先生，快去找点吃的，我们都饿死了。”

    “你可以叫我……小弗。”弗兰克挑挑眉，“而我可以称呼你‘小翘臀’，我们是……独一无二的关系。”

    “得了吧，弗兰克，别给点白菜叶就灿烂，你不是克莉斯汀的菜。”

    现在身受重伤什么都不能做的阿曼深刻地感觉到任人宰割是种什么概念，比如，在进洞之前，歌女这个贱人专门停下来，允许与阿曼水火不容的仇人布伦特特意扶她到自己的背上，现在她居然被这群混蛋一起戏弄了一番。

    阿曼忽然听到身边似乎有啜泣声，她转头看去，是欧蕊·夏洛蒂。大概是这一番“欢乐”感染触动了她的某条神经，“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她哽咽着说道，搂着孩子向她靠了靠，深深地吻了上去，“真的，谢谢你们救了我们母子。”

    她似乎除了一直道谢没有其他要做的事情。

    “不过，你和皮尔斯·波拉克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一出现他就想杀了你和你的孩子呢？”八卦的乔伊问道，克莉斯汀虽然在无所谓地卷着结块的头发，但眼睛还是瞄向欧蕊。

    “我……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如果还剩什么关系，那就是诺尔曼熊怪与猎熊人之间永远消磨不掉的仇恨。”欧蕊痛苦地说道，眼角的泪水滑落腮旁，清亮。

    “到底怎么回事？”

    “皮尔斯·波拉克也是鬼畜，但从小被人类母亲抚养长大的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是纯种的人类，就在那时，我们恋爱了。我不敢向他坦白我是熊怪这个事实——因为肉食熊怪的肆意横行，我们诺尔曼熊怪在人类中的名声并不好。”

    “肉食熊怪？”克莉斯汀问。

    “外人看来，我们是一个种族，但是，实际有着肉食和素食之分，区别在于吃不吃人肉。”

    “是这样吗？”克莉斯拓头问歌女，她十分肯定，“没错，诺尔曼熊怪是人类必须要防御的掠食者之一，但是时间久了，我们大概得出经验，一些皮肤偏白的熊怪具有嗜血狂性。”

    大家又仔细看了一遍欧蕊的肤色，因为前期失血过多，她现在的肤色比张纸还要白，所以大家也就没太在意——至少其他三位圣剑剑主都比较黑，那么欧蕊应该也不会很白——她不是肉食者。

    “我们恋爱，分享过去，享受现在，憧憬未来。为了保护自己的族群，他成为一名猎熊人，接触到了越来越多关于熊怪的知识，那时候开始，我必须千方百计地掩饰我的气味，那样我们才可以幸福地同居在一起，就像个小家庭。”

    大家似乎都被欧蕊的故事感动着，然而，她眼中的快乐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直到有一天，肉食者侵犯了皮尔斯的族群，为了和他一起保护村民，我召唤了凤凰圣剑，没错，我杀死了那些肉食者，但暴露了我的身份，我永远都忘不了他那时眼神里的失望和愤怒，他找到他的母亲，那位和蔼的妇女已经倒在血泊里，尸首不全，他……他本来想杀了我的……”

    “但你跑了？”克莉斯汀推测，又让她答对了。

    “是，我跑了，我没有选择，我怀了他的孩子，他是我们的骨肉，我们所有甜蜜爱情的结晶……”

    “啊，为什么所有爱情中，男人都可以拍拍屁股说再见，而女人得承担全部后果呢？”乔伊叹声气，阿曼惊讶她嘴里竟然能吐出这么一句有分量的话。

    “后来，他沉默了一段时间，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我是肉食者和素食者的后代……”

    “哦，天啊，这比上帝创世还要复杂！”乔伊叫了起来，“那么你是吗？”

    欧蕊哭得更伤心了，这足以说明一切。歌女很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于是，他就发誓一定要杀了你，还有你肚子中的这个孽种。”克莉斯汀说，欧蕊想借阿曼的肩膀靠一靠，但阿曼极力躲开了。

    “维克多为什么不杀波拉克？”阿曼开口问，关于欧蕊，她不关心她如何复杂悲伤的爱情故事，也不在乎她今后会怎样，她只关心一切可能改变或者促进她营救克莱尔的事情。现在她有一种直觉——她阿曼·拉芙莱斯这个特别的鬼畜会和圣剑剑主维克多·惠勒在今后一段很长的日子里有牵连。

    欧蕊咬着唇，阿曼决心给她点空间：“会不会和东方舍利有关？”

    欧蕊摇摇头，她放心了，不再追问。

    小岛自然不缺干柴。傍晚时分，弗兰克添旺了篝火，克莉斯汀帮忙把在海里捉来的几条鱼开膛破肚穿插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烤着，另外多放进几块吸烟石吸收火苗产生的烟雾和烤鱼的气味，防止在小岛上空的噬魂怪们闻到。

    有了火的温暖，阿曼感觉身体似乎好多了，她抬起手，对着火光，右手食指上戒指的光芒熠熠生辉。

    “切！”歌女身子一扭，把背留给了她。

    “还在想克莱尔？”克莉斯汀问，阿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乔伊发现了这个小动作，“别管她，她这个人就是觉得自己是太阳，一颗就够了！”

    洞穴里静得只有火柴燃烧和烤鱼的声音。

    “克莱尔……是我的分身，”阿曼吐了口气，看着戒指说道：“按理说是我本人的一种亡灵形态的裂变，是我自己！”

    “我和克莉斯汀……”

    克莉斯汀及时制止住多嘴的乔伊，示意她不要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