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七个如果

    钟天浩转过头，看了看周子聪，冷笑了一下，然后一把就拉着他离开了现场。

    周子聪在满脑子疑问中，被钟天浩带到了一个茶座的包间。

    刚坐下，周子聪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回事？”

    此刻的钟天浩，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会如此的冷静，他此刻，应该是无比的悲伤，无比的愤怒才对，难道这些天接踵而至的残酷生活，已经让他麻木，又或者，悲伤和愤怒，已经达到了极限。

    悲伤和愤怒的极限，难道就是，平静？

    只见他优雅地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盯着周子聪，说道：“丁艳，是潜伏在我们内部的杀手。”

    这句话让周子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完全无法接受钟天浩的判断：“不可能，你为什么这么说？”

    放下茶杯，钟天浩笑了：“没有证据，这只是个可能，但是当无数个推断交汇的时候，那个可能就可以变成结论。为什么我这么聪明，却一直没有把这些疑点联系起来！”

    周子聪瞪着眼睛，看着钟天浩，等待着他的分析和所谓的结论。

    “首先，你刚才给丁艳打电话的时候，她对你说永别了。”钟天浩看着周子聪，像分析一道高数题目那样冷静地说着：“而我给小猪打电话的时候，小猪说大家都没去，可见丁艳下午压根就没去组织晚上的基地活动。如果丁艳是敌人的卧底，那么这起爆炸案就是她执行的，因为我为了保护基地的女成员所以特地瞒着她和小猪组织了四人攻击教堂的行动，所以她不知道基地所有的男成员都被警察捉到了警察局录口供而没有参加晚上的活动，所以她一直以为我们所有人都在基地的大厅里，所以你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在看表，知道她设定的爆炸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所以，她对你说，永别了周子聪。”

    周子聪看着面前冷静得可怕的钟天浩，说道：“OK，这是你的第一个推论，我觉得可能性只有20％。”显然，他希望自己能证明钟天浩的众多推论无法完全形成结论，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深爱的女人，那么冷酷地看着他走向死亡。

    “第二个推论，丁艳在我们进入组织的时候失踪，而在我们组织逐渐壮大的时候出现，并神秘地突破了自己的极限。同时，她对自己失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并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任何的展示，”钟天浩自信地看着周子聪，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如果”：“如果丁艳是敌人的卧底，那么这些都可以解释了，那段时间，她被开发了4倍极限，成为了敌人的二突杀手，而她为了不暴露自己是二突，所以故意隐藏自己的能力，我想除了她告诉我们的速度外，还有其他能力达到了二突，其证据就是如果她只突破了速度这么一项能力的话，那天晚上敌人的杀手淇淇就绝对不会在你赶到之前还没能击毙她，因为你是知道的，那天淇淇的目标是丁艳，而就淇淇的能力，无法瞬间击毙一个只突破了一项速度的人的几率很小，唯一比较可靠的解释就是丁艳也是一个二突战士，所以她抵挡了一阵。”

    周子聪回想着，没有做声。

    “第三个推论，为什么丁艳那么快就告诉了你二突的事情，让你永远无法达到二突的境界。如果丁艳是敌人的卧底，这个就可以解释了，她不想让你变得更强，不想让你阻碍她的‘爆破’计划。”钟天浩已经不等周子聪说话了，他不断加快着自己的语速：“第四个推论，当我们突破读心术的时候，最紧张的是谁？一直缠着我们问读心术情况的是谁？是丁艳，如果她是敌人的卧底，那么她肯定最害怕她想的东西被我们发现，所以她是最紧张的，所以那天她死也不愿意和我们两个一起吃饭。”

    “第五个推论，在我们研究好了对李强的读心计划的前天晚上，为什么丁艳缠着你要了一个晚上？我想她从回来的这段时间开始，应该一直都对你比较冷淡，这个你应该察觉到了吧，为什么明知道第二天我们要进行读心任务，明知道那要消耗大量的体力，明知道需要好好休息的情况下，她还缠着你一个晚上？如果她是敌人的卧底，这就可以解释了，因为她就是想让你没有体力去协助我完成第二天对李强的读心计划！”

    看着周子聪被自己一个一个的“如果她是敌人的卧底”残忍地撞击着，钟天浩没有任何的怜惜，表情渐渐开始狰狞的他继续快速地说道：“第六个推论，我从‘圣隆’教堂得到了敌人的暗杀计划，里面有每个区的杀手的名单，我们这个区原来的两个杀手是李璐璐和李强，而李璐璐被我打死后，对方在这个区增加了一名杀手，这名杀手的代码被我分析之后，发现她的姓氏是以D开头的，如果丁艳是敌人的卧底，那么她就是这个D姓开头的杀手0９有，为什么丁艳选择调查的教堂的时候选择了‘圣隆’教堂，这些，都只是巧合吗？告诉你最后一个推论吧，我想我其实早就突破了预知能力的极限，因为我每次的预感都是如此的灵验，而我在预测这个周五在基地发生的灾难的时候，我满脑子里却都是丁艳！这是为什么！我一直以为我的预测失败了！我一直以为我在想对不起我兄弟的事情，但事实不是那样的！如果丁艳是敌人的卧底，那么，我的预测就完全准确了Ｍ我每次的预感一样，都是那么的灵验！”此刻红了眼的钟天浩，已经顾不上隐瞒对丁艳的感情了，他此刻，唯一想的就是击溃周子聪！让他陷入被最爱的人背叛的痛苦的深渊！

    是的，这是报复，这是钟天浩的报复！他在报复丁艳杀死了他的战友，毁灭了他今天晚上就告别处男生涯的美梦！

    此刻的钟天浩，已经彻底地扭曲，他唯一想的，就是将周子聪打入最痛苦的深渊，只因他现在需要发泄，只因他已经无法接受如此巨大的打击不停地侵袭着他。

    周子聪呆住了，这七个如果，现在交织在一起，已经基本证实了钟天浩的结论是正确的。

    但是他，仍然无法接受这一切。

    为什么，自己最爱的人，为什么，那个曾经最爱自己的人，会想要亲手杀掉自己。

    为什么，那一刻的那句“永别了”，是如此的冷酷。

    那冷酷，让周子聪感受到了比死还恐怖一百倍的感觉，那是种绝望的恐怖。

    钟天浩和周子聪，就这么对视着，一动不动。

    只是，两行泪水，因为重力，冲破了周子聪的脸颊。

    钟天浩看着因绝望而哭泣的周子聪，略为收了收刚才探出去的头，笑了。

    他笑得那么开心，似乎把这段时间所有的痛苦都遗忘了，他笑得那么开心，似乎刚从一个梦魇中醒来。

    一直一动不动的周子聪，受到了这笑声的刺激，他突然掀翻了茶桌，像疯子一样夺门而逃。

    钟天浩没有任何的反应，继续着他的快乐的笑声。

    恨不得，把眼泪都笑出来。

    钟天浩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他觉得似乎突然笑够了，他突然想：谁给了我痛苦，我就得十倍的还给他！

    想到这里，钟天浩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教父的电话。

    “正如您预料的，灾难确实发生了，我们基地的所有成员加会员，除了我，狼狼没事，巨人，火影仍在抢救外，其他的全部死亡。”

    “是的，这个消息我也刚得到，发生爆炸事件的除了你们基地外，本城还有一处基地也发生了，情况也很糟糕，他们的所有成员加会员，很可能无一幸免。”对面教父冷静的声音里面，隐藏不住彻骨的悲伤。

    钟天浩此刻关心的并不是那个彻底阵亡的基地了，他快速地问教父：“我想知道，凝望，是从哪个分组织调入的。”

    这个问题引起了教父的注意：“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吗？”

    “是的。”钟天浩叹了口气：“我发现凝望是敌人的卧底，所以我想知道，她是从哪个组织调到我们组织来的，是谁给您的命令，让她调入我们组织的。”

    这句话显然让教父大为吃惊，他明显地顿了几秒，然后快速说道：“这样，你现在马上来总部，我需要了解你所掌握的所有详细的事情，因为，凝望的原组织，就是今天和你们组织同时发生爆炸而无一幸免的那个组织。”

    “好的，总部在哪里？”

    “你曾经来过，橡皮的基地，医院的22楼。”

    原来，整个城市组织的总部，教父的办公地点，就在橡皮的那个分组织里。

    钟天浩走出茶楼，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那所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离钟天浩的学校并不远。

    在会议室，钟天浩看到了在静候的教父和橡皮。

    在教父的要求下，钟天浩将这几天他们组织的行动，和李强的交锋，获得的暗杀手册以及丁艳是敌人卧底的推断，都一一详细地告诉了教父和橡皮。

    钟天浩刚讲完，就对教父说道：“我想知道，凝望那个组织的领导人的真名，以及是谁下的命令要将她调入我们组织。”

    “嗯，按你的分析，凝望的那个组织很有问题，调凝望进你们组织是凝望自己要求的，她说她想回自己学校的组织，后来我看了她的资料，她确实是你们学校的，而且还和你是一个系的，所以我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她们那个组织的领导人，真名叫黄京，是一个大四的学生，突破了5项能力的二倍极限，他们那个组织，是突破人数仅次于橡皮和你们组织的一个组织，也是隶属于一所大学，可以说你们大学，橡皮所在的医科大学和他们组织，是目前我们城市最大的三个组织。”教父看了看橡皮和钟天浩，继续介绍道：“他们组织的爆炸事件，几乎是和空心的组织同时发生的，我得到了消息后，先给他们组织去了电话，结果黄京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再给组织的其他突破成员打电话，也是一样的结果，正在我准备给空心打电话的时候，空心的电话就先打过来了。”

    钟天浩一听完教父的介绍，马上拿出了从导师那里得来的暗杀计划。果然，在后来增加的游动杀手代号里面，他找到了0这个代码，按照他的推断，黄京的姓氏的第一个字母H在代码的3，4位显示08，正好也是H在26个英文字母里的顺序。

    “也就是说，黄京很可能是后期增加的15个杀手中的第一个？”教父看着具有游动型的杀手代码，根据钟天浩的推断，他已经可以下结论了：“确实，你的推断是正确的，他们基地其他的5名突破成员，我全部在这15个代码中找到了和他们姓氏对应的数字。”

    “是的，还要加上一个，0是凝望，也就是说，这个基地里的包括调走的凝望在内的全部突破成员，都已经背叛了我们，成为了敌人新增加的游动型杀手。”钟天浩有点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推论一个个变成了事实。

    教父凝重地看着代码，叹了口气：“看来，早在我们开始组织突破活动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察觉了，并成功地控制了我们的一个较大分组织的所有成员。”

    “那就是说，目前，黄京组织的所有突破成员，还没死的，是他们组织的所有会员。”橡皮发话了。

    “嗯，看来，他们确实加快了暗杀的速度，这个周末，其他几十个分组织还没开始暗杀，你们这两个组织却已经被杀了接近200人。”教父的眼镜后，透露出一丝悲伤。

    “而且，黄京他们组织的所有成员，很可能都不止突破了2倍极限，从我对凝望的推断来看，他们很可能已经是二突战士。”钟天浩继续分析道。

    在教父一边点头一边准备对橡皮说什么的时候，钟天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打断了教父：“我想到一个线索，我想知道黄京这个组织的所有人的真实姓名。”

    钟天浩不断的成功推理，让教父放心地将黄京组织的成员的真实姓名告诉了他。

    “孙丽淇。”钟天浩再一次面露得意之相：“果然有她。”

    教父和橡皮看着钟天浩，静待他的分析。

    “那天晚上袭击凝望，导致我们组织的狼狼受伤的那个女杀手，曾是狼狼的情人，叫淇淇，她的目标很明显是凝望，而我分析到她很可能认识凝望，而这个孙丽淇，很可能就是那个淇淇。她和凝望，本来就是一个组织的。”看着两个洗耳恭听的男人，钟天浩继续问道：“我想知道，这个孙丽淇，报告给教父您的突破极限的能力是哪几项？”

    教父想了想，同样拿出了自己的记录本，查阅后回答道：“她突破的是跳跃能力和力量。”

    钟天浩微微一笑：“很显然，她就是那个淇淇，因为那天，我亲眼看到那个淇淇从三楼窗户直接跃出逃走，这显然是突破了跳跃能力。而且，那个反叛组织的所有成员都隐瞒了自己的能力，他们都把自己的二突能力谎报为一突，实际上，能从三楼跃下，绝对不是一个仅仅突破了2倍跳跃能力的女人能做到的。就像凝望一样，为了不露馅，将自己的二突速度谎报为一突速度，这样，即使我们因组织的活动要求她用一突的速度，她也可以轻松地控制自己的速度来应付。”

    “是的，如果一个人的弹跳力是垂直一米的话，那么他从2到3米高的位置跳下，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照这么推断，那个淇淇，应该是不止突破了2倍的跳跃能力的极限，因为她轻松地从6米高的三楼跃下，那么说明她的垂直起跳高度肯定在两米以上，而以一个女人的情况来看，这绝对是突破了四倍极限的表现。除非她还是正常人的时候，就能垂直起跳1米。”橡皮也做着补充。

    “照此看来，孙丽淇，极有可能就是那天晚上刺杀凝望的那个杀手。”教父也觉得钟天浩的推断非常有根据。